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走了，21日告別式。

外公以前是老蔣機要室陳布雷的手下，國文底子極好，煙斗從不離手，房子裡有一間滿滿是書的書房，可能我有點遺傳到他。

我名字是他取的。據說我老媽生我那天，他醉醺醺的走進來，老爸恭請岳丈命名。他老人家搖頭晃腦一陣:「就叫吳玉吧!」老爸臉色鐵青，抖抖的說:「這...這會不會太像女孩子的名字啦?」

外公臉一橫:「有什麼不好?比王還多一點咧!」老爸死不信，硬是在六歲時，在名字中插了個字。三十年後，才知老爸加的字，反而壞了外公的好筆劃，原來老人家是算過的啦!

陳布雷自殺後，他隨著機要室解散，被安排到國營事業幹些閒差，教教書，雖浪費了好文采，卻也落個清閒。後來跟政府到台灣，跟家裡的本省下女搞上了，跟外婆離了婚，又生了兩個小的，我媽對此一直不諒解。

我們家跟他家只有走路十分鐘距離，但一年只有過年見個面，最近更沒看過他。前幾天他走了，老媽今天才講。

九十幾歲，煙酒不禁，得享天年，算有福氣。

曾經起落，往事如煙，懂得笑看秋月春風，大隱便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