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囊再啟」

最近看到一則展覽訊息，是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於七月推出「中銀膠囊塔的多重生命」（The Many Lives of the Nakagin Capsule Tower）特展，其中“中銀膠囊塔”這幾個字，瞬間將我的記憶拉回到2018年！

那一年七月旅行東京汐留，城市散步時路過這棟建築，見造型如同樂高堆疊，既奇異且前衛，於是駐足觀看拍照，後來google才知這是代謝派建築(Metabolism )的經典代表作，也是「日本建築三傑」之一，黑川紀章(1934-2007)代表作之一的「中銀膠囊塔大樓」(1972年完工)，這個不期而遇的驚喜，讓我回台後還寫了一篇雜記，文末感慨，這棟指標性大樓將何去何從？

為何這棟為未來而生的膠囊建築，它的未來卻充滿爭議？主要原因是，強調可獨立替換與模組化設計的膠囊，雖然詮釋了“新陳代謝”和“有機成長”的建築思想，但回到現實面來看，拆卸成本太高，導致當初構想25年更新一次(好像「式年遷宮」傳統)的膠囊模塊，直到1997年才進行第一次更新，且隨著屋齡老化、維護困難、建築體毀壞成了危樓，於是出現保存或是拆除的爭議聲浪。

既然和這棟深具歷史意義的傳奇建築有緣相遇，我很好奇2018年後它的命運是怎麼發展的呢？其實就在2018年，「中銀膠囊塔大樓」與無印良品合作推出「月租膠囊」活動，這個持續二年半的活動讓中銀膠囊獲得大眾的認識。可惜的是，建築所有權人於2018年(或2021年春)將土地售給一家地產開發商、2022年4月開始拆除作業！1972-2022，50年一瞬，中銀膠囊塔就此劃下句點，正式走入歷史，話說回來，拆除固然令人惋惜，但凡物體都是消亡之物，唯精神能永存。

不過，雖然建築所在地被出售(原基地將興建「鉑爾曼酒店」，預計2027年開幕)，但140個膠囊中約有50多個堪用，於是「中銀膠囊塔建築保存和再生計畫」團隊用募資來的資金買下，翻新後，部分捐贈給美術館或博物館展示、部分由民間組織或建築機構保存。這次MoMA特展是編號A1305的膠囊，據說是僅存14個成功恢復原貌的膠囊室之一！

而除了保存實體膠囊，並藉由「膠囊再啟」等展覽繼續啟發後人，相關單位還透過數位科技，將「中銀膠囊塔」轉化為數位資料，讓這座實體建築以另一種形式「永生」。最後，用黑川紀章說過的一句話總結，「建築重要的並非在建築物本身，而在於其思想。」看他的建築，也要理解其建築背後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