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總給人新生的希望。作者在尋春的過程中,身體漸漸康復,走出低谷。你,也察覺到撲面而來的生命氣息了嗎?
我剛剛經歷過一個難熬的冬天。右手大拇指骨折,不能拿筷子吃飯,不能握筆寫字。一個靠筆吃飯的人,手不能寫字,就等於宣判了自己的「死刑」。正在進行的網上小說寫作課也不得不中途停擺,從身體到心理都感到極度疲憊
妻子見我情緒低落,常常坐在一個地方發呆,她便承擔了所有家務活,鼓勵我多出去走走,呼吸戶外的新鮮空氣,看看外面的風景,從頹廢中重新站立起來。她說:「傷骨動筋最多也就是100天,等春天來了,你的手就好了。」
於是,我開啟了漫長的尋春之旅。
萬事都有定律,並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我越是急切地盼望春天,春天卻越是姍姍來遲,不見蹤影。無論再怎麼焦急,也無法讓冬天早一點過去,讓春天早一點到來。
說到南方的春天,人們常常會想起小橋流水人家,杏花春雨江南。
立春已過,應該就是春天了,但是卻遲遲沒有春天的氣息。只有小橋流水,沒有春雨杏花。乍暖還寒時節,人們的冬衣還沒有完全褪去,冬天似乎依然控制著面前的城市。
放眼望去,除了遠處的蒼松翠柏和近處的香樟竹林外,其他樹木都頂著灰褐色的樹枝,乾巴巴地挺著,大地一片枯黃。
幾場春雨之後,河岸邊枯黃的野草就有了萌萌綠意。細長的柳條雖然還是灰色,但密密的芽苞漸漸鼓脹,積蓄了一個冬天的力量,正在悄悄地生髮。
農家屋前房後的竹林,經過春雨的浸潤,更顯蒼翠欲滴,嫵媚動人。難怪蘇東坡有詩雲:「可使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竹林,是古時文人雅士的居住之所,也是江南水鄉一道獨特的風景。一陣風過,竹林不時傳出沙沙聲響,送出竹葉的幽香,春天的腳步正在一點點逼近。
春天,在該來的時候總會到來。
記得那一天清晨,我照例到小河邊散步。清晨的寒氣還沒有退去,翠綠的柳枝還籠罩在如煙的薄霧中,近處竹林的鳥已經在爭先恐後地鳴叫了。它們嘰嘰喳喳喳,互相呼喚,是為了宣告春天的到來,還是為了呼朋喚友踏歌遠行?
我不懂鳥的語言,無法和它們交流。但鳥兒清脆明亮的叫聲,足可以治療一顆受傷的心,足可以溫暖我的人生四季。
隨著那輕輕薄薄的霧氣散去,遠處河岸的景色漸漸變得清晰明朗。岸旁柳樹一條條垂掛的柳枝,原來鼓脹脹的芽苞,開始抽芽,翻卷著向上生長。那既向下垂直又盡力向上生長的模樣,活像淘氣孩子歪著頭的笑臉。
貼近岸邊的美人蕉、黃菖蒲、百脈根都露出了綠茸茸的頭,競相生長。與河岸上的油菜花相映成趣,引來群蜂亂舞。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小草,色彩不同,形態各異,都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無不讓人驚歎造物主的奇妙作為。
小草雖小,沒有松柏一樣的蒼翠挺拔,卻擁有足下堅實的土地;野花雖不起眼,沒有牡丹一樣的雍容華貴,卻也有屬於自己的生命,仍能綻放出絢爛多姿的笑臉。就是所羅門極榮華的時候,他所穿戴的,還不如這花一朵呢!
上班路上,偶遇農民用拖拉機深翻土地。幾十隻白鷺灰鷺,撲騰著翅膀在田野裡撿拾蟲子吃。此前,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白鷺灰鷺聚集在一起,還有許多蝴蝶和蜻蜓在野花叢中翻飛。
我很好奇,它們沒有人類的電話,也不懂什麼微信,是靠什麼聯絡在一起的呢?是誰把消息傳送到它們耳中的呢?它們用的是什麼電報密碼?
春分時節,路邊血紅的垂絲海棠盛開,但路上行人匆匆走過,似乎都沒有覺察到盛開海棠的美麗。那花,一團團一簇簇擁抱在一起,分不開趕不走。那花,比杏花更艷,比桃花更美。火紅的海棠花,就像天邊一片片的火燒雲。在陽光的映襯下,更顯燦爛耀眼。
我追逐著陽光,站在陽台上看夕陽緩緩落幕,想看看夕陽中的春天是何等美麗。夕陽西下,火紅的夕陽漫過灰色的屋頂、河邊的翠柳,斜斜地灑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泛紅的河水和嫩綠的柳枝,交織在一起,是春天傍晚特有的風景。看著臨風蕩漾的柳枝被夕陽鍍上紅色的光圈,我的心都醉了。
什麼是春天?走進春天,我發現春天是劃破冬天的春雷,是騰空飛起的信鴿,是造物主溫暖的手。凡祂觸摸之處,都留下欣喜和神奇。
我受傷的手在春天裡漸漸康復。一顆幾近頹廢的心,在萬物復甦中,又煥發新的生機。在這期間,弟兄姊妹的一聲聲問候,一句句代禱,就像春日的暖陽,溫暖著我的心。
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春天真的來了。
真正走進春天,我發現眼前的春天只不過是表面的春天、外在的春天。季有更替,花會衰殘。如何才能留住春天呢?該拿起筆記錄春天,把春天留在心裡。當我投入到書寫中,竟發現春色像潺潺泉水流淌在心底,不斷呈現。千姿百態的玫瑰花、百合花、芍藥花,漸次開放,滿脹在心裡。我想,那些花,會永不凋謝,永遠綻放在心靈的花園裡。
人間至美是春天,我愛面前春天美麗的景色,更愛心中那永恆的春天!
-END-
作者簡介
劉同森
山東臨沂人,平時工作和生活在上海。一個在信仰長河裡默默行走的天路客,受洗歸主20多年,在上海郊區教會有講台事奉。曾先後在《新民晚報》、《文匯報》、《解放日報》及「馨香」、「鹿慕溪畔」、「故事的呼喚」等公眾號發表過詩歌、散文。於2019年來創文進修學習,摸索文字事奉的道路。期盼透過聖靈的帶領,我草根作者筆下「野生」的文字飛入千家萬戶,在尋常百姓家生根、發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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