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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觀音第23番:東寺─弘法大師之心
2017/01/08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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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日期:2016/1/27晨
對於我來說,弘法大師至今只是入定,並未離開這個世界,遊戲神通,等待彌勒尊降生。

這個當然是自弘法大師傳說以來,一貫的說法。就如同許多坐缸的大德至今肉身不滅一樣,弘法大師經過了將近千百年,自平安京開創以來就維持入定之姿,悠游於奧院、東寺、與佛子之間,應著信眾的願望與佛子的祈求,擺著舟帆,渡著我們前往真言寶庫。
有這麼一說:高野山為大師的身,東寺為大師的心。畢竟歷經千百年,大師信仰至今仍深植人心,高野山成為真言宗聖地、東寺被京都人親暱地說弘法さん然有弘法大師冥冥護佑,致使真言宗至今長存,法脈流東。
可惜這次來到京都是在一月,高野山想必大雪鋪地,儘管大雪紛飛何其壯觀,但是很擔心因為大雪關係,使電車與公車停駛等事情,再加上這次行程比較緊促,因此只能來訪東寺。
至今回想起來,那時到東寺似乎冥冥中有大師護佑,結識到旅客、也在東寺遇到難得體驗,只可惜當天並非21日,否則遇到弘法市,可能會更有樂趣。
一、 生身供與東寺餅

剛好那個地方是客廳,因此要聊天也十分容易,只要大著膽子提起話題,就可以略為聊聊。而且其實說是聊天,也是我一股腦地說我這幾天的朱印蒐集心得,當然就把手上的御朱印遞給他們看,欣賞一頁頁紛飛的朱印,與略為介紹各寺廟宇宗派的不同。
偶然間,我提到隔日的生身供。因為大師至今只是入定,並未離世,因此要對大師存有還活在這個世界的想法之下,每天早上和中午幫大師送飯菜,對大師做生身供養。比較特別的是在結束前還會從大師堂前取出佛舍利,加持祝福,可說是這生中最接近佛舍利的一刻。
(不過也因為有接觸到佛舍利,很多人認為是釋迦牟尼佛的生身供養,但實際上是真言宗弘法大師的生身供養。)

若不是要參加生身供,真的會覺得這麼早起來真是瘋狂。只是沒想到旅人C還真的一口答應了下來,也答應一定會早起前往參與生身供。
隔日的凌晨,零下的低溫和昏暗的天空等著我們,京都的夜晚始終這麼安靜,打開門,只覺得迎面冷風和車聲隆隆,只有寒氣逼人,而我們只默默地步行。昏暗的天色似乎發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方格似的京都在夜晚屬於妖物的時間,只有一輪明月引領我們不斷步行,不去理會潛藏在心底的恐懼。
穿過大宮通的地下道,就可以看到東寺五重塔。只是天色還是太昏暗了,我們只能看到與黑暗融為一體的五重塔,但隱隱覺得東寺快到了。

鐘聲沉穩,卻打破寧靜的夜晚。十次結束,我們走進御影堂前,御影堂前佈置莊嚴的瓔珞,且原來關起來的佛像們也打開了,似乎可以從特定角度瞻仰大師像,只是很可惜我剛好面對的是柱子,只能雙手合十,感受大師的氣息。
有人輕輕搓了念珠,在我還沒反應的時候,有信徒用著特定音韻輕輕唱誦,接著聽到其他人和聲,像是來到這裡就應該如此做了。這個音韻聽起來有點熟悉,卻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等我聽清楚了,才聽到是…
『其時大師勅を受け,神泉苑に雨請し…』
原來生身供的唱誦是由信徒唱誦弘法大師和讚阿。就這麼輕輕聽著,心中念著大師寶號。不一會兒,友人和旅人C的腳開始麻了,問我一定要跪坐嗎?說真的,我還真不知道要跪坐多久,想了想,跟他們說盤腿也可以。
在中途友人被一旁的信眾以為沒帶經本,還被邀過去一起看,不懂日文的他說遇到那件事情實在很困擾。但沒經本的我卻不自覺羨慕他,因為在和讚中可聽聞不少弘法大師典故。

僧侶將佛舍利在我手中放平,念誦大師寶號,輕輕的祝福我,如同每日他們應著信眾一般。佛舍利如此貴重,如今卻在手中,終究只有讚嘆兩字,才能說明這個感動。
最後信徒唱誦心經與光明真言,整場生身供才終告結束。此時有人遞出個類似善書的折本,要我們妥善收好,我們看到這上面寫的日文,日文程度終究沒那麼好,所以當場就沒有想那是什麼。步出東寺外,我們帶著輕安身心到東寺旁的商店買東寺餅,咬著軟韌香甜的東寺餅,好像在剛剛的生身供中,將一切一切,都跟大師說了。
直到回到台灣三個月,才去查收到的折本是什麼,這才發現原文是這樣的:
見苦起悲,觀音用心。
二、 三堂、五重塔與金剛茶

九點的時候,人開始變多了,也可以感覺到跟早上的信徒不一樣,大部分人是觀光性質來到東寺的,但相對來說,能看的東西也變很多。光是代表僧侶的食堂,就可以逛很久了。
在食堂內,有一尊仿平安時代的一面觀音像,說是用仿的是因為上一代的千手觀音百年前才退休,目前在靈寶館安養中,而這尊十一面觀音用色可說十分大膽,手上的花瓶宛如剛從水池摘折,每一面都各有不同表情,卻用同樣的大悲看著眾生。看到這裡,我們也只能雙手合十,默默地向菩薩祝禱。

接著就走入售票亭,買了票券之後步入講堂和金堂。

大日如來居中,帶著華美五佛天冠,手持智拳,一如開始就代表真理的正確與無誤;金剛波羅蜜菩薩左手持拳當胸,右手上仰,像是展現菩薩救渡眾生模樣;而不動尊則持劍索,代表力的展現。他們之間又各自開展四尊,四尊各有不同姿勢,卻都指向最終的成佛之道,為眾生展現有序卻華麗的世界。

為此感動之後,才慢慢步入代表佛的金堂。金堂的藥師如來宛如和講堂的二十一尊相呼應,只是用佛的姿態來對眾生說法。手持藥壺,解救眾生的困苦,日光與月光菩薩輔佐,不斷照耀著光芒,解救在困苦眾生。

佛所說的法門就是解救良方,成為醫藥的存在。十二藥叉輪時守護,看護信眾與行者免於痛苦,使藥師三尊至今仍然屹立著,為眾生解救各種苦痛。每個人都可以瞻仰藥師尊,而藥師尊也會散發光芒照護眾人,至今千百年從不間段,而這藥師大願也是行者要努力的方向。
金堂、講堂、食堂在同一軸上,象徵著佛法僧三寶,鎮守著京都的平安。

轉過金堂,我們步行至不遠處的五重塔,恰巧遇到五重塔初層開放,憑此機緣我們前往五重塔。塔高五層,即使仰望也覺得很高,但這可說是自平安時代以來的建築。五重塔內以心柱代表大日如來,內藏四尊代表四智的如來,也象徵大日如來的德行圓滿,八尊供養菩薩周匝圍繞,像是對五重塔本身做最完善的供養。壁畫繪出真言宗的八大祖師,象徵三國八人的傳承。
看到這八人壁畫的斑駁,還是忍不住感慨,唐密的覆滅終究是戰亂太多,使得經書典籍都無法保留,更何況佛像。反而在日本開花結果,開展曼荼羅,返回中國,反而大家都不認識了。
就如同日本所說的,宋朝滅亡宛如中華滅亡,終究我們能保留的東西不多,而日本人最擅長保存與延續傳統,也將傳統發揚,才能真正傳承下去吧。
步出五重塔,街角有人在兜售金剛茶,以梅茶為底,略鹹微酸,卻配合的恰恰好處,且金剛茶可不是形容詞,還真的看到金箔。
那是日本人長久以來認為金箔可以養顏的迷信。儘管是科學時代,金箔早已確定是不能消化的金屬,他們仍在梅干茶上添加金箔。或許少少的金箔,也表達即使迷信,他們仍對這配方尊重的態度吧。

三、 御影堂內御祈禱

只是後來不確定是因為時間的關係、還是自己膽怯,對於神社的祈願方式終究猶豫了,畢竟對於神社不熟,也不知進行祈願會不會對神社的神明產生困擾。想了想,還是來東寺進行祈願,祈求大師的幫助吧。
但說真的,對於祈願還真的不熟,只知道祈願就是填寫自己的名字、出生年月日、地址、和願望,交給神職人員,然後付下祈願費用,剩下的就有可能會收到神職人員賜予你的木札,或者回家後會收到從寺院寄出的木札,大致理解就這樣。
因此在他開始鋪紅地毯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不太妙,不過還想是不是等等有什麼貴賓要來,所以要先鋪紅地毯。
等到原來穿著簡單服裝的僧人穿著法衣出場時,我這才知道,原來東寺御影堂都是當場祈禱的,而那個紅地毯是給我跪坐的阿…
啊我以為填完祈願單之後只會跟我說等等寄回家啊!

不一會兒(但是很多人都在看),僧人端出塗香和灑水器,要我跟著他跪坐、淨手,接著低頭為我做簡單加持,然後轉過身。
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接下來他開始打太鼓,念誦懺悔偈、三皈依…
等於就是這專門為我舉辦的法儀阿!
這時我真的會感覺滿滿的文化差異,在台灣除非花費一大筆金錢,要不根本不可能專門為你做祈願,頂多是舉辦法會的時候填寫蓮位、燃點光明燈。就算能幫你單獨祈願,也是曠日廢時,因此大部分人都是等特定節日一起去做消災祈福。但在東寺內,就看到僧侶位你專門誦經。且誦經形式十分嚴謹,懺悔皈依、經文(心經、觀音經)、和真言都沒有缺漏,甚至除了真言以外,甚至也念誦尊勝陀羅尼。

只能說在接受御祈禱中,遇到不少衝擊。
結束之後他才把木札遞過來,也算是做簡單的加持。我對他雙手合十,一抬起腳來,才發覺腳已經發麻了,好不容易勉勉強強的不行出御影堂,深深為這次御祈願感到滿滿的文化衝擊。
友人說我大概祈禱有四、五十分有,雖然不算長,但是也覺得真的很厲害,畢竟當場進行法儀祈願這件事情可說在台灣很少發生,但是在日本,也陪著我感受到真言宗的特殊法儀,感到十分有趣。
後來回程一想,其實當天可以和僧侶多說些話的,只是可能日文不同等等,有點可惜,若是能和僧侶有一席法話的話,說不定這件事情會更有意義,只是可惜那時沒考慮那麼多,只想著要做祈願而已。或許因為如此,如今跟我提到要去哪裡祈願,我會建議去東寺御影堂。
「你會感受到別於台灣,不一樣的祈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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