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本是無憑語，莫向花箋費淚行——
序曲・耶誕前夕．孤獨書信
【舞台設景】
時間：耶誕前夕，黃昏五時，冬季無風。
地點：阿博府邸，客廳靜默如祭所。
舞台中央書桌，右側立燈，光灑其上。
左方鋼琴無人彈奏，黑鍵反射冷光。
窗外遠處傳來教堂練唱聲與孩子的笑語聲，模糊不清。
夏綠蒂坐於桌前，一人讀信，燈影世界天地裡，唯獨一紙一心。
【夏綠蒂】（喃喃）
維特，維特…當時誰能看清，
今日佔據此心！
那日分離到如今，除了自己，
萬般事物不起勁，
充滿我魂，唯獨伊！
（她起身，行至桌角，抽出信疊，回身坐下。微抖的手，緩緩攤開紙頁）
這疊信…啊，再讀一遍一遍遍…
獨特風采，讀之亦悲戚。
必須銷毀…卻無力…
（眼神緊貼字行，紙邊沾淚，燈光在她面龐閃動如燭焰）
提筆寫信，這間小小書房；
十二月的天空，沈甸甸，灰茫茫，
覆蓋於我，裹屍布這張…
孤獨，而我孤獨，一如既往…
（她頓住，手攏胸口，閉目吸氣）
啊，無人身旁！
柔情無半分，憐憫無跡象！
上帝啊，何以當時狠下心腸，
可悲勇氣，使他孤獨流放？
（抽出另一封信，紙角已泛黃。燈光從單一冷白，轉為微橘昏暖）
孩子們喜悅呼喊，於我窗，
往事想起甜蜜時光，
憶及孩童玩耍，圍繞我倆身旁。
或許明朝，把我遺忘。
（她低頭輕笑一聲，卻轉為顫抖）
不，維特，回憶中深藏，
活生生你的模樣，
何時歸來啊…會歸來嗎？
啊，最後一句，使人凍僵，
令人發慌！
（攤紙於膝，目光貼近）
曾對我言：耶誕慶典；
而我放聲：永不見面！
即將知悉，是誰坦白誰謊言。
倘若是我不出現，
約定之日不相見，
莫責備，只須為我淚泣前！
是的，眸子這雙魅力無限，
再讀此句一遍遍，
濕透此篇以淚眼，
夏綠蒂啊，顫抖你將掛念。
（燈影隱隱微晃，窗外風聲轉急。舞台另一側，蘇菲踱步入場）
【蘇菲】（笑容如晨）
姊姊，日安。消息帶來這篇：
阿博不在，姊姊更不復見，
父親沮喪容顏。
【夏綠蒂】（瞬間收起信紙，遮蓋桌面）
孩子！
【蘇菲】
不舒服嗎？
【夏綠蒂】
為何出此言？
【蘇菲】
此手冰冷，血絲雙眼，我能見。
【夏綠蒂】（強作微笑）
無須罣礙。
小小悲傷有時徘徊，寂寞難耐。
昔日倘若，我魂艱苦，空虛傷害，
如今不再，想起不再…
瞧，笑顏開懷！
【蘇菲】（輕聲唱）
只須笑顏開懷，笑顏開，笑開懷，
曾經開懷！
【夏綠蒂】
一如曾經開懷！
【蘇菲】（繞著她轉身，聲音如金鈴響起）
啊，笑容享有祝福、喜悅、輕鬆、快活！
它有翅膀，破曉鳥兒飛過！
是靈魂的光，光輝直直灑落！
注意聽呀，年齡到此時候，
已明白，事故緣由！
是的，人人眉頭深鎖，
維特逃離之後！
為什麼，消息半點不說，
徒留眾人，真誠為他守候？
【夏綠蒂】（微抬頭）
就連這女孩，
對我亦訴說，維特…
【蘇菲】
淚流！原諒我，對您請求；
錯了，提他不該說…
【夏綠蒂】（瞬間淚崩）
放我任淚流，任淚流，
親愛的，我將更快活！
潸然熱淚不灑落，
將逆流，流入三魂七魄。
淚珠難忍受，
錐痛此心傷悲疲弱！
抵抗，最終虛脫，
撕裂我心肝，慢慢消磨！
太巨大，滿足難求，
太脆弱，隨時能破！
【蘇菲】（牽她手）
夏綠蒂，相信我，莫留此地。
隨我歸去，我將使你，
忘卻煩惱思慮！
出色讚禮，孩子由父親教育，
只為耶誕節慶！
【夏綠蒂】（靜默，思索，口中念）
耶誕！啊，信中有言：
倘若是我不出現，
約定之日不相見，
莫責備，只須為我淚泣前！
【蘇菲】
決定了，晚點見！
【夏綠蒂】
或許吧，晚點見！
【蘇菲】
沒有或許，肯定見！
【夏綠蒂】
肯定見！
【蘇菲】
真的肯定？
【夏綠蒂】
真的肯定，我承諾，親愛的。
【夏綠蒂】
回來，姊姊再親一個。
（蘇菲離場，舞台陷入短暫靜寂）
【夏綠蒂】（踽踽坐下，雙手伏膝）
勇氣離我而去！
上帝啊，上帝，律法我奉行，
責任義務，從前我行履，未來也必須。
上帝唯我希望所依！
試探何其艱辛，軟弱是我心！
上帝啊，上帝！
明鑒此心：極易受傷，充滿憂慮！
求主垂憐，軟弱時護佑到底。
祈禱我心，垂耳請聽，仁慈的上帝啊，強大的上帝！
善良的上帝，唯我希望所依！
【燈光微暗，窗外雪已紛飛。夏綠蒂於桌邊伏首片刻，信紙未收，仍展如喪衣之幅】
【此場落】
——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昔我往矣，今我歸來。
兩人獨處・墜落之前
【舞台設景】
時間：耶誕當日黃昏之後，五點四十五分。
地點：阿博家中後室，原本的客廳。
屋內光線幽微，只有壁爐火光與一盞書桌小燈。
窗上覆霜，玻璃映出兩人剪影。
室中靜如墓穴，唯有木地板低鳴腳步聲。
後門輕啟，風聲帶入，維特踏入。
【舞台詩語】
後門緩緩推開，細雪灑落如塵。
他步入如幽靈，腳步無聲，燈影拉長其身形。
【夏綠蒂】（轉身，驚聲低喚）
上天啊，是維特！
【維特】（走近一步，聲音低沉如回聲）
正是！我已歸來…過去往昔，
離你而去那時期，無時無刻不提及，
歸來見你不得，寧願死去！
就在約定那日，啟程歸來見你！
門檻佇立，強忍心中思緒…
只求逃逸…
如今有何關係？歸來矣。
（他步步向前，停在她兩步之外。夏綠蒂身形微顫，背光而立）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夏綠蒂】
為何苦澀言語？
為何不早些歸來，當眾人盼望歸期？
父親…孩子們…
【維特】（不答，反問）
是否你也盼歸期？
【夏綠蒂】（聲音微斷）
看啊，依舊佇立這屋子，
不變還如離去時！
重逢再次，
心底有故人，問君否如此？
【維特】
歷歷在目…不變皆維持，除了心思…
物在人在，似曾相識。
【夏綠蒂】（輕聲重覆）
物在人在，似曾相識。
（兩人緩步走至鋼琴旁，燭光微照其側顏，眸子一雙，柔情如月。）
【維特】
撥弦鋼琴在此，當時記，
吟唱我的歡喜，鳴奏我的悲戚，
而你的歌聲，伴隨我的旋律。
【夏綠蒂】
而你的歌聲，伴隨我的旋律。
【維特】
案頭這些書籍，我倆低頭相依。
（走至書桌，燈下光影清晰。發現一物，微微抖動）
（手觸槍套，頓住）
【維特】
這些手槍…曾經把弄於往昔，早已等不及，
渴望太久，能夠安息…
【夏綠蒂】（轉身未見，繼續言語）
莪相詩集這幾句，
當時你著手翻譯。
【維特】（取起書本，聲音帶著火光抖動）
翻譯？曾願無數次，魂夢裡，
駕詩句以飛行。詩人，是你，
了不起，將我思緒演繹，
都在這兒，我的魂，我的靈！
（他朗讀，語音如低喃，卻逐漸逼近燒灼）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維特】（讀詩）
為何喚醒我，春啊，你的快活？
額頭能感受，輕輕你的觸摸，
這時候，風暴正逼迫，
擔憂不能再多。
為何喚醒我，春啊，你的快活？
明日山谷，旅人將來過，
追憶我，往日輝煌成就，
眸裡尋不得，徒勞無收穫，
茫茫只尋見，悲傷與哀愁！
唉呀！為何喚醒我，春啊，
你的快活？
【夏綠蒂】（一步趨近，聲音碎裂）
別再繼續…
唉呀，這絕望…這悲傷…
彷彿…對我講…
【維特】（聲線顫抖、迅速）
上天！明白了嗎？那聲音顫抖結巴…
眸這雙，淚傾下…
坦白懺悔，聽見了嗎？
【夏綠蒂】（後退半步）
啊！別再繼續…
【維特】（狂熱前行）
為何還要自欺？
【夏綠蒂】
懇求你…
【維特】
我要繼續！我倆欺騙自己，
贏得愛情卻惶惶不可終日，以為勝利！
【夏綠蒂】（急喚）
維特！
【維特】（幾近哭喊）
啊！初吻能獻，我的夢、我的欲求，
這幸福期盼已久，今日終於能夠，
這雙唇，煩躁不能再守，
吻一個，最初這時候。
（他突步上前，擁她入懷）
【夏綠蒂】
啊，理智遺棄我…
【維特】（近乎瘋狂）
你愛我，你愛我，你愛我！
（夏綠蒂掙脫，喘息間跌坐沙發）
【夏綠蒂】
不！分隔我倆的鴻溝，遺忘可否？
【維特】
你愛我！
【夏綠蒂】
可憐我！
【維特】
遂無遺憾…
【夏綠蒂】
不！
【維特】
更無折磨…
【夏綠蒂】
啊，可憐我！
【維特】
我倆除外，別無存在，徒勞塵埃！
【夏綠蒂】（仰首呼天）
上帝啊，請您護佑我！
【維特】
真實只有愛，天命號召來！
【夏綠蒂】（雙手抱臂後退）
護佑我，上帝啊，克制我自己；
護佑我，上帝啊，防守他攻擊。
【維特】
來吧，我愛你！
【夏綠蒂】（聲音幾近哭泣）
可憐我…
【維特】（再次擁入懷中）
我愛你…
【夏綠蒂】（清醒震懼，脫身後低吼）
啊，竟在他懷中…
【維特】
對不起！
【夏綠蒂】（後退數步，氣息凌亂）
見我，再也不必！
【維特】
夏綠蒂！
【夏綠蒂】（崩潰高聲）
是你，我離你而去，這顆心絕望至極。
永別了，告別最後這句！
（她奔上樓梯，裙裾一閃，消失門後）
【維特】（站於階前，手扶欄桿，聲音低哀）
不要！不可能的…聽我說！這聲音，
哀求你…回來吧…神聖是你不可侵…
沈默，竟無語…無聲息…
也罷，永別吧！夏綠蒂說了，終點來臨。
（他轉身，走向後門，燈光投影已扭曲）
【維特】
世界啊，請你悲泣！
孩子你的，你所愛也愛你的，人生將盡，
罰不完的苦刑，背負太艱辛！
我的墳，開啟。
（他奔離，門聲重重關上，大雪紛飛不見足跡）
【舞台燈暗轉，阿博入場】
信件來臨・絕境將啟，阿博不阻攔。
【舞台詩語】
後門風未關，雪痕斜落地板。
維特奔離後，屋內回歸沉默。
燈盞未熄，紙頁未合。
一聲腳步，門外接近。
【阿博】（由前門急步入）
維特回來了，有人見他歸來。
（注視四周）
沒人嗎？大門開著！怎麼了？
夏綠蒂！夏綠蒂！
【夏綠蒂】（驚然由樓梯口現身，面色蒼白）
啊！
【阿博】（走近一步）
怎麼了？
【夏綠蒂】（低頭）
沒什麼。
【阿博】
看來沮喪，心煩。
【夏綠蒂】
是…訝異…
【阿博】（目光如鏡）
誰來過這？
【夏綠蒂】（遲疑片刻）
這？
【阿博】（聲音冷凝）
回答！
（僕人敲門，進入，手中遞上一封信）
【僕人】（低聲）
給先生的信——維特送來。
【阿博】（接過，視線未離妻）
有信…來自維特！
【夏綠蒂】（聞言如被擊中）
上天啊！
【阿博】（展信朗讀，字字如斷冰裂響）
「漫漫旅程將啟…
手槍能否借與？」
【夏綠蒂】（步步後退，喃語）
將離…
【阿博】（繼續讀信，語速緩慢）
「賢伉儷，上帝護庇。」
（讀畢，目光冷冷鎖定夏綠蒂）
【夏綠蒂】（顫聲）
啊，預感令人驚懼！
【阿博】（淡淡道）
手槍送去！
【夏綠蒂】（幾近顫抖）
指誰？我嗎？
【阿博】（低吼）
不用懷疑！
（燈光微晃，夏綠蒂走向書桌，凝視桌面空槍套）
【舞台詩語】
她低頭，指尖觸及冰冷金屬，
手臂如石，槍身不語。
阿博立於光外，眼神如牆。
【夏綠蒂】（輕聲）
槍枝這模樣！
（她拾起槍枝，小心交予僕人）
【夏綠蒂】（低語，幾不可聞）
不可太遲…不可…
（僕人離場，門闔如斷絕之聲）
（阿博將信揉皺，猛然拋出）
（他轉身離開，關上臥房門，聲如審判）
【夏綠蒂】（獨自留於書桌旁）
上帝啊！希望別太遲。
【舞台落幕指令】
燈光暗淡如灰霧，
雪聲無聲落下，
書桌之上，唯一光點灑於信紙與槍套遺影。
風兀自吹著，門扉顫顫發抖。
幕落。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為誰去——
終曲：耶誕夜，雪落無聲
【舞台設景】
夜已深，雪仍落。
小鎮的窗格一盞盞亮起，映照出溫暖的內影。
但維特的寓所，孤立無聲。
燈光忽明忽滅，木窗上映著月色與雪痕。
屋內，一張書桌，滿佈手稿與書頁。
桌前，一人倒臥，左肩染血，臉向窗光，氣息微弱。
此刻，門外急促腳步聲由遠而近。
【夏綠蒂】（推門奔入，驚呼）
維特！沒人…
（她目光掃過，見地上一攤暗紅，身影不動，撲前跪下）
上帝啊，有血！
不，不可能！他不會死！
維特，維特啊，快醒來！
回應，回應啊，太可怕！
【維特】（聲音如塵）
誰在說話…夏綠蒂，是你啊…
請原諒…
【夏綠蒂】（淚如決堤）
原諒？是我對你切割，
傷口鮮血四射，
是我對你切割…
【維特】
不！你只做正確的、美好事物，
其餘皆不。
此魂以死亡向你祝福，
你清白能守住，我遺憾能免除。
【夏綠蒂】（起身轉頭）
我去請求支援！
【維特】（急）
不，任何人別驚動。
支援協助將落空！
手臂借我只須從…
看啊，幫助只要你的，其餘不用！
我倆重逢，拆散再無他人玩弄！
此處真正輕鬆！
人生最後，喜悅洋溢心中，
慢慢死去此話說：
我唯你，情有獨鐘。
（夏綠蒂伏身擁他於懷中）
【夏綠蒂】
維特，你唯我，愛情所有。
自從那日後，
形影模樣眸裡留，
彷彿一條枷鎖，
我倆保持聯絡，再難掙脫。
責任義務不如忘了，
你的痛苦，寧願我來承受：
自己尚未失落，你竟被剝奪…
【維特】（喘息漸弱）
再說，再說說，我請求！
【夏綠蒂】（含淚低語）
大限來臨，趁腳步尚未超越，
至少你的吻，我願回謝。
交融你的魂與我的魂，瘋狂喜悅！
這一吻，從此忘卻，
忘了憂傷哀愁，忘了痛苦哽咽。
【合】（兩人合聲，幾不可聞）
一切…忘了一切！
【舞台詩語】
窗外白雪滿枝，室內燈光微閃。
遠方傳來微弱的歌聲，如從另一世界飄來。
【孩子歌聲 · 遠處】
耶誕！耶誕！耶誕！
【夏綠蒂】（顫聲）
上帝啊，傳來歡笑喜悅，
在此殘忍訣別！
【孩子歌聲】
耶穌誕辰！
來此神聖主人！
以色列諸王牧羊人！
【維特】（虛弱微笑）
孩子們…天使啊！
【孩子歌聲】
耶誕！耶誕！耶誕！
【維特】
啊，耶誕，歌聲這是救贖，
歌聲這是寬恕，
孩子純真不斷重複…重複…
【孩子歌聲】
耶誕！耶誕！
【夏綠蒂】（緊抱他）
維特！
【維特】（含笑望天）
為何淚？難道以為，
是終點生命將歸？
看清楚：是新生開始面對！
【孩子歌聲】
上帝允許，我等幸福！
人間喜悅遍佈，揮灑美好幸福！
【夏綠蒂】（低呼）
逐漸闔上這雙眸子…
手，溫度漸失…
大限來時…大限將至…
啊，請憐憫，求恩慈！
不該如此…不該如此…
維特啊，回答我，聽見說詞…
從我懷中奪走，諒死神不敢造次！
活下去！你要活下去！
看啊，再無畏懼，我將是！
【維特】（氣若游絲）
沒用了…夏綠蒂…死亡倒數…
聽清楚：墓園深處，
高聳一對菩提樹，
底下願安息，永遠如故。
【夏綠蒂】
別說了，憐憫！
——繫我一生心，負你千行淚——
我的地平線要隱沒了。
春風啊，菩提樹下我將沈沈睡去！月光啊，感謝你的恩賜。
【維特】（最後之語）
請求若婉拒，基督國度，
不幸人竟無容身之處，
請於小徑或孤獨山谷，
將我墳，葬入。
牧師在路途，路過若無睹！
（呼吸斷續，漸漸終止）
悄悄人不知，來日有女子，
登訪於故人，放逐棄於世。
墳前有新淚，灑落樹蔭時，
不幸雖亡魂，倍感神聖至。
（頭頸微仰，斷氣安息）
【舞台詩語】
窗外雪落未止，遠方傳來孩子們最後一段頌歌。
夏綠蒂伏在維特胸前，無聲痛哭，宛如沈睡。
【孩子歌聲】
耶穌誕辰！
來此神聖主人！
以色列諸王牧羊人！
耶誕！耶誕！
【終場舞台指令】
燈光漸暗，聚焦於兩人身影。
背景緩緩關上，音樂止於無聲。
觀眾席前，唯餘雪落的靜，流去一江春水。
喚醒我吧，春啊，你的快活！
春啊，你的快活！
終幕落。
——當年不肯嫁春風，無端卻被秋風誤——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