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啊，
前天（
因為是星期二早上，上次來的五位裡只有我和黃算是沒被瑣事綁著。我們按了電鈴，沒想到來開門的竟是老師的女兒X屏姐姐（長年住在美東）。然後，就在老師的臥榻畔，我們和老師挨近著慢慢聊。
X屏姊姊拿出許多老師的墨寶，師母說老師要我們各自「選幾幅喜歡的」「讓我們帶回去」。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居然就認真的選將起來了咧。我愣只管找詞句讀來有意思的，不知不覺間挑了好一些。老師輕輕的問我：「你選了多少幅啊？」我才頓覺自己貪心的近乎無知──這些對聯隨便一幅裱過之後，都是價值不斐的藝術品。每個字都是老師畢生心血的呈現，足以傳世的。豈堪我那樣子，好像禮品或紀念品一般的挑啊選的呢？趕快說一句「唉喲，我太貪心了！」以茲遮醜，把剛挑的那一疊抽出幾幅歸回去。不過，厚臉皮的我最後還是拿了四副對聯，外加每人都得到了的、印刷精美的一幅橫寬三掌許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那四副對聯，詞句都很有意思。裱好了以後，我會書房、客廳、臥室各掛一副。將來要當成傳家之寶好生伺候了吧？！
言談間師母說道，近日會與X屏姐姐帶著老師大大小小的這些書法真跡回到常州武進。「全部都贈送給當地的圖書館！」師母說。其中有一巨幅的小楷「千字文」我看了真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每個字只有0.5平方公分大小，一氣呵成，令人咋舌的秀麗與壯觀！那樣子的小楷啊，一動筆就不能停的寫完上千字以上，還要那麼完美無暇。唉，我不像黃（他跟書道之間一直沒有斷），但我看得出那個難度與功力。光憑這個，老師被專家推崇為「舉世無雙」、「獨步當今」真是實至名歸的。至少，我在別的地方（甚至台北故宮）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小楷作品哩！
還是做了公司總經理的黃敏感些，他注意到廚房裡準備吃食的聲響聽來陣仗不小，就問師母：「您們可別是在為我們忙耶，中午我們會去找卓X一塊吃……」結果咧，發展到最後變成我打電話把卓X給叫來──到老師家聚餐啦！
卓X因為有公事，是大家吃完了之後才到的。當然，一頓上海菜飯（我帶去的）加東坡肉（辛苦了師母的），也害他比平常多吃了好多。說來好笑也感慨，我們這幾個裡面平常有忌口而保住了身材的，結果是我們卓同學！我、施、黃從前都又瘦又矮，現在咧？嘻嘻嘻，都是又矮又胖啊唉唷伊呀喂！而從前高黑壯實的翁哩？現在可活脫成了尊戴眼鏡的胖大彌勒模樣了。只有當年和你一樣瘦高的卓，現在還是小生的型號。歲月這玩意兒，還真不是「唏噓」二字足以排遣得了的啊！
其實有一些我安靜時心中生出的話，在老師家我一時間反而都忘了講了。仔細想來，其實我會想去買菜飯「孝順」（如你說的）於老師，以及黃XX一直遺憾這麼晚（若是十年前多好）才又得見於老師，多多少少都帶著些許「自己從前並沒嚐到多少孝順父親的滋味」的心理投射吧？！黃（你該也知道的囉）國二時父親早逝，而我咧，簡單說就是「我爸終其一生的逆子」（若你有空去我的部落格逛，裡頭有一篇未完篇的『我與我的爸爸』，不知你願意讀否）。那天，由「懷園舊夢」帶來的靈感一生出，我忽然得了一種很奇妙的感受──很難形容，不過我試試看吧──雖說其實就是那種你們想到了如何去體貼去孝敬父母親時的高興與得意，但是在我卻是第一次。當然啦，現在已經孝順完了，當時想到時的一剎那也過去了。想說的是：在那個剎那之前，我從沒有經歷過那樣子的心情！
那天的鍋粑菜飯啊，於老師吃起來說有些太硬。我後來想通了──問題出在那天早上臨走之前，因為那一鍋在冰箱裡冰了一夜，我就請我的印尼佣把它炒過。我當時忙著別的事，沒去盯她。結果她一定當作是炒飯吧，把菜飯連鍋粑全炒散炒開了。這是我事後仔細想來，那天吃的時候好像並沒見到前一天去拿的時候成片成片的那些鍋粑，才恍然大悟的。說來說去就怪我自己囉，該用蒸的，下次要親力親為才對！
在師母拿出你早期寄去的信中，我才知道了原來你當時是在汽車公司工作。現在是已經退休了嗎？又能騰雲駕霧又能山中煉丹的，可真羨煞人了！那些魚啊石頭啊山水啊雪啊船啊…，同學呀，說實在啦，這樣和「道」（你寫的：別人是煉丹，我煉楓葉糖漿，能成道乎？）貼近的生活，誰還要那些個什麼志不志、智不智的呀？Come on, man！
跟你說，我和黃XX打算弄個三年六班的專屬部落格。只要有了這個網路空間，天涯海角分散各地的同學們一定遲早都能歸隊的啦！大家各自報到留下聯絡資料，頂多半年吧，同學會一定辦得成的。我計劃北部的同學大家先見一次面，然後明年春節再在屏東辦個大型的。到時，在北美的你、傅XX、向XX、陳XX、在大陸的陳XX大概也得靠這個部落格來聯繫了吧？！
那天，我把我們前後來回的通信都列印出來帶到老師家，師母當時翻閱了一下，笑得很開心呢！
祝你 install 那些「文明的產物」能順利些囉！
段震宇 4－9－2009
1樓. 日月神教2009/04/11 05:40於老師
於老師就是我們三年六班的老爸爸！不是嗎？
老哥， 你寫的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