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常常坐在公寓窗台遙望遠方，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像貓咪一樣的自由來去。

 

 

3.

壽子選擇女友的標準包括：

1.身高160公分以上。

2.手指頭要纖細漂亮。

「就醬？」

貓咪不可置信的眼神：「醬會很難找女友？」

「阿諾，醬滴條件粉難吧？」

每要發表高見或者逃避話題，壽子就會一下開始：阿諾…

一下又瘋瘋癲癲的學起廣東腔來：

「解一各系情係介樣滴…」

貓咪覺得這個壽子八成受傷太重，才會如此的瘋癲人間，

是不打算面對自己的一種逃避現實吧！

 

壽子當兵之前有個高中同校不同科的學姊女友，相貌一般，

待他極溫柔，早他兩年畢業，就業後，常給他帶上愛心午餐。

壽子說，其實就是一般學生時代的純純的愛，當時年紀小，

還來不及明白什麼是愛情，一頭栽進學姊的溫柔陷阱裡。

貓咪賊賊的問：「是因為失身了吧？」

壽子瞪她一眼：「阿諾，小孩子有耳朵沒嘴吧啦！」

壽子的事蹟是貓咪聽說來的。

江湖上，人言可畏。

八竿子打不上關係的人的蜚短流長都會傳進耳朵。

「後來呢？怎麼沒在一起？」

壽子有一點點顧忌的停頓幾秒鐘：「兵變。」

果然，貓咪沉默了。

「抽到金馬獎，料羅灣當了兩年文書兵。妳知道我的個性：懶。

　懶的寫信，懶的回台灣。當兵回來，她已經是一個小孩的媽。

　說實話，我沒想像中難過，看到變形的她，反而鬆了口氣。」

「所以，其實你是故意不聯絡的吧！」

壽子笑開懷：「我真的這樣懷疑過！」

後來，經過朋友聚會認識百貨公司專櫃小姐，知名男裝櫃位。

當時還認識了個鋼琴老師，可惜鋼琴老師身高159公分。

掙扎許久，選擇了身高162公分的專櫃小姐。

「有沒有這麼誇張？ 一公分 之差！」

貓咪駭然，恥笑壽子。

男人的擇友條件竟也有如此乖謬的一面。

她已事先聽聞這是壽子的致命傷。

「阿諾，可以選擇的時候，當然要挑符合條件的啊！」

那時候的壽子剛剛找到工作，跟著學長跑贈品業務，

跑著跑著，因著客戶需求，四個學長學弟一同開設廣告公司，

景氣好，小小賺錢，人前人後也算風光。

專櫃小姐愛比闊，尤其身在百貨公司知名專櫃，

生日聚會基本招數便是彼此比較男友贈送的花束大小，

排場的人數多寡，稍不順意，非吃上幾天排頭不可。

沒有跟同年紀女子交往經驗的壽子，很是吃了些苦頭。

追求她的男人一籮筐，壽子難免因此也有些虛榮。更加賣力。

起會，標會，買新車，上下班開車接送女友，排休日更須隨傳隨到。

「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奴性！對爸媽都還不曾這樣。」

辛苦追求三年，壽子幾幾乎以為這就是他的人生幸福終點站了。

結果，壽子只是眾多追求者之一。

「小日本人的三菱戰敗，德國賓士大勝！」

貓咪壞壞的問：「別跟我說你從頭到尾都沒吃到？」

「阿諾，咦？吃飯時間到了吧？」壽子拿起錢包，假意起身。

「喈，現在三更半夜吃的哪一餐？」

「對喔，吃飯時間過了齁，那…那…不就是要下課解散了？」

這專櫃小姐才是隻真正戲耍著老鼠玩弄的貓咪吧！

下嫁的居然是壽子合夥開公司的學長。

「想起那當時，晴空霹靂，一道閃光從我頭殼中心劈落去！

　阿彌陀佛，阿不就好里加在我平常有在跟我媽媽燒香拜拜，

　不然，一條小命早就賣掉了！」

壽子唱作俱佳的用台語說著。

知道壽子拿自己慘痛經驗當笑話安慰她。

也悲，也喜。

悲這世間多情癡，喜這人世尚有貼心好姐妹。

 

報社裡待了三年，多虧壽子幫忙，家裡債務清償的差不多了。

爸爸的工廠收了，哥哥跟人合夥做生意，也不說做什麼。

貓咪正打算要離開到外地去闖闖走走，哥哥卻在此時倒債。

之前說是怕貓咪擔心不敢說，等開口說不行，又是幾百萬債務。

忍住一肚子火氣弄清楚來龍去脈，是因為看貓咪票貼還債，

朋友找了從事地下錢莊，抓去當人頭，被倒錢，人躲到大陸。

貓咪真想殺到大陸去把闖禍的哥哥抓回來。

看著淚眼汪汪的老爸爸，只能收斂怒容。

終於知曉：好脾氣跟濫好人性格的男人，不足以保護女人。

 

「壽子，你怎麼不是我哥哥？」

見著壽子，身心俱疲。

幸好，壽子透過關係，居中介紹貓咪認識幕後的最大金主。

「想不到陳清源還有個這麼漂亮上道的妹妹！」

說話的大哥叫阿斌，雖然凶狠，看起來還算黑道中的正派人士：

「要分期攤還也行，我剛好有一間PUB沒人幫我管理，

　我看妳也算是見過場面的人，有膽識，不如妳來幫我，

　比照其他店長，一個月底薪十萬，外加一成業績分紅，

　做的好，妳我有好處。每個月還我二十萬不是難事。

　妳哥哥欠我的錢，我收本金，大約兩年就可以還清了。」　

貓咪遲疑：

「你一家店多少營收？我抽毛利還是營業額？」

「妳膽子不小，敢這樣問我。」

阿斌吸了口煙：

「我有小姐坐檯聊天，還有鋼管秀，一個月少說上百萬營業額。

　妳要是好好打理，做的好，我讓妳抽營業額。」

「坐檯？」貓咪驚問。

煙吐出來，阿斌從煙霧中睥睨著貓咪：

「妳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妳還不夠騷，我不會要妳去坐冷板凳。

　妳只要負責打理好我的店面就好。金錢財務不是人人可信。」

聽到阿斌這樣說的貓咪，不知道該笑自己幸運，

還是要哭自己被拖累不成樣的人生版圖。

 

 

to be continued…

 79分的戀人。(4)https://classic-blog.udn.com/maggiewu600/57274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