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如焉》，這些天又接連讀了胡發雲的小說，《麻道》、《坨子要當紅軍》、《死於合唱》、《隱匿者》和《老海失蹤》。當代的小說讀得不多了，而胡發雲真是讓人驚豔呵——有如那年剛讀到野夫的散文一般！我想，之所以小說可以傳世如雨果、巴爾扎克，那是因為寫的故事就是現實，不光寫了故事，還迫人在歷史與現實中穿越反思與深省。本來愛讀小說的人常常是文藝控，可胡發雲的小說好讀卻一點兒都不文藝，我最鍾愛的是那《老海失蹤》（1999年）（下載鏈）。

 老海，一個才情出眾的中文系出身的記者，一個獨特的理想主義者——要說獨特，不只是他對越戰的個人體悟，更是他對於環境與開發、人與自然的思考，並且成為一個真正的環境的護衛者。

“要想富，先修路”本沒有錯，可是當人類的貪婪不斷去索取，那麼每一條公路，正如“一條吸血的管道”，當大自然被吸幹的時候，也是人類毀滅的時刻。我們沒有誰能有幸等到那一刻，可是報應已經時時在每個人頭上降臨。

 理想主義者從來不是遁世的，即使他早已被這個俗世所邊緣；他敢於以一己挑戰世人，他的勇氣源於天地和內心，敢於面對天地與內心的人是無畏的。當我們說一個“理想主義者迷失了自己”時候，其實真正迷失的正是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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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唯色的博客（牆外）裏知道，岡仁波齊在搞開發了！公路已經修到了神山腳下的哲熱普寺，而卓瑪拉山口正準備架設索道！緊接著是聖湖瑪旁雍措的旅遊開發！！我不敢想像，阿裏，這個曾經我煉獄重生的地方，將變成什麼現代化的模樣？！不幸中的萬幸是，那幸福的轉山路，會深駐於記憶中，可那只是我一人之幸呵……

 值得這樣大驚小怪嗎，“坐著火車去拉薩”“乘著飛機去阿裏”“坐著纜車轉神山”到底有什麼不好？是的，他們可以開發（毀掉）一個麗江、一個瀘沽湖，那麼阿裏又有什麼不可以，至於神山聖湖，那只是藏民的“迷信之地”，經濟發展了，過上好日子不是造福於他們嗎？當然，可隨著人跡踏來，接著就是環境的污染，生態的破壞，人性的玷污，文化的褻瀆，那時候這塊雪域淨土還會令人神往嗎？

 一種深切的痛 ，為了老海，為了岡仁波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