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個腳步聲.......急促的快步經過了種滿整排杏樹的長廊,顯然要前往醫藥學的實驗大樓
進了電梯,毫不遲疑地按下按鈕...兩下 3 然後按著 4 不放...電梯啟動了,他的嘴角上揚,心裡滿是得意。
從電梯由上往下沉的感覺,似乎往地下幾樓去了,但是一樓電梯旁邊的大樓總覽板上顯示的並非如此,這棟大樓是沒有地下空間的。
再度敞開電梯門的瞬間,一個飼育場映入眼簾他煞時警覺到這地方像是某個地下研究組織的鼠種倉庫。
別無其他目的,這男的上前破解了密碼,穿上了自己準備的隔離衣進入場內,直往主控電腦走去...「電腦沒有密碼未免太放心了吧。」男子皺起眉頭,有種不安,卻還是冷靜下來,坐在螢幕前,飛快地讀取資料...
「歷年資料只有六份,大學也是七年前才蓋的,......」有點年輕,他心想,滑鼠按下了這個月份的資料,他傻愣了數秒……除了文字,取而代之的全是數據。
老鼠編號、性別、第幾型、出生日期、基因資料、基因數據、染色體資料、母體編號、母體序列、基因資料、基因數據、染色體狀況、受孕天數、配對公體編號、公體第幾型……
他消化著資料,又迅速的自口袋掏出自己的隨身碟輸進電腦,然後一陣程式一個接一個飛快讀取,眼見螢幕一分鐘之內核對上千萬筆資料。男子雙手交抱,眼看著資料讀取完畢,一邊心裡暗爽,一邊解嘲般的自言自語
「這....這電腦也太高級了吧,我在家裡要讀一個小時耶,這裡五分鐘都用不到,沒搞錯吧?」對於這台電腦有著說不上的振奮。然後又是一陣數據映入眼簾,男子似乎是把數據貼到電腦原本的數據資料裡,比對出最符合他數據的一隻老鼠的編號。
他很滿意的離開座位,去尋找數據上的這隻老鼠。當他再度回到座位時,手上的飼養箱裡,一隻純白色的老鼠,正對於這個狀況感到十分恐慌。
男子拉出鍵盤, 全神貫注地深吸一口氣,咧嘴淺笑,一手操縱鍵盤、一手控制滑鼠(必須把這隻老鼠的資料全部改過才行)
還不夠快,他拼命的加快速度。指尖敲打過的水波,泛起一連串的漣漪,一串接著一串閃過.......
.......用於日期、死於日期、用於狀況、紀錄細條、紀錄備註、紀錄附錄、病發過程、飼育過程、試管A測試、試管B測試..........
心想著「嘖~好麻煩....」他皺起眉頭,額前冒出幾顆汗珠不理會,只想著該如何完美的製作這個完美騙局,一方面開始佩服起這裡的管理經營,一方面感嘆把這些這麼好的老鼠竟給一堆沒用的研一生浪費,真是遭天譴!
...........打針紀錄,食量紀錄、運動量紀錄、 [病發前、病發後] 血液檢驗紀錄 [三十分鐘一次] 、樣本變化比對、變因變化分析.........
接著一連串深入的電腦半自動紀錄讓他傻住了,難道連這寫資料都要他手動更改?「這...這這這....這要我怎麼掰阿~」儘管因為太過鉅細靡遺的資料而搞的超級頭大,他絲毫沒有停只鍵盤上的動作,腦子一直轉著,接下來還會有什麼,他還要打多久,根本不敢想……這時,餘光眼角才發現電腦的左下方統計資料的流動器顯示已有三百多件資料更改完畢,剩下兩百多件。
.......毛色變化、毛質採樣、消毒紀錄、藥劑使用、發病紀錄、隔離紀錄、隔離細條、紀錄備註.....
......他警醒著自己,只要改完資料就可以拿老鼠做實驗了!要知道,這種耗高成本的老鼠不是想要,有錢就買得到,自己不該要求毫無代價的偷竊行動。何況改資料而已,根本難不倒他!
事實上,男子只花了七分四十六秒改完資料,已一般人而言,要改這種資料,沒有足夠的程式應用,絕對做不來;沒有夠多的醫學實驗概念,還掰不出來;沒學過數據學,就根本別想碰這台電腦!
而他,
在短短不到十五分鐘內,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天換日,絕非等閒之輩。
現在,他正看著電腦泛起微笑。
編號657320:已銷毀
以更改資料的最後一行,如親切口吻一般,請他帶走這隻身無分文的鼠輩。
持續帶著這抹笑意,退去了隔離衣,在電梯裡很順手的按了三下1的按鍵。整座飼育場,就像沒人來過似地寧靜.....
他偷走了一隻老鼠,很謹慎的翻越了學校的圍牆,回到自己的住所,把牠安頓妥當,再用一樣的方式,回到學園,這時正逢中午.....學生一慣的前往餐廳。
他看了看錶,笑了一陣,這時大概又沒座位了吧!
霍地~想起了一位女孩,也許她那兒總有地方坐!
也不想太多了,捧著叫餓的肚子,就跟一般的學生一樣,用跑的往餐廳奔馳而去。
餐廳的喧嘩跟著人潮漸漸雜然,該怎麼從中買到午餐、坐到位子,似乎都是一大學問,但是角落的座位並不如此。不知是旁邊空調引擎讓吃飯掃興,還是坐在那邊的女孩陰森而沒人敢靠近?見那位女孩一邊在桌上翻著書頁,一邊啃著麵包,男子很自然地拿著午餐前去搭伙。
「我又只能坐這裡了,能讓我坐嗎?」女孩以點頭回應,並把桌上的書迅速闔上、收近袋子裡。
......一邊理著自己的午餐,男子不時偷看著女孩,心裡起了盤算:
如果要這樣定期偷老鼠的話,勢必只有這個位子非我莫屬,每天都問她一次,顯得奇怪,....
「欸,妳每天都會來嗎?那這位子幫我留著好不好,不要讓別人坐去了。」
她再次點頭。
為了避免冷場,男子決定繼續搭話。
「我叫林凱雨,妳應該是學妹吧?我是高二的。」女孩又點了頭,手裡的麵包吃完了之後,便開始喝湯。
話搭不成的林凱雨轉而沉默,扒了幾口飯,眼睛不自覺地一值觀察著女孩。
直到餐廳的喧嘩跟著人潮漸漸退去,女孩才回神,發現對面坐著的那位學長早就吃完了,卻異常的直瞪著自己發呆.......
「怎麼了嗎?」她抬起頭,一個安靜、輕柔又不矯飾的聲音,這次終於聽到了。林凱雨莞爾一笑,半托腮的趴在桌上
「你叫什麼名字阿?要你幫我忙,卻又不知道你的名字……蠻奇怪的。」
「阿.......嗯.......」她似乎連自己的名字都還要想一下才開口「我叫:程瀰。」方見林凱雨皺起眉頭的表情,又急忙的拿出紙筆寫給他看。顯然這名字容易誤會已不是第一次!
林凱雨見她秀絹的字不禁欣喜
「那叫你 ( 瀰 ) 就好啦!這樣比較好叫!」
程瀰輕皺了眉,嘴角卻略微揚起,她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一付很開心地開懷笑了!
林凱雨被這陣笑聲吸引的神魂顛倒~人不要像她這麼單純比較好吧?!
這時,瀰看見了牆上的掛鐘,頓時遏止了笑聲。
「怎麼了嗎?」看的匆忙收拾東西的瀰,林凱雨回神問到。
「抱歉。我還有事先離開,明天有空再聊。」
看著他如此緊張地揚長而去,林凱雨一副掃興地嘟起嘴,彷彿還回韻著剛才的笑聲,久久不能退去。
隔了幾天,程瀰照江灕漢的意思送資料來給組長。而飼育組辦公室位在學校西區最偏遠的一個小倉庫裡,旁邊緊鄰油印室。整個辦公室只屬於組長一個人所有。
這就是江灕漢全權交給程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每個星期四九點結束,來飼育組找組長(提論資料)
因為上次在電梯門口發飆,不之學長是氣還沒消,還是沒臉來見組長?程瀰心頭一陣寒疾。
總之……
第二次站在倉庫門前,咖啡的香氣已經從裡頭飄出來,她長嘆了一口氣才走進去。
四周依舊堆滿了資料,看不見路在哪裡。組長似乎聽見她進門的聲音,自後頭的電腦室走出來。「嘻!聽腳步聲就知道是妳,江灕漢只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我後面出現。」他把一半的資料夾往另一半上面堆高,清出一條路讓她過去。
「今天是來換資料的。」程瀰說明來意。
「沒關係!可以慢慢談,我今天不忙,在我這裡吃午餐也沒問題。」組長拿了杯子和茶點過來,程瀰看著他高大又不熟練的動作,手忙腳亂的,令人不自覺地發笑。
「不麻煩了。我都訂學生餐廳的便當,十二點還要回去飼育場工作。」程瀰一邊推辭一邊把資料成放在桌上。組長把熱茶和糕點推到她的面前,好奇問到
「你敢吃肉啊!我記得江灕漢只要一聞到肉味就頭暈想吐了。」他又坐回電腦前,灌下一大口咖啡。
「我只有定麵包餐盒和素食熱湯而已,現在看到肉我也是敬而遠之。」組長轉身拿起桌上的資料,一面認同地點頭
「你再等我一下。我這邊的資料輸進去就可以談了。」她應聲點頭,端起熱茶安靜嗖飲。
聽得見他速度飛快的敲打鍵盤,直挺的背影,散發出全神貫注在電腦上的精神,就像與世隔絕一樣,似乎有某個不可靠近的距離空間,擺明著不准涉入干擾。
約六七分鐘,他完成了他的電腦作業,起身、攤在她對面的沙發椅上,把資料環給她
「我們來談談你的東西吧。」她雙眼閉緊,揉壓著眼穴,彷彿在說:他談似育場的事,剛好等同於他的休息時間,而且來的正是時候。
「你先看第二頁、第三段、第十二行的第四句那裡。」他停頓了一下。一隻眼偷看著她,問到「好了嗎?」程瀰從袋子裡拿出筆之後才應聲,他又閉回雙眼開始提論。「上面說資醫甲的領鼠日是三月十三,改成三月二十。然後下面第五段,中晚期C區 三月五日 撥二十隻老鼠到腦幹神經研一3,其他沒有異動。第二份,第十六頁、第七段、第一行,大天中午的灑水系統再調低三個百分比,第八十頁的第二段、第十行、第五句,那裡有寫到待毀室的32區AZ老鼠提早了二十天死亡,明天馬上把這一區的老鼠送到藥劑研2……大致沒有了,還算完整。江灕漢有沒有說什麼要提問的?」組長嗖飲一口茶,跌回沙發椅上,掛起眼罩。
「有。」她從袋子裡拿出筆記本開始提問
「學長說:現在幼期的哺乳的母體老鼠……」
「啥?那個你們自己處理就好了,下一個。」
雖然頓感錯愕,程瀰仍然接著繼續
「中期B曲線再用的飼料是NT-8381學長建議改用CJ-9035不然老鼠的胃食道會有收縮的現象。」
「好啦,要改就改,吃貴一點還嫌,天生貧命賤的鼠輩。」
「沒事了。就這樣。」程瀰闔上筆記本。
組長幫她到了新的茶,又切了一塊蛋糕給她
「謝謝」程瀰連忙致謝的同時,他伸了腰,從後方拿出牛皮紙袋,裡面依然是厚重的資料。
「拿給江灕漢,交他今天看完,三天後來找我。」她點著頭記下時間,組找有從旁邊拿了一份資料。
在遞給她之前,他問道「你確定要接下這份工作了嗎?」程瀰抬頭,頓了一下。組長很正眼地端視著她。她笑了!
「從沒想過要放棄!」
「除了錢?你有其他動機?」組找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程瀰仍然笑容未減。「當然有啊!除了可以保送生技系,在飼育場的資料庫力還可以看見以前名教授的專論,這根本就是超划算的。」她的語氣假裝一提到生物就為之興奮。
「飼料一包是 十公斤 ,你要在每天早上搬完兩百包,而且接著還有一連串的工作,你做得完?」
程瀰偏頭估算著
「應該可以吧。以千我在成衣廠搬貨時,一個晚上平均要搬五百多件衣服上貨車,因為我們工場人手太少,都要動用女工。」她心想著這也是她必須推掉的工作之一。
「我知道你的打字沒問題,像你這樣的人不走業務真的很可惜。」
程瀰對他扮了一個鬼臉「我又不擅長講話。」組長笑了笑,這才把資料遞給她,一面到「上面要我轉告你,若你保住這個工作,又想往生技走的話,他們希望你能在這裡工作到大學畢業。只要你願意,錢方面都不是問題,大學的學費也可以報公費,月薪也可能一直累加。」程瀰默默地看著資料一面點頭。
「謝謝,不過這應該可以等到升學時再考慮吧?」
「我當然是希望你答應啦 。畢竟要再抓人是不太可能,而且大學這邊的主任親自下公文,日後可能有什麼更重的工作,到時候也不能說走就走吧!我想。」
「我知道。」我點點頭,再次端起熱茶啜飲
「不過,這件是別讓江灕漢知道。主任真正想留的其實是他;可是那小子好像比較喜歡數學,就算月薪調成三十萬我也不想讓他進來……」見程瀰再次點頭,他起身往冰箱走去,拿出兩個盒子。
「煎餅捲,一盒給江灕漢,一盒你拿去。味道挺不錯的,那小子愛吃得很。」程瀰向組長辭謝之後,接著往餐廳走去,一邊想著組長的話而有點開心。
「嘿!你今天比較晚,還以為你不來了。」林凱雨看到程瀰出現似乎很開心。
「嗯,去幫老師搬東西。」程瀰把盒子放在桌上靠牆。
「煎餅捲?」
「是阿,老師送的。」她拿起麵包開始啃食。
「難怪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他隨她笑了一陣。
林凱雨盯著她的麵包轉移話題。
「擬每天中午都這樣吃,感覺很不健康。」
程瀰反駁道「也只有中午而已呀,餐廳的口味都太重了。」
「但是也不能一直吃麵包呀!麵包是發酵過的,不要當正餐吃比較好。」林凱雨心直口快地直接反駁回去。
程瀰輕皺著眉頭,有點想打發了事。
「可是我跟餐廳訂兩個月的,不然兩個月後我在改吃別的。」
「好,就這麼辦!兩個月後我不要再看到你只吃麵包和那碗好像比開水還難喝的素食熱湯。」聽見林凱雨這一句,心裡頭時有不快,程瀰把頭撇開,一邊賭氣。
「還說呢。不過一個學長而已又認識沒幾天,就管我這麼多。」
林凱雨翻了白眼吐槽回去
「我一個這麼帥的學長關心妳,不感激一下,還嫌我管太多,真是好心沒好報。」他嘟起嘴,一副怨嘆的臉把她逗笑了。
「謝謝你總可以吧,還說自己很帥,覺得好好笑。」她瞧見他的學號,原來林凱雨學長跟江灕漢學長同班。雖然巧合,他怎麼也不覺得開心,畢竟學長的高中三年也都浪費在飼育場,她多少可以體會和班上的陌生感和隔閡感。
林凱雨又起了頭,這次打算想約她出去,但又被她這星期有事給婉拒了。她看著她匆忙地收拾東西,在一邊酸溜溜地問道「你都趕著去哪裡呀,從沒看你坐下來好好出頓飯過。」
雖然不能赴約程瀰也覺得可惜,但是又聽見她納涼中酸澀的語氣就很不是滋味「林凱雨學長,你真的管太多了。我受老師之託每天中午十二點去找她練演講,以後要代表學校比賽的,所以為了保養好喉嚨就不能吃太油膩,不然聲音不夠清亮,這樣你還有什麼要問嗎?」見林凱雨一臉抱歉,她只好使了一個原諒的微笑隨之而去。
程瀰無奈地想著:他是真的很帥、人也很好,就是太囉唆了。
學校東側三樓,是高二生的教室。其實這個地點真的是無聊透了!早上沒有漂亮的雲海;下午沒有醉人的夕陽。這些全被緊鄰的職科大樓兩面夾攻,窒息而喘不過氣,樹梢上沒有小鳥駐足,更不用說有鳥窩棲息了。這種連屋雲也沒有的苦悶日子,活像在蹲苦牢一樣,永無天日。
偏偏高二六班是個例外,林凱雨慶幸地認為……高二六班在三樓的最外邊,特別的是,因為是剩餘空間所構置的小教室,所以兩邊的窗戶規格不同,只好一面改成牆,而後方的佈告欄改成窗戶。如此一來,採光變得很好,從本來應該是佈告欄的那扇大窗望出去,簡直可以遠晀醫藥大樓前那排新綠地銀杏佈道。
「真的……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很漂亮。」阿南湊到林凱雨旁邊認同到。接著,阿岑從後面撲上前……
「重點不是這個,凱雨!你再翹課,我可不保證老師會繼續縱容你不記你缺況喔!」
林凱雨心不在焉地描向旁邊的座位反問阿岑「那我旁邊那個江灕漢又怎麼解釋?他一天根本來上不到兩堂課。」
阿南笑道「你不懂啦,人家可是個大忙人,你剛轉學過來大概沒聽說過吧!他是我國生化公司外銷最大廠江董座的兒子。之前不是在傳說因為公司沒落導致家族各奔東西?但是大家都看好他兒子會繼承家業東山再起。」
這夠荒唐了!林凱雨諷刺地哼笑「就因為這樣,學校就允許他先去學公司管理在一邊回來上課?不可能啦!」
阿岑也笑了,他解釋道「老師是說因為她成績很好所以推他去隔壁的實驗大樓做實驗助理。」
這話才說完,江灕漢就從後門飄進來,阿南和阿岑馬上從林凱雨的位子一哄而散。
林凱雨對他實然有幾分好奇,從他一百七十七的身高看上去,就是一股幽幽默默地靜肅襲上。有時,用一種皮笑肉不笑得嘴臉太過政經到根本就是一塊木頭。即使如此,他的談吐卻一點也不高傲,只是太常見他深思熟慮的同學,無形中將他視之為蓮花而不敢得罪?!他不用說話,只要眉色稍有不對,不管是同學,就算 連 老師都招架不住。
見江灕漢坐回位子,整理手上的文件,並經一個盒子推置桌旁的一角……
「煎餅捲?!」林凱雨小聲的驚呼,而江灕漢轉頭向他望去,用他自認為很親切的口吻問道「要吃嗎?職科老師給我的,太多了,我帶回去也吃不完。」江灕漢不等林凱雨反應,隨即從盒子裡拿了一個遞過去。
「喔,謝謝。」也許是他多心了,老師團購外食是很平常的事。
但是林凱雨依然想著程瀰而皺起眉頭,一付孩子氣地趴在桌上沒心思上課。瀰總是給他一個很特別的感覺,好像她的每個情緒都可以牽動著他,卻沒有所以然的告訴自己為何這麼在乎!
好笑的是,感情在林凱雨的眼中,不過是個很好用的工具。自己卻輕易被一個女孩動容。這應該只是錯覺,自己竟然大錯特錯!他浪費太多時間、太多心思在一個無關緊要的女孩身上。
「哈哈哈!那你應該遇到自己覺得該認真的人了!!」王柳葳在電話的另一頭開懷大笑,他是林凱雨在實驗室的舊識,是個比凱雨大六歲的姐姐,現在人在南部工讀,和北部的林凱雨偶爾會通電話聊是非。
「而且,凱雨你又不是沒血沒淚,只是你自己覺得不需要所以不要而已!」林凱雨不知道柳葳重複了多少次同樣的話。唯一知道的是,自己仍然不信這一套。
「喂?凱雨?你在聽嗎?」他應了一聲,卻低沉而冰冷。
「好啦。說正事……」柳葳注意到他的語氣,只好收歛,不再多說
「你不是要幫我找間房子搬上去?」
「是阿,有找到幾間,但是還沒跟屋主連絡。」
「這麼忙?」柳葳笑了笑,避而不談他老鼠實驗的事。電話竊聽雖然老套,但是保證絕對沒有人想漏掉這一條追查他們的管道。
「倒還好,只是有點懶。」意思就是非常忙,實驗有進站,根本連睡都沒時間睡!柳葳解讀著。「去聯絡看看啦,我只要能住就好了,我只想快點搬上去……不然,我住你家不也可以,你那兒不是挺大的?
「不行。」林凱雨立刻反對,卻啞然不知怎麼解釋,他思考了一下,接著命令到「我下星期一交屋、
星期三我會把家具買齊,星期四你搬上來,我會幫你找好工作。」
柳葳在電話另一頭爆出笑聲!心理的笑聲!:沒錯沒錯沒錯!不管你再忙,我的是永遠事最優先的。不過……她止住笑聲反問他道「林凱雨,你也太有自信了吧?」
「你不是說過你信得過我的品味?那就好啦,管那麼多!真不懂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林凱雨迅速地在他的桌曆上記下找房子的事,又聊了一會兒才掛電話。
房間內歸回平靜,沒有柳葳無趣的幽默,腦袋裡仍然殘餘著瀰的笑容。今天怒視自己的那副表情,他能說什麼?就是一種怪異。練習比賽之類的鬼話想也知道是謊,既然要騙就騙到底,為什麼最後竟然對她笑了!
林凱雨決定停止這個話題,很規矩地把椅子推開,在電腦中前整理老鼠實驗的各種資料。為了不浪費僅有的鼠源,他正思考著如何進行下依次的偷竊。
飼育場內的電腦系統理所當然的沒有網路,這對駭客而言稱不上難題但也絕非反掌折枝。他上一次偷竊時,大膽地利用自己設計的磁碟記憶功能,循著之前插入飼育場電腦的隨身碟;開始利用這一區的電力塔連線。他輸入了藥學大樓的總電箱位址、找到飼育場輸電鈕,接著便可以控制或更改所有電器的運作指示。而關於那台電腦,更能隨時擷取最新資料。
林凱雨預期會有一整個檔案詳細記錄老鼠的實用申請,這樣他就可以依循同樣的管道冒用申請也不至於被起疑。但是電腦裡完全沒有這類的檔案,他開始懷疑難道有第二台電腦的存在?畢竟書面趕不上飼育場流動快速,何況根本沒有意義和夠大的空間存放書面記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