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往美國西岸的飛機
2012/10/12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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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我一個人坐上飛往美國西岸的飛機，身邊只帶著一大一小的Samsonite四輪行李箱。
這兩個行李箱大的是黑色的，小的是紅色的登機箱，這行李箱我從結婚沒多久就買了，因為那時常常需要搭飛機，大的行李箱混在機場的行李轉盤裡，總不好辨認，小的紅色行李箱輕巧明亮，從這個機場登機，再從彼岸降落，然後投入周而復始的日常。
四個輪子的行李箱方便移動，在這麼多年以後，最後離開時，我也就只剩下這兩個箱子裡的東西，那時我坐在飛機上就想著這些，還想著瑣碎的想著行李箱以外被丟棄或者轉送的那些，紅色隨身帶上飛機的是貴重一點的，黑色裝了些換洗衣物，我連兒子都沒帶在身邊啊，現實一點的原因是我沒有那樣的經濟能力養兒子，於是只能顧好自己。
飛機抵達目的地以後，我搭著機場巴士落腳在某個城市旁的小鄉鎮，那個城鎮不大不小，還有社區大學可以學語言，小鎮上的人們正在舉行聚會，草地上有彩色氣球和白色桌布，桌子上擺滿了蛋糕水果烤肉之類的，人們歡聲笑語，天色剛剛向晚，街頭的招牌和路燈亮起，夕陽在路的盡頭火紅一片。
我沒有多餘的錢可以住旅館，所以必須先有個落腳的租屋處，有個好心的中年男人告訴我可以到哪裡租房子，還帶我過去，他大概45歲上下，褐髮藍眼身材結實修長，鬢邊染霜，皮膚是小麥色的，臉上微有滄桑，穿著淺米色卡其褲和淡藍色格子襯衫，再套了一件厚實的白色圓領棉線衫，他大概是個大學教授之類的，我也沒多問他的職業，也是斯文型的，他頗有耐心的聽我的破英文，從以前我就覺得世界上好人居多，而且通常我運氣好，遇見的也多是好人，在夢中我覺得自己幸運，至少不用流落街頭，有一張乾淨的單人床，可以洗個熱水澡，行李箱裡面大概只剩五本書，原本一兩百本書，一面牆，最後，可以帶走的也只剩這些。
那個分租的公寓都是女生，簡單乾淨的白漆木門，房客也多數是剛到美國的女子，因為各式各樣的理由，年齡大小不一，我分到靠門邊的上鋪位置，床和枕頭棉被都很乾淨，有一股曬過的太陽香，同房的室友是個長髮蜜色皮膚的東南亞女子，她用也不是很流利的英文告訴我浴室在哪裡，如果想找工作，可以到某條街道去試試，因為那邊餐館比較多，很缺餐廳女侍。
他怕我在這個城市呆的不習慣，所以常常過來陪我聊天練英文之類的，我也很慶幸自己在陌生的城市裡有人可以這樣陪著我，而且我總相信他是沒有私心的，頂多只是寂寞吧?
而在一整個夢裡，我都要用很破的英文和別人溝通，後來，MINDY也來了，她是個個性倔強正直，但是結婚運有點不好的人，在夢裡，她女兒正要升大學，所以她和她老公離婚，也帶著皮箱就這樣飄洋過海到人生地不熟的異鄉，她比我晚一天到，她開心的告訴我過一兩個禮拜她的女兒會來看她，然後再回去準備開學的事情，後來我們聊著台大的獎學金之類的事情，因為她女兒必須自己去準備學費生活費之類的，她說她的責任已了，其他的就要靠他們自己了。
在夢裡的我像放飛的小鳥一樣快活，心底總有一種輕快感，雖然手頭上的錢大概只能撐半年，而且年紀已老大，但是似乎世界突然變得開闊。
清晨時我出門去散步，整個城市安靜，攏著一城薄霧，只有早起的魚市有人在賣海鮮，我買了幾隻小河豚，還有一堆蛤唎，然後就直接放在手袋裡，等晃蕩了半天，那河豚死了幾隻，蛤唎也好幾顆都半開了，於是我把一整個手袋的漁貨都倒在垃圾堆旁，但是那堆漁貨卻被一個流浪的老婦人撿回去吃了，河豚的內臟是有毒的，那老婦人沒清理乾淨就吃了，於是就死了。
後來警察檢查老婦人的死因，也檢查不出個所以然。
等我回到出租公寓裡，MINDY的女兒也來了，有著十幾歲年輕女孩的朝氣，說話的語氣有一種不解世事的天真與輕快，還混著一點世故成熟，她們的世界才剛要開始，我們一起到大學的校園裡走走，陽光灑在草地旁的深色棧道上，光影看起來頗美。
清晨時我從夢中醒來，半夢半醒的時候覺得自己應該畫些油畫，然後半清醒狀態下又理性的思考起因為油畫而認識的畫家或者藝術家，搞不好會有酗酒或者吸毒者，就這樣胡思亂想著，想著這夢不合邏輯又不現實。
我是個如果真的沒伴侶獨自一人在世界上的話，大概會得憂鬱症的人，那種孤單的感覺曾經伴著我二十幾年，親人朋友都無法取代心底那塊獨特的位置，為甚麼夢裡卻會因為獨自一人在異鄉而覺得輕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