
張清志《告別的年代》
開書店入了行,才發現我對書的認識有很嚴重斷層現象,近十五年來竄起的作家我十分陌生,只能被動的從年輕一代的朋友或客人身上去吸取新書或新作家的訊息。六月間,格友米飛和生番再度拜訪蘭臺,帶來了幾本書,張清志的《告別的年代》是米飛推薦的,張清志?一個印象極淡的六年級作家!書一到手,也沒先去了解作家底細就直接看了起來,從自序和附錄發表索引可以得知《告別的年代》是張清志在1994~2006期間的散文集結,跨越的時間頗長,屬於惜墨如金者。看了幾段便覺停不下來,而且邊看邊發出讚嘆,好委婉清麗的文筆,竟是出自一位大男孩之手。看到了輯二,越來越多關於男孩對男孩之間的愛情的描述,我才恍然大悟,感嘆的對古賴說:「為什麼這樣的男孩,感情總是特別細膩,到讓人不捨的程度…」,古賴淡淡的笑不發一語。然後,我又低下頭一口氣,讀完了這本「新鮮貨」,對我來說這是名符其實的「新鮮貨」。
閱讀過程中,一直無法自已的聯想到七等生的《思慕微微》,同樣是男子對最私密的愛情作最深度的自剖,除了佩服他們的勇氣之外,還有一種很原始的憐愛油然而起。

七等生的思慕微微
掛起招牌開書店,當然天天會有「新鮮貨」上門,已經看完的《告別的年代》被我暫時擱在西班牙書櫃的一個角落,我想等8月較有空的時候再來寫心得。七月初,我進了一批印刻文學庫存的新書,裡面有whisly推介的陳芳明《昨夜雪深幾許》,一有空檔便自書架取下來看,一次只能看一個小篇幅,因為非常沉重,輕輕的的雪花飄落地上,可以凝結成不化的冰層。當然,《昨夜雪深幾許》到目前為止還沒看完。因為,每天都有不可預料的新鮮事發生,破壞我擬訂的讀書計畫。有一晚,孟絕子帶來了時報早期出版的《當代武俠小說大展》,裡面有他的大作《古廟》、還有2篇他早期在聯合報發表的小小說的剪報,我不得不先睹為快,他臨走前還丟下一本張潮的《幽夢影》,要我細細閱讀,說是可以提升我的寫作功力,我是恭敬不如從命,任意抄錄兩句『古今至文。皆血淚所成。』『情必近乎癡而始真。才必兼乎趣而始化。』便是精妙雋永的詩偈,難怪能獲林語堂青睞將之引介給外國人。

陳芳明《昨夜雪深幾許》

張潮的《幽夢影》

《歷史學家》也曾在期間差進來湊熱鬧,當時是想身為歷史系的一份子怎能錯過這一本,讀著讀著發現怎麼變成吸血鬼的故事了,就擱下了,目前只看到1/2處...
之後,忙著籌備《古契書收藏展》不得不擱下所有讀書計畫。再次拿起書本是上個禮拜一(週一是蘭臺公休日,我發現我有週一症候群),那個為情所困而孤單茫然的黃昏,難過得想哭,卻不甘心像過去那樣讓淚水淹沒我整晚的回憶,我狠下心又去剪了頭髮,這回只剩下耳下一公分了。回到家裡,我又拿起了舊愛(老書老作家),一本25開本民國65年時報出版的施叔青的《琉璃瓦》,這是前幾天天從一位愛書人那裡收購來的老書之一。上面有很漂亮的藏書印和簽名,但是很可惜這本書缺了第7到10頁,我是從11頁看起,一反過去的閱讀習慣--沒有看序簡直不知如何看起…,但是這本書第11頁第4行:「背對著母親,頓了一下,才又繼續說:『這個人是專門收--呃,收舊貨的。』嗯!收舊貨的,因為工作關係,這幾年來我也識得許多收舊貨的,居然施叔青曾以這為主題寫了一部小說,不知道在我的閱讀經驗中怎麼會錯過這一位作家,希望相見未晚,《琉璃瓦》,這應該算是一部中長篇吧!不像《行過洛津》那樣長,也不像《愫細怨》那樣短。前者因為太長,我還來不及納入閱讀計畫,後者因為太短,想是隨時可讀,結果一曠就都錯過了。直到遇見《琉璃瓦》,這樣的不長不短,剛剛好可以陪我捱過難眠的夜。第二天醒來時,見書躺在枕邉,有點得意,很高興自己戰勝了那種週期性的憂鬱,沒有流一滴淚,而且,我邂逅了一位重量級的女作家和她的作品。不過,當時的感覺也僅止於此,對書本身沒有很強烈的感情,甚至有點小失望,問題出在主人翁「許玉葵」,一個剛從美國回來的年輕楓城女子,為外國古董商做事,出賣故鄉文物,最終找回自己的良知。這樣一個少不經世的女孩,要撐起以古廟重(修)建及大批文物買賣為主軸的小說,缺乏說服力,或許小說都需要戲劇效果吧!尤其結局更糟,硬是安排一場主角因拗不過良心譴責而遞辭呈後,參觀外國老闆私宅後對老闆另有一番認識的場面,有點畫蛇添足之虞。說到這兒,好像我的看法是負面的,其實不然,我反而覺得不甘心,我聽說的施叔青絕不只這樣,於是,我把店裡所有拿的到的施叔青的作品,如:《常滿姨的一天》《韭菜命的人》《愫細怨》…全部取了出來,...(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