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起來後

涼風微微吹進了公寓五樓的住處

他心情無由地愉悅起來

摸了摸大肚皮和下巴

大肚皮是沒輒了

鬍渣倒是要刮一刮

也許可以把最近的壞牌運轉一轉…

賭博的這點小迷信他深信不已

刮好鬍子，換上早上在菜市場買的超大尺寸西褲

對著鏡中的老歐利桑左瞧右看

自言自語說：「『煙斗』到可以去當親家了…」

想起有一回長青俱樂部牌友調侃他要減肥

否則那一天來到

棺材要特別加大很麻煩

他只笑笑回說：「那時候也不關我的事啦！」

接著馬上來了一手好牌通吃

惹得牌友好氣又好笑

他個性豁達隨和

有他在的場合笑聲不斷

四色牌局進行中的插科打諢彷佛蓋過輸贏的樂趣

 

不知是否刮了鬍子奏效

還是新西褲帶來的轉運

他的手氣好得不得了

贏了一局又一局

其他牌友則輸到說不出話來

只見他越發得意地談笑風生

說起他年輕時有多帥

女孩都倒追他耶

越贏牌越是誇張地「澎風」

直到發現牌友們各個臉色鐵青

他才趕緊打了電話叫巷口的飲料店外送珍珠奶茶

請牌友們消消氣

一下午他贏得口袋飽滿得意暢快

牌友們不甘輸錢，硬是不放他走

直要他再玩一把，別人才有翻盤機會

他也順著意再玩了一把

最後牌友個個〝輸到脫褲〞……

 

他打了電話喚了住在對面棟公寓的孫子下來聊天

兩人坐在公車站的候車亭長椅上喝著珍珠奶茶

孫子說：「阿公你已經那麼胖了，喝珍珠奶茶不好吧？」

他的手搭上孫子的肩上說:「呵呵呵，沒關係啦！阿公今天賭博贏錢，歡喜就好啦！」

這一老一小一胖一瘦的身影在黃昏的涼風中

品啜著好甜好甜的幸福珍珠奶茶

揮別孫子後

他一口氣爬樓梯上了五樓的住處

熱得趕緊脫去了衣服西褲

一瞬間突然呼吸不過來

人跌躺在藤椅上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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