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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的邊界◆香氣民族
2009/03/25 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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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9.5

鄂克斯族居住在隱蔽的叢林之中,他們是身形優雅、神秘末測的民族。這一支民族的文化起源很早,根據記載大約發展於五千年前,但是當今這世上對於他們的研究和發現卻少之又少,於是他們被列入少數的稀有民族之林,曾有文獻指出本世紀初的叢林探險家曾被那一民族的少女搭救,在他的日記裡有如下記載:

『五月四日
……在我不小心地被一隻致命的黃綠小蛇咬傷腿部之後,昏迷中有一位沉默的長髮少女救了我。在半昏迷與清醒的狀態中,我始終未曾見過她發出一語,倒是她身上有股變幻莫測的異香襲來,有時那氣息是芳甜的奶香,有時是清新的草香,有時是迷人的麝香。印象中,有些時刻似乎有時她會與她的族人一同來探視我,而他們的身上也各自的有著自己的香氣變換───就好像人類的語言一般,他們那麼沉默,讓我不禁以為自己被鬼魅照顧了,因為他們連走路似乎也怕踩裂了樹葉而發出聲響一樣地小心翼翼……

在我逐漸清醒的那時刻,我才發現那位少女治療我的方法,是依照這叢林裡流竄的風的走向擺上各自不同的植物和礦物之類的東西。然後在洞穴裡以我為中心,會有一道風依照這洞穴的天然走勢而形成一股氣流,然後往我頭頂上的百會穴飛去,每天她會依照我的情形而有所更動每種配方,但是讓我最難忘記的氣息卻是她貼近身來探視我的時候───那股氣息讓我一人獨自處於最遙遠陌生的草原之中,但是同時卻又感到溫暖,我說不上來,不過將我治療好之後她就憑空消失了,她只在伸手可及的石頭邊放了一些乾糧和花草,而我連她的樣子都沒看清………』

在另一人的叢林紀錄裡詳細的記載著鄂克斯族人的生活特點,譬如這一族人的個性特點是非常溫和,喜愛和平、善隱蔽。每個人身上都有屬於自己的氣味,以用來傳達自己的情緒或者意見之類的,影響那些人種的香味的變化是在耳後的一小方凝著油脂的淺碟形洞口,平均壽命不長,約人類年齡的二十五歲左右,一夫一妻制。一生中唯一次以喉嚨發出聲音的機會是新郎向新娘求婚的滿月夜晚,而新娘子聽的見聲音的時刻也只有那一日,一到求偶季節,這座叢林會傳出一片華麗的求偶之聲,那聲濤像海浪一般滿佈著深不見底的愛情,而住在森林裡的土人在這一日都會熄滅營火、在茅屋裡不敢外出。因為古老傳說著,如果在這個傳出異響的滿月夜裡外出,就會死於橫禍──

而在事實上,這項推測是有其根據的,因為這個溫和的民族在這一日會特別的敏感易被激怒,而殺戮戰鬥的天性在這一天就會特別的被賀爾蒙所彰顯出來。

唱歌的男性會唱著一整夜不停歇的歌曲,一直等到他看見屬於自己的女子投入自己的懷抱為止;而聽的見聲音的女性,在這個夜裡會各自尋找最吸引自己的聲音;一但找到了,兩人就會散發出這一日才會出現的獨特氣息來做最後確認,這一切的活動會在清晨的曙光出現後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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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擁有屬於自己的高度文化,其記載文化的方式與體系自成一格,但是很遺憾並沒有留下太多紀錄可供研究,除了某些斷簡殘篇以外。他們大部分居住在高處的參天樹洞裡,部落與部落間的聯繫性並不強,但是對於自體本身的部落卻有很強的向心力,並且在部落內的分工極細。

此民族八歲以前的幼童通常會與一種會分泌虫脂的昆蟲共同生活,這種昆蟲在羽化成蛾之前會寄居在這民族獨有的耳後方的天然碟子內,然後依靠此處的溫度與血液維生。此種昆蟲的幼蟲期大約四至五年,等到昆蟲準備成結繭成蛹,便會攀爬至耳穴一處,開始吐絲結繭,此時幼童約莫七八歲,等到昆蟲開始脫離天然碟子到耳內結繭時,幾乎就成為一道生死的關卡了,此民族的繁衍率極低,一方面也是因為在他們度過嬰兒期之後,還得再度面對一次不得不面對的危險。根據推測,約有半數的兒童會喪命在此次的疾病之中。

他們在此時會高燒不退,同一族人並不會試圖去挽救生命或者如何之類的,因為經過此次的病疫而能夠存活下來的人,就同等於已經通過那個部落的成人禮了。而且大病一場以後痊癒的人會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脫去了童稚與脆弱,被一種迷惑人心的、似成熟非成熟的型態所取代,而且全身會沾上一層細細的金光,這是他們第一次的蛻變期。
經過第一時期的轉變之後,他們會擁有一種對外界週遭的敏銳觸覺,並且擁有旺盛的情感思緒,但是由於由古老沿革下來的習俗是不得在及冠之禮前對任何異性有任何越矩的行為,所以通常處於這時期的少男少女們往往是天生成就的藝術家。

那些苦無去處的情懷、徬徨孤寂的情緒,讓他們更加熱中的收集調配著這森林裡各式各樣氣味的來源,然後就像現代人用衣飾和化妝裝飾自己一樣,他們在耳後、胸前、膝上擦上自己所調度的味道,好用來裝飾自己。然後配合上他們自己天生的體香,就成了在族人眼裡所看見的『他』。

附帶提一句,這民族不知道為何原因律法相當森嚴,或許是因為要適應叢林裡的物競天擇吧?不成熟的個體所生育的下一代將會拖累整個群體。因此,如果違背了全族所奉行的禁令,幾乎毫無疑問的會是死路一條,而他們充滿香氛的軀體在死亡把他們掠獲到地面之時,幾乎不需多久的時間那軀殼就會被大自然給分解了,原有的天然屏障在死時弔詭的成了天然的消屍粉,他們的軀體會被這個飢餓的叢林吃食的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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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民族與外族通婚的例子極少見,但是因為違背了禁忌而叛逃的人卻不少,香妃一族是這個民族與外族通婚、並能有子嗣的例子。另有些少數的人則輾轉流落到歐洲大陸去,他們因緣際會的把擅長調香的手藝流傳了下來,但是出了這座叢林,還能保有自己民族的獨特特徵的人已經沒有了,因為在外界找不到那種獨特的寄生蟲,所以他們的後裔看起來和外界的常人無異,只是與生俱來的獨特敏銳嗅覺讓他們成為聞香師或品酒師,或者專職調配香料的人。不過由於他們天性裡的那種淡薄和孤僻,所以實際上歷史對他們的事蹟並沒有多加著寫的,除了清乾隆時代的香妃尚且在世上留了一些事蹟以外,其他在外頭流浪的香氣民族,就這樣的淹沒在歷史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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