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看花(系列)，明信片/油蠟筆/膠水，10x15cm，1999




只是和小方打聲招呼而已          ——與《圍城》重逢



      冬至前夕，天寒地凍。負氣出門又身無分文，饑寒交迫下，你再也無處可逃，節節敗退，終而墜入「最原始的睡」，成為「死的樣品」。而死，卻如那只每小時慢七分的老鐘，噹噹醒來，似乎還早，卻有點晚了。


  「回國至今不過兩年半的光景，人生怎麼就成了這副德性。」你怏怏地說。


  「小方，咱們在『中國現代文學入門』課堂上認識時，你是多麼有抱負和理想的一個青年啊！」一群漢學系學生研究過你的故事之後，為你辦了一場盛大的餞行餐會，你沒忘記吧？


    自你返國後，一轉眼竟已二十四年過去了。今天的我早已兩鬢斑白，你卻仍然活在不老的故事中，永遠的二十七，直到陷入無以逃脫的《圍城》，卻也不過三十歲，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你的故事，重讀起來竟是一片陌生。記憶總是不牢靠的。我從未自你的故事得到什麼人生啟示或借鏡，因為我和你一樣，在你離開不久後，不知不覺也為自己造了迷宮般的《圍城》，快樂有時，迷失有時，總之，後來還是幸運地找到《圍城》的出口。


    我不確定你醒來以後將如何處理你和太太柔嘉的關係，她是否一去不返，而你就此離開上海那個「魔女島」，前往內地另謀差事。無論一個人或兩個人，我相信你會找到那把適切的鑰匙，在你最愁困的時候幫你解圍，循序返回那個不受外在任何因素影響的真我，做一個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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