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小說改編和劇本改寫
第一節、原著小說改編劇本
一、小說和劇本
小說是講故事,劇本是把故事搬上舞台或螢幕,由角色來演出劇情或畫面來呈現故事始末。小說必須經過改編程序,成為分場或分幕的劇本,方能在舞台或螢幕上演出;劇本經過一些潤飾和補強,特別是主角的心理描寫,也能「還原」為小說。按筆者的創作經驗,小說改編為劇本較耗費時間精神,因而近年來都是直接寫劇本,然後再還原為小說﹔或者以分段形式來撰寫小說,每一小段就是一個場次(含過場),方便後續改寫為劇本。
「當你把一部小說、一齣舞台劇改編成電影劇本時,你是在把一種形式改變成另一種形式,你是根據別的材料來寫電影劇本。從實質上講,終究你還是在原創一個電影劇本。」1,寫劇本的目的是要用文字去表達一連串的畫面,所以你要讓看劇本的人見到文字而又能夠即時聯想到一幅圖畫,將他們帶到動畫的世界裡。
小說就不同,除了寫出畫面外,還包括抒情、感性的句子,修辭手法和角色內心世界的描述,這些在劇本裡是不應該有的。你可以通過小說改編,把角色內心世界,轉換成對白、獨白,或者以表情和肢體動作來表達,效果當然不可能如同小說的描繪那樣細膩精緻,但觀眾同樣可以從畫面上,感受到角色的心理活動:思想和感情。
菲爾德(Syd Field)如此分類小說、舞台劇和電影2:
1、小說
小說處理的通常是一個人的內在生活,是戲劇性動作的心智景象(mindscape)中發生的人物思想、感覺、感情和回憶,在小說裡你可以用一個句子、一個段落、一頁甚至一整章來寫同一個場面,藉以描寫人物的內心對白、思想、感覺和印象,小說通常發生在人物的腦海裡。
2、舞台劇
舞台劇是使用對話說出來的,是在舞台方面的範圍內,把思想、感覺和事件統統描述出來,舞台劇處理的是戲劇性動作的語言。
3、電影劇本
電影劇本是在戲劇結構的背景裡,用畫面講述的故事,處理人物一些外在情況。
原著小說裡,人物、事件、對話等許多素材都已經就位,改編成為一齣可以拍攝的電影劇本,有沒有必要對原始材料保持忠實的態度?即使以真人真事為藍本改編的電影劇本,你還是可以加進一些人物、場面、事件或事變,而不是把小說原本照抄地搬進劇本裡,你一定要使之「視覺化」,變成用畫面講述的故事。
二、改編劇本的撰寫流程
改編劇本的撰寫流程,包括:(1)決定類型和選擇題材、(2)選定故事文本、(3)主要角色(男女主配角) 簡介和角色關係表、(4)撰寫故事大綱、(5)撰寫分場大綱、(6)撰寫分場戲。
1、決定類型和選擇題材
劇本創作前,作者必須先決定劇本的類型,劇本的類型(樣式)繁多,有電影劇、電視劇、舞台劇、歌劇、偶劇…等。題材方面,包括喜劇、歷史、武俠、科幻、奇幻、鬼怪、推理、愛情…等等,可從中界定出選擇原著小說的大方向。選取題材其前提為先定位視聽者(觀眾)的屬性,大致分為老少咸宜的通俗劇、特定族群或年齡層的特定劇這兩大類。下一步則為選擇適合觀眾口味的題材,以兒童觀眾而言,冒險類、奇幻類、童話類、民間故事類…等,只要兒童能看得懂劇情、聽得懂戲偶的對話,均為合適題材。
2、選定故事文本
決定類型和題材後,從中挑選出一部篇幅符合預定演出時間需求,並且符合所設定的觀眾的認知能力、他們多半聽過或閱讀過的故事。比方觀眾設定為「學齡兒童」,選擇《格林童話》裡的【灰姑娘】這則故事就很適當。決定故事後,接著就是蒐集幾種不同的「版本」,分析比對它們之間差異,必要時進行局部的故事改寫或增刪情節。
3、主要角色(男女主配角)簡介和角色人物關係表
在撰寫故事大綱前,必須先確定主要角色(男女主配角)的外型和性情等,並且劃出角色間簡明的「角色(人物)關係表」,方便之後的故事大綱,按照角色簡介和關係表來敘寫故事主軸和副線。
把原著小說改編成電影劇本,如果原著小說情節複雜且人物眾多,受限於電影有限的敘事篇幅(通常多為120分鐘上下),情節必須進行若干的取捨和剪接,上場的角色人物不宜太多,故事主軸和副線間的變化關係不宜複雜多端,一般而言,以單主軸(男女主角各一)為主,如有副線則情節不宜拖沓冗長。
4、撰寫故事大綱
故事大綱是劇本的龍骨,也是劇本的靈魂。大綱裡主要為故事的主軸和副線劇情,主要角色(主配角、正反派)之間,經由一個接一個事件的互動:產生猜疑、爭執、競爭、對抗、衝突、諒解、合作、反轉…等情節。大綱的撰寫流程大致上經過以下幾個階段:故事緣起→轉折→衝突→高潮→收尾。衝突和高潮可以產生劇情張力,在一齣戲劇裡至少要有一波以上的衝突,如此方能推動劇情爬上高潮,緊緊抓住觀眾的眼球。
故事大綱必須簡明扼要,勾勒出主軸和副線劇情,只需把握主要的情節,進行中性的敘述即可,不用把情節描繪得鉅細靡遺。一般而言,兩小時的電影,故事大綱的篇幅約5~6千字就足夠。
5、撰寫分場大綱
根據故事大綱,來撰寫分場戲的大綱。每一場分場戲大綱,盡可能簡明精要,以三、五句話就能釐清情節即可。撰寫重點包括:(1)時空和布景、(2)出場的角色、(3)角色間發生哪些互動。把故事大綱拆寫成分場大綱時,要留意每一場戲的劇情完整性,有些過場的情節可使用旁白(▲),配合角色的動作很快地帶過。
6、撰寫分場次劇情
根據分場大綱,順序撰寫每一場面的分場戲。撰寫分場戲時,可適當使用旁白(▲)來敘述情節推展劇情。或者由角色自行獨白(△)或以動作、對話來帶動劇情。
在撰寫過程裡,若發現哪幾個場次間,劇情稍嫌沉悶冗長,可以採用合併場次或刪除場次的方法,調整(加快)劇情節奏﹔反之,若劇情銜接時情節跳得太快,則可以分拆場次或插入場次,減緩劇情節奏。
三、如何改編劇本
原著小說或者高人氣漫畫,一直是電影取材的重要來源。世界各個主要電影工業國家,經常會有影視業者,將具有代表性的小說,經過改編後搬上電影電視螢幕,這些原著小說多數擁有高知名度,對於電影往往具有加分作用,比方:《亂世佳人》、《魔戒》系列、《沉默的羔羊》、《哈利波特》系列、《暮光之城》系列、《納尼亞傳奇》系列等經典和暢銷小說,以及《進擊的巨人》、《死侍》和周杰倫主演的《頭文字D》等原著漫畫……,這些經典、暢銷小說或熱銷漫畫,挾著高人氣,改編成電影時,總能「未演先轟動」,然後一如預期,開出相當亮麗的票房。
如果你選擇的是一部名不見經傳的小說,你以專業的經驗推斷這部小說,一旦經過你的巧手編寫,會具有相當可觀的票房潛力;或者某位製片或導演拿給你一部他想要拍攝的原著小說或漫畫,而你並不認為它具有相當知名度,這時,你可能承擔較多的風險,但你不妨它當作一次「挑戰」,而它可能讓你獲得有用的經驗和實際的成長。
(一)、閱讀小說,整理出可以使用的材料
一部小說可能是厚達數百頁的長篇巨構,也可能只有薄薄十來頁的精緻短篇,對於前者你可以快速瀏覽,而精讀後者。重點是你必須很快地抓到故事裡可以使用的材料,以下是你可以採行的一系列程序3:
1、寫一個含有關鍵場景和情節的大綱
蓋括原作中所有的關鍵時刻:人物、場景和事件,尤其是開頭、轉折、衝突、高潮和結尾,即使你確定將來不會用到它們。你可以把這些場景寫在索引卡上,這樣可以讓你快速的重排、添加或者移除某些事件。
2、列出包含主配角和次要人物的清單
列出包含主配角和次要人物的清單,簡要勾勒出每個角色的性情、觀念、脾氣和特殊習性,無論是否會用到他們。將來你也許需要把他們疊加在到別人身上,或者把幾個小角色壓縮成一個大角色,這個方法非常有用。
3、把故事分解為三到四個預告
想像一下電影推出時,你將如何以幾句話,向觀眾預告這部電影的內容:什麼是故事主線?什麼使這部作品令人激動?這部作品想從觀眾那裡得到什麼回饋?
4、找到故事裡的亮點(賣點)
故事裡有哪些足以引起觀眾好奇,滿足他們期待的劇情(亮點)?這部分筆者把它留在本書末章《如何診斷你的劇本》來討論。
5、繞著原著展開想像,進行場面補充和情節加料
原著小說裡,可能會有一些暗示和隱喻,隱藏在故事裡沒有講述出來。試看看繞著原著展開想像,去把它們找出來,你可能會發現,作者刻意保留或隱藏,沒有講出來的那些,恰巧是值得你去追尋挖掘的重要材料。
電影主要關注畫面而非人物對話,當你篩選原著小說裡的材料,決定改編那些關鍵時刻和主要事件,試著盡可能把它們在腦海裡轉變為活動的畫面,以畫面的形態來展開想像。要向觀眾展示什麼,才是重要的,而不是告訴觀眾它們什麼。
(二)、思路阻塞時,你怎麼辦?
小說改編電影,是一項具有挑戰性的工作,通常會很棘手,而且沿途有許多困難的關節,等待你去打通血脈。你必須在忠於原著和改編成自己作品之間保持平衡,如果你發現自己過於傾向某一邊,請思考以下可能的解決辦法4:
1、想像故事發生在不同的時空
脫離故事原本看某個情節,有助於彰顯它的本質。比方《教父》如果發生在台北,而不是在紐約,你應該做哪些調整?把男主角描寫成台北板橋地檢處一位老謀深算、精明幹練的檢察官,面對竹聯、四海、天道盟等黑道幫派,這位檢察官要如何與黑幫周旋?你應該做出那些調整?
2、從一個全新的角度設想劇情
原著可能清晰地描述一位主角人物,但倘若你選擇一個配角人物來主導,故事會變成怎樣?比方《達文西密碼》(The Da Vinci Code),2005),如果改以反派殺手賽拉斯(Silas)的角度來設想劇情,他受一個自稱「導師」的人指使,執行「導師」的命令追殺蘇菲(Sophie Neveu)與蘭登(Robert Langdon),以搶到並摧毀傳說中的「聖杯」(Holy Grail),保護自己的宗教,劇情可能就會出現大反轉。
3、去除掉原著裡的旁支雜葉
原著的劇情裡可能前後布置了多條副線,你可以把其中幾條和主線或男女主角比較沒有緊密關係的副線刪除,只留下兩三條和主線有直接因果關係的副線,或者對於男女主角的學習成長、性情轉變具有決定性關鍵作用的副線。此外,去除掉原著裡頻繁出現的「閃回」(短暫回顧)或主角人物多次的回憶,也是可行的辦法,因為閃回和回憶不能向前推進劇情,反而會使得劇情停滯,你可以忽略它們,順著原來的劇情主線來組織故事情節,讓事件按照線性時間順序地發生。
4、選定主角,給他們具體可行的行動目標
如果原著裡的人物比你預想的還多,比方《水滸傳》,《大唐英雄傳》這類歷史章回小說,選擇一到兩個主角,給他們定下具體的目標,接下來的情節應該圍繞幫助或者阻礙主角人物完成任務達到目的而展開,在這個過程中,你也許不得不刪減次要角色,或者把幾個小角色濃縮成一個形象較鮮明的配角角色。
5、精簡心理分析並轉化內心獨白
許多現代小說,特別是心理分析和意識流這兩類型小說,都會頻繁地出現「內心獨白」、「心理分析」、「自由聯想」、「時間和空間蒙太奇」等表現手法5,前三者對於強調以畫面來呈現故事的電影而言,都構成相當複雜的挑戰。根據筆者改寫小說的經驗,當你在原著小說裡遭遇這三者,你要嘛想辦法去把它們「精簡處理」,找出其中幾個和主要情節有關鍵性影響的節點,來表現主角的性情和思想轉折﹔要嘛把那些內心獨白,具體轉化成可以經由角色對話或獨白,加些臉部表情、小動作來呈現。你如果不去積極面對它們拆解他們,它們就會變成一灘灘泥淖,牢牢地困住你,令你束手無策只能喊投降。
以下是筆者將《仙履奇緣》小說進行改編的實例,給各位有志於成為編劇的讀者參考:
實例:《灰姑娘》(Cinderella)
作者:格林兄弟(雅科布·格林、威廉·格林)
類型:勵志童話類真人劇本
觀眾設定:老少咸宜
時間:100分鐘
【角色人物表】
|
角色名 |
劇中 |
外型說明 (以出場時為準) |
性情和思想 |
1 |
仙杜瑞拉 |
女主角 |
15歲,五官清麗 |
心地善良性情溫柔,氣質脫俗,能夠聽得懂鳥兒的叫聲 |
2 |
威爾斯 |
女主角 |
45歲,五官輪廓深,外表英挺,帶著盤帽,穿西裝。 |
商人性格,寡情寡義,對女兒疏於照料。 |
3 |
薇薇安 |
女主角 |
40歲,美艷貴氣 |
豔若桃李,心如蛇蠍,善妒且工於心計,對灰姑娘不假詞色,隨時都在挑剔她,找她麻煩。 |
4 |
瑪莉 |
薇薇安長女 |
20歲,面貌姣好 |
人美心醜,心胸狹窄,排擠灰姑娘,對她冷嘲熱諷百般挑剔,經常找機會打擊她。 |
5 |
妮莉 |
薇薇安次女 |
18歲,面貌姣好 |
人美心醜,很會計較,愛慕虛榮。喜歡捉弄灰姑娘,經常找機會羞辱她。 |
6 |
安德魯 |
國王 |
45歲,英挺威武,頭戴皇冠穿著長褲披風。 |
疼愛王子,思想開明,積極幫他物色對象。 |
7 |
彼德 |
王子 |
22歲,英俊挺拔,穿著獵裝。 |
有主見,對仙杜瑞拉一見鍾情,不畏挫折要把她娶回來 |
8 |
馬里安 |
臣子 |
40歲,中等身材,穿著官服。 |
足智多謀,頭腦冷靜,國王命他陪同王子去尋訪灰姑娘。 |
9 |
仙女 |
|
30歲,五官清麗,身材勻稱,頭上有一圈天使的光環,背上一對可愛的小翅膀。 |
受到灰姑娘的孝心感動,出面協助灰姑娘實現願望。 |
【故事大綱】
從前,有一位模樣很漂亮的女孩仙杜瑞拉,母親病故後,父親續弦娶了一位美艷的貴婦薇薇安,薇薇安心如蛇蠍,和前夫育有一對女兒。從那以後,仙杜瑞拉便天天受到惡毒繼母與兩位壞心腸姐姐的欺負,被逼著去做粗重的工作,經常弄得全身滿是灰塵,因此被戲稱為「灰姑娘」。有一天,城裡的國王為慶祝王子彼德成年,特地幫王子在皇宮裡舉行盛大的舞會,邀請全國的適婚年齡女孩出席,並且宣布要給王子選個王子妃。
得知這個消息,繼母薇薇安認為機不可失,要想辦法讓自己的兩個女兒其中一個雀屏中選,烏鴉變鳳凰。兩位姐姐瑪莉和妮莉在母親的督促下,認真裝扮並各自準備好參加晚會的衣服和配件。繼母不讓灰姑娘出席,以免她攪局壞了計畫,於是故意交代她做很多工作。灰姑娘失望傷心之際,有一位仙女及時出現了,幫助她搖身一變成為高貴的千金小姐,將老鼠變成馬夫,南瓜變成馬車,又變了一套漂亮的衣服和一雙水晶(玻璃)鞋給灰姑娘穿上,灰姑娘變成美少女。仙女在她出發前提醒她,不可逗留至午夜十二點,十二點以後魔法會自動解除。灰姑娘記住並答應了,她出席舞會,王子一看到她便被她迷住了,立即邀她共舞。歡樂的時光過得很快,眼看就要午夜十二時了,仙杜瑞拉不得已匆匆離開,留下一臉疑惑的王子。隔天的舞會又發生同樣情形,王子對仙杜瑞拉充滿好奇。第三個晚上,王子決心不讓仙杜瑞拉離開,仙杜瑞拉眼看時間就快到了,還是趁王子稍不注意時,轉身跑離開舞會會場,倉皇間留下了一隻水晶鞋。王子認為這女孩有意考驗他,於是由一位機智的大臣陪同,親自至全國各地探訪,找出能穿上這只水晶鞋的女孩。經過一番波折,儘管有後母及姐妹的阻礙,王子仍順利的找到了灰姑娘,兩人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故事文本】
從前,有一個富人的妻子得了重病,在臨終前,她把自己的獨生女兒仙杜瑞拉叫到身邊說:「乖女兒,媽去了以後會在九泉之下守護你、保佑你的。」說完她就閉上眼睛,過世了。
母親被葬在了大莊院的花園裡,小姑娘仙杜瑞拉是一個虔誠而又善良的女孩,她每天都到她母親的墳前哭泣。冬天來了,大雪為她母親的墳蓋上了白色的毛毯;春風吹來,陽光卸去了墳上的積雪。冬去春來,人過境遷,父親威爾斯再娶了一個美艷的貴婦。
薇薇安帶著她以前生的兩個女兒瑪莉和妮莉,一起來到威爾斯的大莊院。她們外表美麗,但是內心卻非常醜陋邪惡。她們到來之時,也就是這個可憐的小姑娘身受苦難的開始。繼母薇薇安說:「要這樣一個沒用的飯桶在廳堂裡幹什麼?誰想吃上麵包,誰就得自己去掙得,滾到廚房裡做廚房女傭去吧!」說完就脫去她漂亮的衣裳,給她換上灰色的工作服,瑪莉和妮莉惡作劇似地嘲笑她,把她趕到廚房裡去了。
仙杜瑞拉被迫去做粗重的活兒。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挑水、生火、做飯、洗衣,而且還要忍受兩個姐妹對她的嘲諷和折磨。到了晚上,她累得筋疲力盡時,連睡覺的床鋪也沒有,不得不睡在爐灶旁邊的灰燼中,這一來她身上都沾滿了灰燼,又髒又難看,由於這個原因,她們就叫她「灰姑娘」。
有一次,父親威爾斯要到城裡市集去,他問妻子的兩個女兒,要他給她們帶什麼回來。大姐瑪莉說:「我要漂亮的衣裳和配件。」,二姐妮莉說:「我要珍珠項鍊。」他對自己的女兒仙杜瑞拉問:「孩子,妳想要什麼?」灰姑娘說:「親愛的爸爸,就把你回家路上,碰着你帽子的第一根樹枝折給我吧。」威爾斯覺得這要求太奇怪,於是又再問過:「你真的不想要禮物?只要我折一枝樹枝給你?」仙杜瑞拉點點頭。
威爾斯回來前,為前兩個女兒在市集買了她們想要的漂亮衣服和珍珠項鍊。在路上,他穿過一片濃密的矮樹林時,有一根榛樹枝條碰著,幾乎把他的帽子都要掃下來了,於是他把這根樹枝折下來帶上了。回到家裡時,他把衣服和珍珠項鍊分別給了瑪莉和妮莉,兩個姐姐歡天喜地。杜瑞拉拿著威爾斯給的樹枝轉身離開,往後花園走去。仙杜瑞拉拿著樹枝來到母親的墳前,將它栽到了墳邊。她每天都要到墳邊哭三次,每次傷心地哭泣時,淚水就會不斷地滴落在樹枝上,澆灌著它,使樹枝很快長成了一棵漂亮的樹。不久,有一隻小雲雀來樹上築巢,她與小雲雀交談起來。後來她想要什麼,小雲雀都會給她帶來。
國王為了給自己的兒子選擇王子妃,準備舉辦一個為期三天的盛大宴會,邀請國內許多年輕漂亮的姑娘前來參加。國王打算讓王子從這些參加舞會的姑娘中,選一個作自己的新娘。
得知這個消息,繼母薇薇安認為機不可失,要想辦法讓自己的兩個女兒其中一個雀屏中選成為小王子妃。兩位姐姐瑪莉和妮莉在母親的督促下,認真裝扮並各自準備好參加晚會的衣服和配件。仙杜瑞拉的兩個姐姐收到邀請函,被邀請去參加晚會,繼母打定主意不讓灰姑娘出席,以免她攪局壞了計畫。兩個姐姐把她叫來說:「現在來為我們梳好頭髮,擦亮鞋子,繫好腰帶,我們要去參加國王舉辦的舞會。」仙杜瑞拉按她們的要求,給她們收拾打扮完畢後,禁不住哭了起來,因為她自己也想去參加舞會。她苦苦哀求她的繼母薇薇安讓她去,可薇薇安說:「哎喲﹗灰姑娘,妳這個邋遢女孩,妳也想去?妳穿什麼衣服去呀﹗妳連禮服也沒有,甚至連舞也不會跳,妳想去參加什麼舞會啊?」灰姑娘不停地哀求著,為了擺脫她的糾纏,繼母最後說道:「我把這一滿盆碗豆倒進灰堆裡去,如果你在兩小時內把它們都揀出來了,你就可以去參加宴會。」說完,她將一盆碗豆倒進灰燼裡,揚長而去。灰姑娘沒辦法,只好跑出後門來到花園裡喊道:
掠過天空的鴿子和斑鳩,飛來吧!飛到這裡來吧﹗
快樂的鳥雀朋友們,飛來吧!快快飛到這裡來吧﹗
大夥快來幫我忙,快快揀出灰燼中的碗豆來吧﹗
先飛來的是從廚房窗子進來的兩隻白鴿,跟著飛來的是兩隻斑鳩,接著天空中所有的小鳥都嘰嘰喳喳地拍動著翅膀,飛到了灰堆上。小白鴿低下頭開始在灰堆裡揀起來,一顆一顆地揀,不停地揀!其它的鳥兒也開始揀,一顆一顆地揀,不停地揀!牠們把所有的好豆子都從灰燼裡揀出來,放到了一個盤子裡面,只用一個小時就揀完了。她向牠們道謝後,鳥雀從窗子裡飛走開了。
仙杜瑞拉懷著興奮的心情,端著盤子去找繼母,以為自己可以去參加舞宴了。但繼母卻說道:「算了﹗妳別再白費功夫了,妳是不能去的。妳沒有禮服,不會跳舞,你去了只會給我們丟臉。」說完他們夫妻與她自己的兩個女兒,隨即坐上馬車出發參加宴會去了。
現在,家裡的人都走了,只留下灰姑娘孤伶伶一個人,悲傷地坐在榛樹下哭泣:「榛樹啊﹗請你幫幫我,我很想去參加舞會,請你搖一搖,為我抖落一整套金銀禮服。」
這時,榛樹化身為一個仙女,手持魔法棒說:「灰姑娘,你不要悲傷,我會協助你完成願望。」仙女的魔法棒指向灰姑娘,灰姑娘整個人立即煥然一新,她換上一套金銀製成的禮服和一雙光亮的絲製舞鞋,顯現出高貴典雅的氣質,活生生就是個令人驚豔的美麗公主。
仙女說:「我差點忘記,妳要去皇宮參加舞會,該有一整套搭配妳身分的行頭才行。」於是,仙女以手上魔法棒,指著角落裡的一顆南瓜,南瓜立即變成一座造型豪華的馬車﹔再指向一旁的四隻鴿子,鴿子變成四匹駿馬﹔然後指著兩隻探頭探腦的老鼠,老鼠變成僕人和馬車夫。
仙女滿意地說:「去吧,仙杜瑞拉,去參加皇宮裡的舞會。不過,我的法力沒辦法一直持續幫妳,妳要切記,當時鐘敲響完午夜12時鐘聲後,妳就會變為原形,所以,妳必須在那之前離開皇宮。」仙杜瑞拉記住仙女的叮嚀,滿心歡喜地坐上南瓜馬車前往皇宮。
變身為公主後的仙杜瑞拉,在她兩個姐妹之後來到皇宮大門,守衛見到豪華貴氣的四匹馬車,給予禮遇立即放行。進到皇宮舞廳,仙杜瑞拉看起來是如此高雅、漂亮、美麗動人極了。在場的來賓都認不出她,以為她一定是一位外地來的公主或富家千金,根本就沒有想到她就是灰姑娘。繼母和兩個姐姐,則以為灰姑娘仍老老實實地待在家中的灰堆裡呢。
王子彼德看到仙杜瑞拉,很快向她走來,伸出手挽著她,請她跳起舞來。彼德被仙杜瑞拉深深吸引,再也不和其他姑娘跳舞了,他的手始終不肯放開她。每當有人來請她跳舞時,王子總是說:「這位姑娘正在與我跳舞。」
他們一起跳到很晚,仙杜瑞拉才想起時間接近午夜12時,她必須盡快離開皇宮。王子想知道這位美麗的姑娘到底住在哪裡,於是說:「美麗的姑娘,我送妳回家去吧。」灰姑娘表面上同意了,但卻趁他去準備馬車時,悄悄地閃身溜走,搭乘南瓜馬車飛快地離開皇宮。王子彼德騎馬在後面緊追不捨,但還是沒追上,只好失望地回皇宮去了。
繼母和兩個姐姐回到家,進屋子時灰姑娘已經身穿邋遢的工作服,躺在煤灰堆邊上了,就像她一直躺在那兒似地,昏暗的小油燈在煙囪柱上的牆洞裡搖晃著。實際上,灰姑娘剛才很快地來到榛樹前,脫下了漂亮的禮服,將它們放回樹上,讓小鳥把它們帶走,自己則回到屋裡坐到了灰堆上,穿上了她那灰色的工作服。繼母和兩個姐姐並未發現任何異狀,很滿意地各自去卸妝休息。
第二天,當舞會又要開始時,她的爸爸、繼母和兩個姐姐都出門去了。灰姑娘來到榛樹下說:「好心腸的仙女啊﹗請妳幫幫我,讓我再去參加皇宮裡的舞會。」
仙女立即現身了,帶來了一套比她前一天穿的那套更加漂亮的精緻禮服。
當仙杜瑞拉來到舞會大廳時,她的美麗風采使得所有的人驚訝不已。一直在等待她到來的王子彼德立即上前挽著她的手,請她跳起舞來。每當有人要請她跳舞時,他總是和前一天一樣說:「這位姑娘正在與我跳舞。」
到了午夜即將接近12時,仙杜瑞拉急著要離開,王子佯裝同意,心中暗自決定跟蹤她,以為這樣可以找到她的住處,知道她住在哪一幢房子。彼德一路騎馬跟蹤南瓜馬車,馬車回到她父親大莊院後面的花園門口,仙杜瑞拉發覺被人跟蹤,立即跑進花園裡。花園裡有一棵很漂亮的大梨樹,樹上結滿了成熟的梨。灰姑娘不知道自己該藏在什麼地方,只好爬到了樹上。王子跟進花園裡,卻沒有找到仙杜瑞拉,不知道她去了哪兒,只好又一直等到威爾斯回來,才走上前對他說:「這位大叔,我是王子彼德,剛才晚會上那個與我跳舞的不知姓名的姑娘,跑進這座花園,我認為她肯定是跳上梨樹去了。」威爾斯暗想:「難道王子要找的人,會是仙杜瑞拉嗎?」於是,他要僕人去拿來一根大斧頭,由僕人把樹砍倒,但樹上根本沒有人影。
當父親和繼母到廚房來看時,灰姑娘和平時一樣正躺在灰燼裡。原來她跳上梨樹後,又從樹的另一邊溜下來,脫下漂亮的禮服,讓榛樹上的小鳥帶了回去,然後又穿回她自己的灰色工作服。
第三天,當她父親、繼母和兩個姐姐出門離開後,她又來到花園裡,對著榛樹說道:「仙女啊﹗請妳幫幫我,讓我去參加最後一天的晚會。」
仙女及時出現,帶來了一套比昨晚那套更加漂亮的禮服和一雙水晶的舞鞋。仙女說:「這套禮服搭配這雙合腳的舞鞋,更能襯托你的美貌和氣質。孩子,彼德王子昨晚上跟縱你回來,你應該已經擄獲彼德的心。」
當仙杜瑞拉三度出現在舞會現場時,大家都被她那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美給驚呆了。王子只與她一個人跳舞,每當有其他人請她跳舞時,他總是說:「這位女士是我的舞伴。」當午夜12時快要來臨時,仙杜瑞拉急著要離開,王子堅持要親自送她回去,並暗暗說道:「這次我可不能讓她跑掉了。」然而,灰姑娘還是設法從他身邊溜走了。由於走得過於匆忙,她竟把左腳的水晶舞鞋失落在樓梯上了。
王子將水晶舞鞋拾起,第二天來到他的國王父親面前說:「我要娶正好能穿上這只水晶舞鞋的姑娘作我的妻子。」國王安德魯問:「晚會會場上有那麼多佳麗名媛任你挑選,為什麼你卻喜歡那個接連搞失蹤,來路不明的女孩?」王子彼德說:「父親,難道你看不出來,這女孩故意要考驗我的耐心嗎?她知道我對她一見鍾情。」安德魯國王無可奈何苦笑說:「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我就頒布一道命令,要國內所有適婚年紀的女孩,在收到命令時,都得前來皇宮試穿這只水晶舞鞋。」
彼德說:「父親,你的好意我心領,這女孩既然三度拒絕我,一定是要考驗我,你這樣做只會讓她決定躲著我,我想親自去尋訪她,用我的真誠感動她,把她帶回皇宮。」
安德魯國王被兒子說服:「好吧﹗那我就讓馬里安隨行,陪你一到去尋訪,馬里安這人足智多謀,腦筋很機靈,一路上可以幫你出主意。」
彼德在馬里安陪伴下,身上帶著那只水晶舞鞋,主僕兩人騎馬離開皇宮。馬里安提議說:「王子,那女孩留下的那只水晶舞鞋,款式和做工相當特別,我們不妨先去找城裡有名的製鞋匠,也許能打聽到這只舞鞋的來歷。」
馬里安找到城裡最有名的製鞋工匠伍德,說明來意後,王子出示那只水晶舞鞋。伍德詳細端詳說﹔「從水晶材質和做工研判,這雙舞鞋造價不菲,應該是王室貴族或殷商巨賈這類大戶人家的千金,才穿得起吧?」伍德提供了這條線索,彼德立即想到第二天晚上他騎馬追蹤到一處大莊院,彼德說:「馬里安,我知道該從哪裡查起了,我們走吧﹗」
主僕兩人雙騎來到威爾斯的大莊院,馬里安向門口的僕役表明身分,僕役立即請這對主僕進入。女主人薇薇安接獲僕役通報,帶著大女兒瑪莉,臉上堆出親切的笑容出來見客。馬里安說明來意,瑪莉非常高興,因為她有一雙很漂亮的腳,認為自己穿上那只水晶舞鞋是毫無疑問的。薇薇安說:「王子陛下,能否跟你借用這隻舞鞋,給我女兒試穿?」馬里安從王子手中接過那只舞鞋,輕手地交給薇薇安,叮嚀說﹔「這舞鞋經不起碰撞,請小心試穿。」
薇薇安手捧舞鞋,吆喝瑪莉回到房間。薇薇安說:「妳試穿一下。」瑪莉去試穿那只舞鞋,可她的大腳趾卻穿不進去,那只鞋對她來說太小了。於是薇薇安心生一計,拿給她一把匕首說:「沒關係,把大腳趾切掉﹗只要妳當上了王后,還在乎這腳趾頭幹嘛,妳想到哪兒去根本就不需要用腳走路了。」大女兒聽了,覺得有道理,這傻姑娘忍著痛苦切掉了自己的大腳趾,勉強穿在腳上來到王子面前。王子看瑪莉穿好了鞋子,就把她當成了新娘,與她並排騎在馬上,主僕兩人把瑪莉帶回皇宮。
但在他們回王宮的路上,經過一片森林時,停在樹枝上的一隻小鴿子唱道:「再回去﹗再回去﹗快看那只鞋﹗鞋太小,不是為她做的﹗王子﹗王子﹗再找你的新娘吧,坐在你身邊的不是你的新娘﹗」王子聽見後,覺得事有蹊翹,下馬盯著她的腳看,發現鮮血正從鞋子裡流出來,他知道自己被欺騙了,馬上掉轉馬頭,把假新娘瑪莉帶回大莊院,對女主人薇薇安說:「對不起,這不是我要找的新娘。」
薇薇安發現瑪莉穿幫,趕緊說:「王子殿下,請讓我的小女兒來試試這只鞋子吧。」於是彼德把舞鞋交給薇薇安。房間裡,妮莉試著把鞋穿在腳上,腳前面進去了,可腳後跟太大了,就是穿不進去。薇薇安就幫她削去腳後跟,勉強穿進去,然後拉著她來到王子面前。王子看她穿好了鞋子,就把她當做新娘扶上馬,並肩坐在一起離去了。
但當他們經過那片森林時,小鴿子仍棲息在樹枝頭上,牠唱道:「再回去﹗再回去﹗快看那只鞋太小,不是為她做的﹗王子,王子,再回去找你的新娘吧,坐在你身邊的不是你的新娘﹗」王子低頭一看,發現血正從舞鞋裡流出來,連她的白色長襪也浸紅了,他撥轉馬頭,同樣把她送了回去。這時男主人威爾斯剛回到家,彼德對著夫妻倆說:「這不是我想找的新娘,你們還有女兒嗎?」繼母回答說:「沒有了。」搞不清楚狀況的威爾斯卻說:「還有我和前妻生的,一個叫灰姑娘的小邋遢女兒,她不可能是新娘的。」然而,彼德一定要威爾斯把她帶來試穿。威爾斯只好要僕人去找仙杜瑞拉。
灰姑娘把臉和手洗乾淨,然後走進來很有教養地向王子屈膝行禮。王子把舞鞋拿給她穿,鞋子穿在她腳上完全合腳。就像是專門為她訂做的一樣。他走上前仔細看清楚她的臉後,認出了她,馬上興奮的說:「這才是我要找的新娘。」繼母薇薇安和她的兩個姐妹大吃一驚,當王子把灰姑娘扶上馬時,她們氣得臉都發白了,眼睜睜地看著王子把她帶走了。當他們經過森林時,沿途的鳥兒都出來歡送三人,七嘴八舌唱道:「回家吧﹗回家吧﹗快看那只鞋﹗王妃﹗這是為妳做的鞋﹗王子,王子,快帶新娘回家去,坐在你身邊的才是真正的新娘」。一隻白鴿子唱完之後,飛上前來,停在了灰姑娘的右肩上。他們一起向王宮走去。
【分場大綱】
1
從前,有一個富人的妻子得了重病,在臨終前,她把自己的獨生女兒仙杜瑞拉叫到身邊說:「乖女兒,媽去了以後會在九泉之下守護你、保佑你的。」說完她就閉上眼睛,過世了。
2
母親被葬在了大莊院的花園裡,小姑娘仙杜瑞拉是一個虔誠而又善良的女孩,她每天都到她母親的墳前去哭泣。冬天來了,大雪為她母親的墳蓋上了白色的毛毯(▲)。春風吹來,陽光卸去了墳上的積雪(▲)。
3
冬去春來,人過境遷,他爸爸再娶了一個貴婦。新妻子薇薇安帶著她以前生的兩個女兒瑪莉和妮莉,一起來到威爾斯的大莊院。她們外表美麗,但是內心卻非常醜陋邪惡。她們到來之時,也就是這個可憐的小姑娘身受苦難的開始。
4
繼母薇薇安說:「要這樣一個沒用的飯桶在廳堂裡幹什麼?誰想吃上麵包,誰就得自己去掙得,滾到廚房裡做廚房女傭去吧!」說完就脫去她漂亮的衣裳,給她換上灰色的工作服,瑪莉和妮莉惡作劇似地嘲笑她,把她趕到廚房裡去了。
5
仙杜瑞拉被迫去做粗重的活兒。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挑水、生火、做飯、洗衣,而且還要忍受兩個姐妹對她的冷嘲熱諷和折磨。
6
到了晚上,仙杜瑞拉累得筋疲力盡時,連睡覺的床鋪也沒有,不得不睡在爐灶旁邊的灰燼中,這一來她身上都沾滿了灰燼,又髒又難看,由於這個原因,繼母和兩個姐姐就叫她「灰姑娘」。
7
有一次,父親威爾斯要到集市去,他問妻子的兩個女兒,要他給她們帶什麼回來。瑪莉說:「我要漂亮的衣裳和配件。」妮莉說:「我要珍珠項鍊。」他又對自己的女兒仙杜瑞拉問:「孩子,妳想要什麼?」灰姑娘說:「親愛的爸爸,就把你回家路上,碰着你帽子的第一根樹枝折給我吧。」威爾斯覺得這要求太奇怪,於是又再問過:「妳真的不想要禮物?只要我折一枝樹枝給你?」仙杜瑞拉點點頭。
8
在路上,威爾斯穿過一片濃密的矮樹林時,有一根榛樹枝條碰着了他,幾乎把他的帽子都要掃下來了,所以他把這根樹枝折下來帶上了。
9
回到家裡時,威爾斯把衣服和珍珠項鍊分別給了瑪莉和妮莉,兩個姐姐歡天喜地。
威爾斯把榛樹枝給了仙杜瑞拉,仙杜瑞拉拿著樹枝轉身離開,往後花園走去。
10
仙杜瑞拉拿著樹枝來到母親的墳前,將它栽到了墳邊。她傷心地哭泣時,淚水不斷地滴落在樹枝上,澆灌著它,使樹枝很快長成了一棵漂亮的樹。不久,有一隻小雲雀來樹上築巢,她與小雲雀交談起來。她想要什麼,小雲雀都會給她帶來。
(以下省略)
【分場劇本】
▲為旁白段落記號。
場1 |
時/日 |
景/大莊院裡的女主人臥房 |
人物/母親、仙杜瑞拉 |
▲從前,有一個富人的妻子得了重病,在臨終前,她把自己的獨生女兒仙杜瑞拉叫到身邊。
母 親:乖女兒,媽去了以後,會在九泉之下守護妳、保佑妳的。
△說完,母親就閉上眼睛,過世了。
灰姑娘:媽咪,媽咪…﹗
場2 |
時/日 |
景/大莊院花園 |
人物/墳墓、仙杜瑞拉 |
▲母親被葬在了大莊院的花園裡,小姑娘仙杜瑞拉是一個虔誠而又善良的女孩,她每天都到她母親的墳前去哭泣。
▲冬天來了,大雪為她母親的墳蓋上了白色的毛毯
▲春風吹來,陽光卸去了墳上的積雪,抽出鮮綠的小草。
場3 |
時/日 |
景/大莊院客廳 |
人物/威爾斯、薇薇安、瑪莉、妮莉、仙杜瑞拉 |
▲冬去春來,人過境遷,威爾斯再娶了一個美艷的貴婦。新妻子薇薇安帶著她以前生的兩個女兒瑪莉和妮莉一起來到威爾斯的大莊院。
薇薇安:(不屑的語氣)這小女孩就是仙杜瑞拉?看起來就一副衰鬼樣﹗
瑪 莉:(傲慢的語氣)仙杜瑞拉,怎麼看就跟一隻瘦皮猴似的。
妮 莉:(嘲笑的口吻)說不定人家是隻聰明的猴子呢!
▲她們外表美麗,但是內心卻非常醜陋邪惡。她們到來之時,也就是這個可憐的小姑娘身受苦難的開始。
場4 |
時/日 |
景/大莊院客廳 |
人物/薇薇安、瑪莉、妮莉、仙杜瑞拉 |
▲客廳裡,繼母薇薇安正在對著仙杜瑞拉講苛薄話。
薇薇安:要這樣一個沒用的飯桶在廳堂裡幹什麼?誰想吃上麵包,誰就得自己去掙得,滾到廚房裡幹女傭的活去吧﹗
△說完,就動手脫去她漂亮的衣裳,丟給她一件灰色的工作服。
薇薇安:換上那件工作服,別以為我會當妳是大小姐伺候你。
▲瑪莉和妮莉惡作劇似地嘲笑她,把她趕到廚房裡去了。
瑪 莉:廚房才是妳該待的地方啦﹗仙杜瑞拉。
妮 莉:滾去廚房啊﹗妳這隻猴子。
場5 |
時/日 |
景/大莊院庭院 |
人物/瑪莉、妮莉、仙杜瑞拉 |
▲仙杜瑞拉被迫去做粗重的活兒。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挑水、生火、做飯、洗衣。
▲不時還要忍受兩個姐妹對她的嘲諷和折磨。
△仙杜瑞拉提著一籃剛洗好的衣服,經過兩個姐姐面前。
瑪 莉:別想偷懶喔,你還有很多家事沒做。
妮 莉:偷懶的人,今晚就不給妳麵包吃。
場6 |
時/夜 |
景/大莊院廚房爐灶旁 |
人物/仙杜瑞拉 |
▲到了晚上,仙杜瑞拉累得筋疲力盡時,連睡覺的床鋪也沒有。
△仙杜瑞拉不得不睡在爐灶旁邊的灰燼中。
▲這一來她身上都沾滿了灰燼,又髒又難看。由於這個原因,繼母和兩個姐姐就叫她「灰姑娘」。
場7 |
時/日 |
景/大莊院客廳 |
人物/威爾斯、薇薇安、瑪莉、妮莉、仙杜瑞拉 |
▲有一次,父親威爾斯要到集市去。
威爾斯:你們想要什麼禮物?我帶回來給你們。
瑪 莉:我要漂亮的衣裳和配件。
妮 莉:我要珍珠項鍊。
威爾斯:孩子,妳想要什麼?
灰姑娘:親愛的爸爸,就把你回家路上,碰着你帽子的第一根樹枝折給我吧。
▲威爾斯覺得這要求太奇怪,於是又再問過。
威爾斯:妳真的不想要禮物?只要我折一枝樹枝,帶回來給妳?
△仙杜瑞拉點點頭。
場8 |
時/日 |
景/市集、森林 |
人物/威爾斯、店家、小販、路人 |
▲市集裡人來人往,店家和攤販叫賣聲此落彼起,威爾斯鮮在一家珠寶店買了一串昂貴的珍珠項鍊;又轉往一家服飾店買了一套漂亮的衣服。
▲威爾斯穿過一片濃密的矮樹林時,有一根榛樹枝條碰著了他,幾乎把他的帽子都要掃下來了。
▲他把這根樹枝折下來,帶在身上。
場9 |
時/日 |
景/大莊院客廳 |
人物/威爾斯、薇薇安、瑪莉、妮莉、仙杜瑞拉 |
▲回到家裡時,他把衣服和珍珠項鍊分別給了瑪莉和妮莉。
威爾斯:瑪莉,妳要的新款衣服,很漂亮吧?
瑪 莉:謝謝爹地,爹地最棒了!
△瑪莉接過新衣服,眉開眼笑地擱在胸前擺姿勢。
威爾斯:妮莉,妳要的珍珠項鍊,價錢昂貴喔。
瑪 莉:謝謝爹地,爹地最疼我了!
▲兩個姐姐歡天喜地。
▲當威爾斯把榛樹枝給了仙杜瑞拉,仙杜瑞拉拿著樹枝,沒說話轉身離開,往後花園走去。
場10 |
時/日 |
景/大莊院花園 |
人物/墳墓、仙杜瑞拉、小雲雀 |
▲仙杜瑞拉拿著蓁樹枝來到母親的墳前,將它栽到了墳邊。
▲仙杜瑞拉在墳邊傷心哭泣,淚水不斷地滴落在樹枝上,澆灌著它,樹枝很快長出新的葉子,又長出新的樹枝,樹幹跟著變粗壯了。
▲不久,有一隻小雲雀來榛樹上築巢,她與小雲雀交談起來。
灰姑娘:小雲雀啊小雲雀,你知道我一直很不快樂嗎?
小雲雀:我知道啊!剛才我聽見妳傷心地哭泣著。
灰姑娘:我媽媽過世後,再沒人疼愛我了。
小雲雀:這些我都看到過,妳爸不再關心妳,妳的繼母和兩個姐姐,簡直是一窩惡毒的黃鼠狼,妳一直被她們母女聯手欺負。
灰姑娘:我好想離開這裡個家,可我放不下爸爸,更捨不得孤伶伶地長眠的媽咪。
小雲雀:我會陪伴妳並且幫助妳,仙杜瑞拉,妳是個重感情的好女孩。妳想要什麼盡管說,我去弄來給妳。
▲她想要什麼,小雲雀都會給她帶來。
灰姑娘:我已經好久沒嚐過紅蘋果和紫葡萄了,它們是那麼地甜美可口。
小雲雀:沒問題,妳等我一下,我很快給妳帶來。
▲不一會兒,小雲雀叼著一個小竹籃飛來,籃子裡有一顆紅蘋果和一串紫葡萄。
(以下省略)
第二節、劇本改寫
一、改寫的原因
(一)、自發改寫
1、劇本改寫,動機出於作者自發性質,原因可能有:
(1)、對於某些場景設計,自覺不滿意
(2)、對於某些角色塑造不滿意
(3)、對於角色對白內容不妥貼,認為有修改必要
(4)、對於故事裡的轉折和衝突設計感覺不妥善
(5)、對於故事結局覺得可以有別的處理方式。
2、有經驗的編劇,通常不會等到整齣劇本已完成,經過一段時間,才開始動筆進行改寫翻修,多半會一面撰寫場景,一面進行修改,包括:
(1)、場面順序調動、場次增刪
(2)、角色動作修飾
(3)、角色對白推敲修改
(4)、角色增加或合併
像這樣邊寫邊修,修改的幅度不會太大。這種自發的修改,意味著你一直在檢討反省,當然有助於你的成長和蛻變。
3、筆者提供個人創作經驗給你參考:
【1】、結構性的調整
(1)、構思故事大綱前,先列出角色關係表,把主配角和反派角色的關係畫出來。
(2)、撰寫故事大綱時,隨時根據劇情思路,調整你的角色關係表。
(3)、增加或刪減配角及其他次要角色
(4)、將幾個小角色合併成一個大些的次要角色
(5)、調動主角和配角,讓他們交換身分,去推敲看看身分交換後,
新的主角(原先的配角),是否更有劇情的發展性?更具有戲劇
張力?
(6)、從故事主軸拉出一條以上的副線來豐富劇情。
(7)、設置轉折點,引出矛盾對抗(衝突),並使用各種策略(如:懸
疑、危機、反轉…)來強化劇情張力。
(8)、設計大高潮的衝突劇情和收尾。
【2】、情節分歧點上的選擇
撰寫故事大綱時,編劇會一直面臨各式各樣的選擇,包括:主配角色之間的社會關係(如上司與部屬、師生、同事、同業競爭者…),感情關係(如:情侶、情敵、盟友、敵對者…)和互動關係(如:暗戀、示好、追求、對抗…),你不妨畫一張樹枝狀圖表,在每一個情節的分歧節點上,分析幾種可能的選項,你將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新發現。
【3】、副線的取捨
根據故事大綱撰寫分場大綱時,你可以隨時增刪場次,把幾條副線逐一琢磨清楚並決定去留。等你的分場大綱初稿出來,再根據分場大綱,回過頭來微調故事大綱。
【4】、調整場次順序和增刪合併場面
撰寫各場次的場景時,你仍然可以根據劇情需要,去調整(更動)場次順序和增刪場次合併場面。在這階段裡,以下的幾項是你可以邊寫邊修改的:
A、角色的表情、肢體動作和鏡頭前的走位(移動)。
B、角色間的對白、主配角色的內心獨白和旁白。
C、設計潛台詞,使角色的思維和性情更加鮮明、立體。
(二)、被動改寫
劇本改寫,動機出於被動原因,比方:(1)獲得前輩指點迷津、(2)應製片、導演或投資人(金主)要求。前輩的意見當然值得參考,但你必須懂得取捨,不宜照單全收,否則你只是隻應聲蟲,將來很難進化出自己的風格和特色。比較麻煩的是應製片、導演、投資人要求去修改。不同身分的閱讀者,都會有符合他們身分的觀點,不同的觀點間必然存在「認知差異」:認知差異是指故事中不同參與者所掌握知識、信息的差異。製片有他從市場行銷面向的觀點,導演有他從拍攝故事的觀點,就連外行的投資人,都會有他的投資觀點。這三類具有決策權的審稿者,筆者接觸過形形色色,他們對劇本肯定會有意見,對你指手畫腳,要求你這樣改那樣修,這是他們享有的特權,你不接受他們的意見,他們就會對你的劇本不放心。
製片和導演倒不是為了顯示職業上的權威,而是基於一個良善的動機:把劇本修改得更臻理想,你必須如此思考,心裡才會舒坦些。不可否認的,有些製片和導演濫用了這份特權,很霸道地要求你完全照他們的意思去修改,面對這類不尊重編劇專業的「審稿者」,你只能拿出專業的學理,最好還搭配上數據(比方同類型電影的製作成本和票房紀錄),盡可能去說服他們,如果你做不到,要嘛順從他們任由宰割,反正你又不負擔票房責任,要嘛瀟灑些,就掛冠求去。
筆者的經驗是,面對這些「插嘴的公婆」,你就盡力去跟他們溝通,維護你劇本裡創意的完整性,以免被修改理得體無完膚:「阿嬤袂認得阿松仔」(台語)。當然,如果他們的意見很正面,有助於強化你的劇情張力,並且具有很高的可行性,你不妨展現氣度欣然接受。你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會被實際用來拍攝的電影劇本,多數是多方角力後,妥協下的產物,否則你會因為堅持己見而平白失去許多機會。
二、改寫方式
劇本改寫方式包括:(1)就原來文本裡,自覺不滿意的場景,進行局部增刪,補強劇情張力﹔(2)、修改故事發生的時空背景﹔(3)、調動故事主配角,轉移劇情重心﹔(4)決定推倒重來,另起爐灶。若是(2)和(3)的改寫,更動的篇幅就相當大。
1、局部增刪,補強劇情張力
(1) 刪減場面
你的劇情裡,有些偏離主線的場面,對往後男女主角或主角和反派間的互動,不能推動主線劇情前進且沒有加分作用,也就是你的一場或幾場戲,沒有導引出後續主線的劇情,這部分你就必須放掉。
(2) 增加場面
如果你的前一場戲,由於時空場景上必須更換,加入一個場面,才能呈現一定的結果,並順勢導引出後續的劇情,這時你就必須插入一個場面,來交代前一個場面並銜接後一個場面。換言之,如果前一個場面和後一個場面的因果或邏輯關係接不上也兜不起來,你就必須在其中至少插入一場戲來銜接。比方,「A買了張樂透彩券,他手持彩券面向天空,向上帝禱告許願」,接下來的場面就是「他開著名車,車上載著美女」,那麼觀眾還能夠理解,A肯定是心想事成禱告應驗﹔可如果接的場面是「他暈倒在路旁,救護車趕來」,觀眾肯定一頭霧水,因為前後的場面缺乏必然或者或然的因果和邏輯關係,這時你就得加入一場「A拿著一張報紙對獎,對中頭彩,他興奮到突然心肌梗塞」,或者至少在後一場戲裡,「鏡頭順勢帶到他暈厥的路邊,有一張報紙,特寫畫面先後出現頭彩獎號和那張樂透彩券」,留下「潛台詞」(言外之意)這類線索,給觀眾以聯想方式去補充事件經過的情節。
2、調動故事主配角,轉移劇情重心
當你的劇本,場面戲已經寫到故事的中後段,你隱約感覺主角的戲份(場次)太少,劇情推展緩慢,同時配角的戲分卻佔據相當大優勢,除非這個配角是劇情裡關鍵的大反派,你可以多著墨在他如何惡整主角,把主角搞得就快要招架不住,否則,你最好重新思考,把主角和配角角色調換過來。哪一個角色比較能鋪排出精彩的劇情,推動主線發展,你就得考慮把他(她)拉到鏡頭中間來,讓他(她)成為故事裡的核心人物。
3、修改故事發生的時空背景
故事發生的時空背景設定,有時會對劇情的延展形成「天然的障礙」,比方國片《花漾》(Ripples of Desire,2012)把時空背景擺在明朝末年的某個海島,定義為「古裝愛情武俠片」,固然可以順勢拉出「歌妓姐妹花」和「海盜窩」,但同時卻是「自我設限」,許多場景必須過濾掉,主線就一直擺盪在海盜和捕快如何爭風吃醋。如果把時空場景拉到現代的台北,某個上市公司裡,「職場上的競爭和情場上的競爭」揉合成一條主線,劇情肯定比較容易開展出來。
4、推倒重來,換一張藍本
如果你的劇本,不僅沒有吸引人的亮點:轉折、懸念和衝突,你的主、配角一個個都是聽話的懸絲魁儡,從故事開始到結尾智慧沒有成長、性格沒有轉變,沒有從挫折中學會一些生存技能,那麼,你自己必須有所覺悟:要嘛進行主線劇情大翻修,加一些有戲劇張力的橋段(如巧合、陰謀、懸疑、矛盾對立、危機、反轉、衝突…)進去,要嘛想辦法惡整你的男女主角,男的是其貌不揚的「趙傳」(〈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原主唱),女的是「今罵無ㄤ」的「林美秀」,讓他們吃盡苦頭、飽嘗現實冷暖;或者加入一兩個心思邪惡但能力高強的大反派,逼使呆頭鵝男女主角必須面對各種危機和挑戰,強迫這對有著「內在美」的男女主角,激發出他們的鬥志和求生本能,這樣你的劇本可能就還不用送入「安寧病房」。
要是你覺得如此大翻修太燒腦,不符合時間效益,你不如「推倒重來,換一張藍本」,重新構思一個故事大綱,然後把你寫爛的故事當成「反面教材」,先前所犯的錯誤或聯想不足的地方,逐項羅列成一張「負面清單」,隨時提醒自己,別又踩到這些地雷,「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你若能如此誠懇地自我反省,往後你的作品就會越來越上軌道,漸入佳境了。
【註解】
1、Syd Field著,《實用電影編劇技巧》,曾西霸翻譯,遠流出版公司,台北,2014年,頁183。
2、同註1,頁183~184。
3、參考Laura•Schellhardt著,《我的第一本劇本寫作書》,侯曉莉、顧軒譯,人民郵電出版社,北京, 2014年,頁219~210,筆者加以補充整理。
4、同註3,頁257。
5、參閱「維基百科:意識流文學」https://zh.wikipedia.org/wiki/%E6%84%8F%E8%AF%86%E6%B5%81%E6%96%87%E5%AD%A6
內心獨白
在假定沒有其他人傾聽的情況下,一個人物把自己的所感所思毫無顧忌的直接表露出來,就是「內心獨白」。這是意識流文學最常用的技巧。如喬伊斯《尤利西斯》中就有大量獨白。其特點是在獨白中完全看不到作者的行跡,純粹是小說中人物自己的真實意識流露。這種內心獨白被稱為「直接內心獨白」。
此外,還有一種「間接內心獨白」,雖然也是描寫人物的內心活動,但是作者不時出來指點和解釋。這種內心獨白所展現的意識活動通常屬於較淺的層次,比較連貫和合乎邏輯,語言形式也比「直接內心獨白」易於理解。
內心分析
所謂「內心分析」,是指小說中的敘事人或人物很理智的對自己的思想和感受進行分析追索,並且是在並無旁人傾聽的情況下進行的。它與「內心獨白」的區別在於它以理性為指引作出合乎邏輯的有條理的推理或說明,而非任意識自然流動。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中就大量運用這種手法。英美有些研究者斷然否認普魯斯特是意識流小說家,主要就是因為他的「內心獨白」只是受到理性控制的「內心分析」,而不是意識徹底的自然流動。
自由聯想
人物的意識流表現不出任何規律和次序。其意識一般只能在一個問題/一種事物上作短暫逗留,頭腦中的事物常因外部客觀事物的突然出現而被取代;眼前任何一種能刺激感官的事物都有可能打斷人物的思路,激發新的思緒與浮想,釋放一連串的印象和感觸。
時間和空間蒙太奇
蒙太奇是電影中用來表現事物多重性的一系列手法,如「多視角」、「慢鏡頭」、「特寫鏡頭」、「閃回」等等。意識流小說家為了突破時空的限制,表現意識流動的多變性、複雜性,經常採用這類手法。對這一手法採用最多的意識流作家包括維吉尼亞·伍爾芙和威廉·福克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