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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墟
2007/09/18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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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詩:雲鶴 攝影:洪禮藝

1

聳立著但已燒焦了的一段斷柱把太陽劈成兩半。那是三月的某天午後,他在曾經炫耀過繁華但在一次大火中化成廢墟的“華人區”中,看到一個裸足的拾破爛的小孩在碎磚焦土間拾掘可換得晚飯的鏽鐵,——陽光把小孩的面給曬得紅紅的像個醉酒的中年人。

那夜,他與他的友人們在婚宴後路過原地,友人們尖銳的嘩笑聲威脅了四周壓人的靜寂。他沉默著,一種從來未有的疚責感充塞著他。那時。那時。月光把斷柱的影投在他的身上,烙在他的心上……

2

每次道經那裏,他總不期然地記起老師的詩句:“靜寂的中國街,不見酒旗,卻聞昨日午後唐人的橫笛”。每次道經那裏,那一座“劫後之城”總似象徵著老師的一生:重要地活,“燦爛”地死,以及死後蕭條蕭條地讓人予以憑弔的歎息。

一個微雨的黃昏他打那裏匆匆避雨而過時,忽然他詫異地停住了腳步。在那一瞬間,只這麽一閃而逝的——廢墟在雨色與暮色的蒼茫中變成了他憂悒的自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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