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cerpt:《琥珀之書:傳承萬物記憶、透視歷史風貌的永恆傳奇》 - Notes of a Proustian - udn部落格
Notes of a Proustian
作家:le14n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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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cerpt:《琥珀之書:傳承萬物記憶、透視歷史風貌的永恆傳奇》
    2025/05/08 06: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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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cerpt:《琥珀之書:傳承萬物記憶、透視歷史風貌的永恆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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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義琥珀]在世界歷史中,琥珀從來沒有一個統一的定義,在琥珀的研究範圍中,也不可能有它的單一定義。自從人類知道琥珀的存在以來,似乎一直對它的性質感到疑惑。無法清楚俐落地定義琥珀,一直是人類面對它的諸多挑戰之一。綜觀歷史,隨著知識標準本身的轉變,人類對琥珀的理解也發生非常大的變化。早在十六世紀,德國醫師蓋歐克·鮑爾(Georg Bauer,筆名為Agricola)就表示,「關於琥珀可能是什麼,人們的看法各異,不比它的名稱來得少。」「一個人如何稱呼琥珀,以及如何談論琥珀,不僅取決於所使用的語言(英文是amber、立陶宛語是gintaras、德文是bernstein、中文是琥珀),也取決於腦海中的素材與講者本身的文化背景。在英文的一般用語,amber一字可以用來指稱好幾種外觀相似但差異極大的物質,它們來自全球許多產地,生成時間從三億兩千萬年前,一路至不到兩百五十年都有。當然,在各種看法之中,有時也會出現廣泛共識。《大英百科全書》(Encyclopedia Britannica)從科學角度為琥珀下定義,尤其是它與地球科學、時間歷史及化石的關係。換句話說,這是地質學家、植物學家與有機化學家等專業領域的定義:琥珀是樹脂經過漫長地質年代後形成的化石。事實上,它就是一種古老的樹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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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何物、何時、何地?〉

    書名:琥珀之書:傳承萬物記憶、透視歷史風貌的永恆傳奇
    Amber: From Antiquity to Eternity
    作者:瑞秋・金(Rachel King
    譯者:林潔盈
    出版社:積木文化
    出版日期:2023/08/31

    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966339
    內容簡介
    琥珀,無論是存在或定位上,它都顯得有點特別,但又不那麼耀眼。過去有人認為,其非樹脂不可溶於熱水,卻也因可燃燒的特性被礦石家族拒之門外,甚至十六世紀的普魯士文人,普遍認為它是一種瀝青。實際上,琥珀確實是樹脂,只是經過掩埋、沉積以及漫長的地質活動,最終失去所有揮發性物質,成為特性穩定的化石。也因此,琥珀有別於一般的寶石或珍飾,能讓人「讀」出許多意想不到的世界史支線劇情⋯⋯

    Excerpt
    〈傳說與神話〉

    掃視圖書館書架上關於琥珀的書籍,它們的書名往往辭藻華麗,讓人印象深刻。許多人會將琥珀液體般的外觀稱為眼淚!出自海里蒂斯(Heliades)的、諸神的、寧芙女神們(nymphs)的、太陽的……。其餘如《歲月的黃金寶石》(Golden Gem of Ages)與《時空之窗》(Window to the Past)等,則強調長壽與歷史。有些則利用琥珀本身的魅力,以頭韻方式形容其「驚人」,或用「魔法」之類的字眼讓人注意到它的神秘本質。
    幾千年來,世界各地一直都有人在思考、談論與書寫琥珀。他們試圖將其明顯的海洋起源,和那些看來矛盾的內含物如樹葉與生物等聯繫起來。人們對琥珀的色調、氣味、易燃性、靜電與相較於其他「石頭」顯然輕盈的情形感到困惑。在中國,現存最古老的書面證據可追溯到西元五、六世紀,但考古紀錄則可以追溯到更早的時期。西方現存最早的文字紀載可以追溯到古典希臘與羅馬時期。老普林尼(Pliny the Elder)寫得最長,並表示他是為了反駁在研究期間遇過的許多「謬誤」而特地撰寫。「早在普林尼的時代,就已經有許多「奇妙的故事」,自此以後,各種各樣的說法被提出、被辯論、被駁斥。當人類試圖解釋琥珀這種神秘物質時,到底創造與接受了什麼樣的敘述?本章提及與探討的許多故事,多數仍能讓當今的讀者感到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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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厄同之死]

    普林尼對於琥珀起源於他家鄉義大利的說法特別不屑。他從來沒有在義大利看過任何實際的物證能證明這一點。對普林尼來說,琥珀是一種從更遠的地方進口的材質。早於普林尼的西西里狄奧多羅斯(Diodorus of Sicily)也曾提出同樣的說法。根據普林尼的說法,這種「謬論」的普及主要與一則故事有關:法厄同(Phaethon)與幾位妹妹海里蒂斯的故事。透過希臘作家如海希奧德(Hesiod)、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與柏拉圖(Plato),以及拉丁作家如西塞羅(Cicero)、盧克萊修(Lucretius)與維吉爾(Virgil)等人的作品,人們或多或少知道法厄同的命運。然而,把故事講得最精彩的是奧維德(Ovid)。這是奥維德《變形記》(Metamorphoses)第二卷最著名的故事之一。《變形記》是一首探討變形情節的長篇敘事詩。
    奧維德寫到住在太陽宮的菲比斯神(Phoebus)。法厄同某日得知菲比斯是他的父親,跑去找菲比斯對質,菲比斯承認了這個說法。菲比斯提議給法厄同任何他想要的東西作為證明。法厄同要求駕駛父親用來牽曳太陽橫過天空的戰車,這是火神兀兒肯(Vulcan)為菲比斯打造的。菲比斯對此舉的危險性提出強烈警告,但無法勸阻年輕的法厄同。由於法厄同既沒有經驗也沒有力量控制拉車的駿馬,戰車疾馳的路徑太過接近地球。為了避免進一步的破壞,閃電之神朱庇特(Jupiter)劈了一道雷電,將法厄同、戰車與馬匹打出天空。法厄同摔死在河畔,河神厄里達努斯(Eridanus)/厄里達諾斯(Eridanos)將他埋葬。當法厄同的母親與妹妹終於來到他的安息之地時,她們悲傷不已,而這股悲傷改變了她們。她們因為極度痛苦使得舉起的手臂變硬,被樹皮包裹;她們的手指長出了葉子,眼淚硬化成了琥珀。眼淚落入水裡,被河水「帶著往前」以「裝飾羅馬的新娘」。值得注意的是,死亡與變形的主題同樣也出現在一些中文附論。例如,明代(1368-1644)作家李時珍在十六世紀曾撰文向讀者解釋道,琥珀為入地化為石的虎之精魄。這種與猛虎的關聯意味著琥珀在中華文化也與勇氣有關。

    〈失落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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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心壯志的琥珀]

    誰沒聽過琥珀廳(Amber Room)?琥珀廳有時被稱為世界第八大奇蹟,是人們狂熱喜愛的對象。它不僅是無數紀錄片的靈感來源,許多小說甚至電腦遊戲的背後也有它的影子。也許令人驚訝,該地原本在俄羅斯之外鮮為人知,一直到法國詩人兼藝術評論家泰奧菲爾.哥提耶(Théophile Gautier)在他的書信體小說《俄羅斯之旅》(Voyage en Russie, 1866)大肆稱頌以後,才打開知名度。
    琥珀廳的建造由布蘭登堡普魯士邦聯的腓特烈一世(Friedrich I)於一七〇五年左右開始,當時他剛剛從選帝侯登基為國王。該廳原本是為他在柏林沙洛屯堡宮(Charlottenburg Palace)的私人辦公室與謁見室之間的一個小空間所做的設計,稱不上一個房間,反而比較接近用來覆蓋候見室牆壁的大型馬賽克面板(最大的有四·七五公尺長、一·六五公尺寬)。
    在歐洲所有統治者中,只有腓特烈一世可以不受限制地取得大量高品質琥珀,因為當時西方已知最龐大的礦藏就在他的領土上。多年來,他的家人一直把最大、最好與形狀最奇特的琥珀留給自己或當作外交禮物。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物件都有各自的暱稱,許多相關評論可見於當時的出版品:一件重量僅超過一公斤的琥珀塊,經常受到參觀維也納皇家收藏的遊客品頭論足。「拳頭大的琥珀塊會鑲嵌在貴金屬上以顯示其重要性。大塊琥珀通常因其潛力而受珍視,許多也加工成物件。一位作者回憶說,他曾看到「像人頭那麼大」的琥珀塊做成杯子和碗。普魯士統治者收到來自歐洲各地皇室貴族對「精美大塊、美麗透明的黃色與白色琥珀」的請求,其中有些人已經對於要將琥珀拿去做什麼「特殊作品」有了概念。
    最大塊的波羅的海琥珀通常在十公斤左右。
    現代琥珀廳重建工作需要六噸重的琥珀,其中光是牆板就要用上一千兩百公斤。重建琥珀廳的工作花了二十五年的時間;最初的房間只花了四年。這個十八世紀的工程被詳細地記載下來,主要是因為此案最資深工匠戈特弗里德·沃爾夫拉姆(Gottfried Wolffram)提起的一場曠日廢時的訴訟。戈特弗里德在旦澤師從尼古拉斯·圖羅(Nicolaus Turow),不過是在丹麥為哥本哈根王室工作而起家。戈特弗里德帶著二十年的工作經驗來到柏林。他抵達的時機非常好。當他開始為腓特烈一世服務時,腓特烈一世的宮廷建築師才剛提出建造這個房間的想法。但是戈特弗里德與建築師伊沙德(Eosander)相處得並不融洽;伊沙德認為戈特弗里德的改動「破壞了設計」。伊沙德雇了兩名年輕的工匠牽制戈特弗里德,其一為圖羅之子。戈特弗里德對此感到非常憤怒,抱怨這些年輕人「無法勝任這項工作」。戈特弗里德嚴厲抨擊了伊沙德,將已經完成的作品鎖在家中後離開,最終回到丹麥,並提起訴訟要求報酬。
    兩名年輕人留下來完成這些鐵板,他們直到一七〇九年才完成。只是在這個時候,計畫已經改變,這些琥珀則被遺棄在那裡。一七一六年,腓特烈一世的兒子腓特烈.威廉一世(Friedrich Wilhelm I)將這些琥珀送給了俄羅斯沙皇。它們將其打包裝上船,載往彼得大帝新建的首都聖彼得堡。當房間被布上鑲板,該市首長驚訝地寫道,「這是世間未見的罕見之物」,但是這些面板再次收入儲藏室,等待適當的用途。多年後,彼得大帝最小的女兒伊莉莎白於一七四一年將它們安置於冬宮。由於這個房間比它們原本預計在沙洛屯堡的空間還要大,建造時便加入鏡子與繪畫填補縫隙。至此,這個房間已有將近半世紀的歷史,狀況很糟。琥珀、金屬箔與底部結構之間的黏著劑已經乾掉,整體也因為木材的收縮與膨脹而受到影響。花了三年時間,這些面板才恢復到原有的輝煌,而且此後必須持續不斷進行維護。有關這些面板狀況的保留,可能導致當時已成為女皇的伊莉莎白決定將它們從冬宮搬到夏宮。這些鐵板由五位來自柯尼斯堡的琥珀專家修復,並添加了錯視手法的琥珀帶狀裝飾,讓它們能貼合空間。伊莉莎白沒能活著享受這個成果。後來的葉卡捷琳娜二世(Catherine the Great)坐享其成將這個房間當作沙龍,主要為她宮廷的仕女服務。
    這間琥珀廳只要存在,對它的管理人就是個麻煩。該廳在俄羅斯的最後一位管理者曾在日記哀傷地寫道,它必須經過不斷清理和重新黏貼琥珀碎片。一九四一年,德國軍隊抵達沙皇村,它的輝煌氣勢大減。實際狀況是,要把鑲板取下來保存實在太困難,因此管理員將它們蓋上,然後在地板上堆起砂子。這讓第一批步兵打消了念頭,但他們的軍官並沒有因此放棄。他們花了一天的時間將琥珀拆下來,用地毯和窗簾包好,打包運往德國小鎮柯尼斯堡,打算在當地的博物館展示。這些琥珀的到來被視為精神上的回歸,因為對許多歐洲人來說,該地區是「真正且唯一發現琥珀的地方」。參觀者蜂擁而至,儘管有些人表示失望。鑲板無法像在俄羅斯那樣進行展示,據說看起來破舊不堪,未能讓人留下深刻印象。
    故事的下一章是最著名的部分。一九四四年,蘇聯開始進攻德國,展覽被取下來保存。博物館所在的城堡建築群在八月底遭受英軍空襲,導致一些鐵板損毀。琥珀在大約攝氏兩百四十至兩百九十度(華氏四六四至五五四度)的溫度下會液化,目擊者聲稱在空襲過後看到融化的「蜂蜜狀物質」。德國人計畫將剩餘琥珀鐵板轉移到更南部的薩克森邦進行保管。然而,該次運輸是否在一九四五年四月九日柯尼斯堡淪陷之前出發,不得而知。市府官員後來表示,事情發展已超出他們預料。果真如此,那麼鐵板被破壞的證據在哪裡呢?愈來愈多人猜測,它們是被偷偷帶走的。一名目擊者回憶說,在該城淪陷的前四天,他曾聽到一名官員表示將親自安排立刻將這些鐵板送走。這加深了人們的懷疑,認為鑲板確實被運走或藏起來,然後走私出去。

    [
    失而復得]

    一九七〇年代末期,人們在哥廷根大學收藏中發現了柯尼斯堡大學(前Albertina博物館)曾引以為傲的琥珀標本收藏,這燃起了人們尋找琥珀廳的希望。過去二十年間,無論是該琥珀廳的碎片出現,或是高調但收效甚微的搜索,都激發了人們的興趣。對一些人來說,琥珀應的傳說與它正在某個被遺忘的礦井、地下碉堡或地窖中閃閃發光的可能性確實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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