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022 \ 猜火車
2010/04/28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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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陣子我到底為什麼心情不好呢?
不知道，不過那陣子的表情大概就是面癱臉，或者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吧，沒興趣講重複的話(既然你不想聽我就不說了)，然後自己在黑洞裡生悶氣，大概是這樣。
奈良美智畫的小孩，看來都挺可愛也挺欠揍的，有些東西好像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彷彿夢遊了一陣子，醒來不知自己為何會睡在馬路邊上，大概是這樣的感覺吧?
ps. 插圖是奈良美智的圖
現在的天氣好像一下子要從冬天過度到夏天似的，春天在溫差十幾度的情況下被切割得支離破碎，樹梢的櫻花和葉子並存，不知是否正常，還是也被這忽冷忽熱的天氣搞混了?
有時候，只是有時候，也會好想畫畫啊，回到小學暑假時的愉快午後，但是彷彿只有念頭，卻沒有那麼單純明淨的心思去做了。
獨自遠行的念頭莫名其妙消失，彷彿從來不存在，還覺得好險沒付諸實行。
同樣的，又開始對周遭環境無感，進入一種見山是山，見水是水的狀態，好像不會多愁善感 (那感覺其實也不錯，世界很大，我分成無數小粒子，散落各地)，然後想起猜火車裡那個瞌了藥的男主角把自己塞入最髒的馬桶裡卻發現自己在最澄澈明淨翠藍的深海裡暢泳。
那一幕奇異的電影畫面，在我的腦海裡存在很久，還有主角喃喃自語的那堆話:
「选择生命，选择工作，选择职业，选择家庭，选择可恶的大彩电，选择洗衣机、汽车、雷射碟机，选择健康、低胆固醇和牙医保险，选择楼宇按揭，选择你的朋友，选择套装、便服和行李，选择分期付款和三件套西装，选择收看无聊的游戏节目，边看边吃零食......选择你的未来，选择生命……太多选择，你选择什么，我选择不选择。」
那片子上映的時候，我大概才剛上班沒多久，特別不適應社會，感覺自己好像海底生物食物鏈最尾端的浮游生物，任誰都可以用言語或者行動消滅我，而我究竟為什麼呆在那兒呢? 真是令人困惑啊，傷感的困惑，然後常常不爽的去上班，不爽的回家，總看見別人臉皮言語底下真實的想法。
過了幾年，我發現我竟然逐漸習慣了，習慣有人表面和藹，背地裡捅刀子，習慣一切該習慣的，買了小房子，也開始背貸款，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完全沒有任性的本錢，頂多在下班後走一段長長的路，在自己喜歡的咖啡廳吃頓好的晚餐，喝杯咖啡，看看咖啡廳書架上的書。
隔天天亮了，一切該存在的還是繼續存在，不會有什麼改變，有時有些恍然不知身在何處，或許在一場醒不來的夢裡吧? 夢裡我是個不開心卻無力反擊的小小上班族。
說真的，我還挺弱的，每次到了極限以後，最多只是炒了老闆，謹慎的找到馬才棄了驢，如果十年沒找到馬，那麼我大概十年還不敢亂動，真是孬種又安全的人生啊。
而現在的生活，好像是，一直有人牽著你的手不放，不管颳風下雨打雷你使了小性子灰了心有了什麼陰暗想法，他只是穩穩的牽著你的手不放開，為何我沒有這麼強大而穩定的心靈呢?
現在在這裡寫字，好像寄居蟹換了一個新殼的感覺，又好像一個人搬到陌生的地方，沒有鄰居、沒有人認識我，然後看著每天的瀏覽率是個位數，就有一種又安心又遺憾的感覺，安心的是沒多少人知道這裡(但其實知道又如何?)遺憾的理由也是，人總是矛盾的，或許都會想在陌生地方暴露一下心底所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