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楊子葆《看不見的巴黎》，在《傻驢與笨豬》裡，作者列敘了法國文化裡的動物象徵與暗喻。作者說：

認識一位來法國進行短期研究工作的大陸藥學研究員，他從未學過法語，目前也不打算費神去學，工作及生活上的一切全憑英語溝通。看他每天精神奕奕的，臉上堆著笑，見著人就打招呼，沒有一點適應不良的症狀，不禁教人納悶。因為據我所知，一般法國人的英文並不怎麼靈光，尤其是口語會話，帶有濃重的法國腔，很不容易聽懂。

問這位大陸朋友如何面對這種情況，他略帶玩笑地回答:「這很容易，每天我到研究室去，法國人對我喊『傻驢』(Salut，法文的招呼語，音類似『傻驢』)，我就同敬一句『傻驢』；要是他們叫我『笨豬』(Bonjour，法文的『日安』，音類似『笨豬』)，我也答一句『笨豬』！然後就埋首工作，大夥相安無事。」

聽到這段話的華人同學都笑了。我把這番說詞翻譯給法國友人聽，他們也覺得很有趣。原來在法語中，驢這個可憐的動物也被用來形容無知、愚蠢而固執的人，是個負面的象徵。甚至在從前法國小學裡，老師還會用紙折成「驢耳帽」要求偷懶不做作業，或考試成績太差的學生戴在頭上，以作為公告週知的懲罰。至於豬，雖然未必笨， 卻代表著癡肥、貪婪、邋遢，甚至是下流、好色的個性。這兩種動物在法文世界裡所借喻、諷刺的性格，和中文相當類似。(引文終)

如果真要從這二種動物裡選，我選驢──牠雖然傻，但傻的有脾氣、有原則，有堅持；而且，牠還有幾個光明面──像「潘、驢、鄧、小、閒」，驢就被選為中國理想男人的五大要件之一。還有，《世說新語》裡也有好幾樁南北朝文人愛學驢叫的記載。顯然，像驢並沒有那麼糟。

因此，我可以接受被說「驢」──但前提是這個驢，不是說我像美麗國民主黨那頭驢一樣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