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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日醫生
2013/12/21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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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 64在台南亞洲航空公司工作期間,有位同事姓陳,名字我忘了,台南當地人,成大畢業為了赴美留學,而來亞航工作。他的家住在民生綠園圓環附近中山路的巷內,而我租的房間在圓環附近中正路與忠義路交界的嚴內科,所以同在圓環上下交通車。

 

有一天下班,在圓環下車後,不約而同走進附近一家咖啡店吃晚餐,我們從學習德文談到工學院(成大前身)首任院長王石安因女講師投日月潭的醜聞而去職,引發工學院留德教授包括時任亞航訓練部主任葉東滋博士(原工學院教務主任,王石安離職後代理院長) 紛紛離去的故事。

 

時陳先生突然說起他的身世,他說父母都是留日醫生,不幸在他尚是嬰兒的時候,父母離婚,留下他由祖母扶養,父親再婚與後母及弟妹住在中山路上的醫院裡,他和祖母則住在附近巷內的老家。懂事後他祖母就告訴他父母離異及母親回新竹南寮開業的事,可是一直到最近才跑去新竹與母親相認。

 

隨後,他邀請我到他家,路過醫院進去看他父親,因為患者很多所以只打招呼並沒有交談,也跟他的後母打了招呼,她正忙於收費兼配藥。然後,就去他家見他的祖母。

 

一位身材瘦小,頭髮蒼白,傳統大厝裡的阿媽。當她聽說我是新竹人,好像覺得親切。 因此,不介意地細述,她祖孫二人相依為命二十餘年的感受,聲音略帶傷感,並說一直催促她的孫子到新竹與母親相認,因為母子天生情緣無法逃避,如今終於見面,這樣她就放心讓她的孫子去美國。

 

先生在咖啡店述說他的身世時,我心裡感到十分意外,覺得天下的事怎會這麼湊巧,小時候聽說的故事,如今不但是真人真事,而且,還是故事主角的兒子親口述說。不過,我一直沒告訴他,很早以前就已經聽他母親的故事

 

傳說她母親學成自日本回台後,奉父命與台南人留日醫生結婚,新郎是她哥哥的留日同學。結果因忘不了初戀情人而離婚,她的初戀情人是新竹名人。然而,她父親對她離婚棄子的行為無法原諒,不但禁止回家,而且說終生不見她。由於是名望世家,使得她的故事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

 

她娘家位在水田街上,我每天上下學(北門國小)都要經過她家門口。她的父親我看過許多次,也到過她哥哥的醫院看病。記得小學時有一次與同學到南寮海邊玩,大家好奇跑到南寮醫院前觀望,因為裡面擠滿等著看病的患者,看不到醫生本人。

 

先生與我同事期間不久,彼此並不很熟,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告訴我他的身世,並讓我認識他的祖母。事後回想,也許說給我聽,剛從新竹回來的心情容易平靜,因為我是新竹人。

 

1980我到南寮發現南寮醫院已經不在,2000到台南也找不到陳內科醫院,不知道先生是否早已返台,或流寓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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