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長蔣萬安28日「一日快閃」赴上海參加雙城論壇，雖然此行被臨時壓縮，頗有遺憾，但瑕不掩瑜，不影響雙城論壇在異常艱困的兩岸情勢下，順利圓滿舉行。尤其是這次論壇上，雙方官員致辭內容均未突出政治標籤用語，對未來兩岸地方合作恢復制度化，具有正面示範效應。

雙城論壇早期是國共互動在地方層面的延伸，2005年「連胡會」達成九二共識、和平發展共同願景，次年台北與上海間建立雙城論壇機制。早年的雙城論壇，本不涉及任何政治問題，同樣地，當時還有一批兩岸地方縣市交流、合作平台，都在國共制度化互動，以及2008年馬英九執政後兩岸兩會恢復協商的大背景下產生並運作。

至於雙城論壇何時被賦予政治標籤，則要等到柯文哲接任台北市長後，由於當時台北市府「白中帶綠」，柯願意提出「兩岸一家親」表達善意，那麼陸方上海官員也會在每次論壇上強調「兩岸一家親」。由此一來，雙城論壇在脫離國共平台後，重新找到了互信基礎。

然而，隨著民進黨重返執政，兩岸官方協商中斷、台海情勢日益緊張，雙城論壇的政治化、標籤化問題開始出現。以蔣萬安任內為例，雖然台北市重回國民黨執政，但民進黨政府顯然不樂見蔣萬安以首都市長身分，在雙城論壇上表達超出城市治理範圍的政治語言，綠營更是逼迫蔣「譴責共機擾台」。同理，蔣萬安也在歷屆雙城論壇上小心謹慎，避開敏感標籤。

以本屆雙城論壇為例，蔣萬安致辭中沒提九二共識、反對台獨，用「民本」指代「民主」，用「呼嘯」暗示「軍機」。同理，上海市長龔正的致辭也沒提一個中國、九二共識、反對台獨、祖國統一，提到具政治涵義的概念，只有兩岸和平發展、融合發展、民族復興；此外提及「要和平、要交流、要合作、要發展」的民意，「四要」也屬於大陸官方對台語境下的政治論述。

由此可知，台北、上海雙方在雙城論壇上，都盡量淡化政治色彩、去標籤化，這不僅展現了雙方的高度默契和相互諒解，也給未來兩岸交流帶來啟示：既然大陸願意在兩岸城市交流場合，避開特定政治標籤，那麼全台灣大部分由藍營執政的縣市，尤其是指標性城市，如新北市、桃園市、台中市，為何不比照雙城論壇，與大陸城市恢復制度化的地方合作交流平台呢？同理，民進黨政府若能核准雙城論壇在現有政治尺度下舉辦，為何不樂見其他指標縣市跟進呢？

無論2026選舉結果如何，民進黨仍會執政到2028年，因此在這段時間內，兩岸官方交往如能從地方縣市恢復，有助於緩解兩岸緊張。雙城論壇帶來了示範效應，藍營指標縣市首長究竟是繼續觀望，還是主動跟進，也是對他們未來政治手腕能否更上層樓的考驗。

（作者為智庫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