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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吃晚飯
2011/02/02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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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回家吃晚飯,有別於當地華僑或是泰國上流人士家庭,我和長工夫婦以及小孩子都是一起吃飯,即使和他們只是主雇的關係,進了家門就是家人,我以為沒有必要分桌區隔的理由,把那些在外面吃的錢省下來買好米和好菜大家一起吃,又可以同時分享每人整天在外的甘苦,是件愉快的事情。

另一方面泰國食物既酸又辣,每次吃總會拉肚子,環境不同我的體質也比較差,其它國家的飲食既貴也不合口味,除了每個星期會到市區散心一趟在外隨便吃個晚飯讓他們輕鬆一下放個假,省得麻煩留飯,隨便吃真的是很隨便,速食店兩隻雞腿一杯可樂,或是一碗拉麵就解決,急著趕回家,在外面吃飯食之無味,因為內心惦記著家裡的人。

這個習慣的養成源自於阿公在世的時候,父母親在外面做生意,祖母早逝,阿公一個大男人持家買菜,和老傭人阿婆照料我們這些小孫子的生活起居,吃飯時候總要穩穩當當的坐在飯桌前,當我們離開規矩的時候馬上有一根藤條伺候,與其說家教很好,毋寧是害怕那根藤條的陰影,姑婆在的時候絕對不准男孩子進廚房。

搬到泰國之後長久在外工作,不久祖父去世了,媽媽從來不碰任何家事,交給弟妹掌廚,回來台灣發現他們的生活習慣改變了,把餐桌推到牆角,桌上堆滿許多無用的器具,煮好的飯菜放在桌上誰餓先吃,吃飯的人匆促的夾好菜飯端著碗離開,一餐菜湯大家分好幾批,冷了又熱,熱了又冷,來回溫熱好幾趟浪費瓦斯。老媽則是要故意等到大家吃完飯才下樓埋怨沒有菜,自比是被虐待的老人,每晚要我出去買東西給她配飯,起初以為弟妹不孝,後來發覺是老人的刁蠻,我請老媽回答兩個問題,想吃甚麼菜為什麼不告訴弟妹煮,為什麼吃飯時不一起吃,並且拒絕再為她出去買食物,陪她表演這種無聊的苦情戲。

弟妹回娘家的時候,老爸要我為他們做飯,失婚的大姊每天過來吃飯也不幫忙,還嫌菜色不合她的胃口,我責罵她,老爸馬上出面教訓我沒有資格說她,說要可憐她失婚,大姊的失婚也是因為父母親的驕縱,還沒結婚就允許姊夫住在家裡,寵女兒寵到還沒結婚就幫她養男人;有一天老媽說不能諒解大姊夫離婚的原因是大姊從來不肯煮飯,會這樣說除了為大姊的懶惰找藉口,也是為她自己不做家事找理由,我反問假如今天是她的媳婦,一個女人天天在家裡不做事也不煮飯,會有甚麼感受。

好幾次試圖把桌面清理乾淨讓大家可以一起坐著吃飯,並且催促媽媽下樓一起吃飯,任性的老爸夾好菜飯端著碗馬上離開飯桌,像是個乞丐坐在沙發上吃飯,"我們都就是乞丐,怎麼樣!" :老爸對我吼著說。

從那一天開始我不願意再為他們作飯,也拒絕在家裡吃飯,即使逢年過節回台灣任憑他們怎麼叫罵也不理會,很顯然我和他們之間的所謂"在家吃飯"和有很大的定義上差別,今年的除夕選擇在全年無休的麥當勞,我期待早點回家,曼谷的家,期待和"家人"一起吃晚飯的感覺,至少,感覺比較像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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