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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1001亞洲大學趙無極畫展參觀紀實

2017/10/13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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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1001亞洲大學趙無極畫展參觀紀實

圖與文陳一宙

今年天候異常，九月過了秋分，仍然炎熱，可是老早亞洲大學現代美術館義工陳敏玲小姐就通知，有趙無極的畫展，於是我很早就安排台中住宿及行程，因為利用假日去台中很難訂旅館。趙無極的油畫創作演變影響極大，是當代華人畫家中，在西方主流藝術界獲得公認並占有一席之地的第一人，家內黃焉蓉從事抽象油畫多年，這次展又是趙無極法籍太太策展，代表性可期，且是極獲我心的亞洲大學現代美術館舉辦；趙無極講上海話，與家母口音相同，我一定要專程南下看趙無極的畫。展出日期2017年9月16日至2018年3月4日，週二至週日適用(最晚入館時間：16:30)，每週一公休。

趙無極家境非常好，從沒受到經濟的壓力，我看他的畫一直受到拍賣高價的影響，以為都是那種畫風，我很欣賞那種大器與強烈線條的抽象畫。這次展出了各個時期的畫，看來他法籍太太策展的功力確實了不起，向各地與各收藏家借展，也可以說是呈現完整年代的畫，猛然才發現覺得他也不是神，有些畫我也覺得還好，當然抽象畫至今幾十年了，現代抽象畫有各種不同的發展，趙無極的畫以當下眼光看有很多可能稍嫌鬆散、筆觸模糊之作，當然那是我的直覺，也可能受到他在國際上拍賣高價作品形象的影響，先入為主了，停留在他那氣勢磅薄深刻印象中。尤其現場展出他得晚期病畫的四幅水彩，不像趙氏語言，但表現的是他晚年阿兹海默症近乎老年癡呆的樣貌，也是一種紀錄了。

「他其實很不喜歡大家問他：你在畫什麼？他總是說，你看它像什麼就是什麼。」元大馬維建是此展最大收藏家，他表示趙無極晚年搬到瑞士日內瓦，最後創作的水彩系列，多是湖光山色和花草，追求心靈平靜之作。趙也說：「我不怕老去，也不怕死亡，只要我還能拿畫筆、塗顏料，我就一無所懼，我只希望能有足夠的時間完成手上的畫，要比上一幅更大膽、更自由。」

他一生不同創作風格的作品，此次展覽收集法國和國內美術館，以及台灣收藏家收藏的作品共62件，展出趙無極一生各階段不同風格的畫作，包括15歲時創作的「有蘋果的靜物」，以及全球首次曝光，趙無極首幅大型畫作「無題：舞」，可說是近30年來亞洲最完整的趙無極作品回顧展。此次畫展重要推手馬維建也透露，趙無極曾說，紅色不好掌控，因此畫作中少見紅色，不過此次展覽中的「向法蘭斯瓦絲致敬」大幅畫作中，是趙為了凸顯太太熱情、率真的個性而畫，以紅色為主要基調，可見心中充滿對夫人的感念。「無極之美：趙無極回顧展」中，有許多平時難得一見的私人收藏。例如多幅三連屏巨作、2005 年的水墨《屏風》、以及向杜甫、莫內、詩人亨利·米修等人的致敬之作。趙無極一生的油畫約有1800 件左右，只有十餘張是向藝術大師或至親致敬，這次就展出了其中5幅作品。

趙無極，祖籍江蘇鎮江大港鎮，為趙匡胤第三十代孫(宋太祖趙匡胤927年－976年，大宋開國皇帝)。與美籍華人貝聿銘先生、美籍華人作曲家周文中，被譽為海外華人的藝術三寶。

1920年2月13日生於北平，1935年(15歲)入杭州藝術專科學校，校長林風眠，1941年畢業，正值抗戰時期，所以同學都熟識，趙無極在杭州藝專前後期的同學有：李可染(1907生1929畢)、吳冠中(1919生1942畢)、朱德群(1920生1941畢)、席德進 (1923生1945畢) 等，都是赫赫有名的畫家。其中三個同為國立藝專的學生，趙無極與朱德群同年進入杭州藝專，吳冠中則比他們晚一年，畢業後，他們先後赴巴黎學習西洋繪畫藝術被稱為「法蘭西三劍客」。

抗戰時期，學校遷至重慶，他在那裡結識了後來成為法國池努奇博物館館長的瓦迪姆·艾利塞夫，他十分推崇趙無極的油畫。抗戰勝利後，艾利塞夫把趙無極的20幅畫帶到巴黎展出，趙無極到法國的第二年就是在他的幫助下於克勒茲畫廊舉辦了他的首次個人畫展，畫展一炮打響，獲得成功。應艾利塞夫之邀，現代藝術博物館主任館員貝爾納·多里瓦爾在目錄前言中寫道：「富有中國的內涵，有些方面兼具有現代和法國的特色，趙無極畫成功地揉合了這兩種風格。」

1948年赴法國留學，並定居法國，成功為趙無極進一步發展的導向。他很快被介紹進入法國上流社會的藝術沙龍，結識了著名的法國詩人亨利·米蕭和藝術評論家喬治·杜丟伊，他們二者後來都成為他終生的摯友。第三年，畫廊老闆皮埃爾·洛布隨米蕭蔘觀了趙無極的畫室，買了他11幅作品，並與他簽署了七年的購畫合約。第一次賣畫的興奮使趙無極最終沒有同好友吳冠中返回中國，繼續留在法國開始了他新的生活。

1949年5月即在克滋畫廊舉辦首次個展，他一面作畫、一面思索，西方繪畫發跡已達到一個必須突破的關口，他由克利的畫中得到啟示。1951年趙無極首次去瑞士，在伯爾尼的一個展覽會上他見到大量克利的作品。克利是一位詩人，他又接觸到了中國的書法和中國畫，從中汲取了文字可以造型的思想，並以獨特的方式進行試驗，創造出文字畫。直到1954年才開始抽象油畫創作，法國後期印象派畫家保羅·塞尚和瑞士抽象派畫家保羅·克利的畫給了他啟迪。塞尚被稱為現代繪畫之父，他認為，畫面要追求「藝術的真實」而不是以再現自然的藝術面貌出現，畫家應該將面對自然的直接感受進行重新安排，在畫面上創造第二自然，塞尚的油畫和理論給了趙無極許多提示，尤其是克利的油畫使他找到了一條東西方文化的通道，重新發現了自己。至此他的繪畫一躍而入抽象世界，浮動於虛無的空間和變幻的色彩之中。以後，符號逐漸解散、消失，畫面為自由的筆觸和大片的顏色所代替。1964 趙無極入籍法國。

年輕的趙無極尤其推崇北宋大畫家米芾(蘇軾、黃庭堅、米芾、蔡襄乃北宋書法四大家)，認為他是中國最偉大的畫家之一，這份敬仰至老不減當年。他將西方現代繪畫形式和油畫的色彩技巧，與中國傳統文化意蘊相結合，在繪畫創作上，以西方現代繪畫的形式和油畫的色彩技巧，參與中國傳統文化藝術的意蘊，創造了色彩變幻、筆觸有力、富有韻律感和光感的新的繪畫空間，被稱為「西方現代抒情抽象派的代表」。

趙無極抽象藝術的成長發生在長年戰亂後百廢待興的世界大環境裡，法國又給了他發展的自由空間，所以，他的同學都說他是特殊的，也是幸運的。以下擷錄幾段有關趙無極的思想，頗值畫家及我們參考：

從表現性的具象繪畫開始，發展成符號化的意象繪畫，再進而發展成表現性的抽象繪畫，在畫風確立的過程中，他的藝術境界也愈發顯得擴大。

西方抽象繪畫做的是畫布上的形式營構，他則從關於自然的憧憬與感受中，上升為抽象語言，這就拉開了與西方抽象繪畫的距離。

盛期作品是一個完全抽象的形式世界，疊印出一個充滿生命律動的自然世界，讓人生髮許多投射了審美聯想的幻覺。

從畫中看到變化的廣袤自然，這是以東方傳統為根基的抽象形態繪畫，是中西藝術在精神上的交融。

什麼國家都一樣，只有很少人懂你的畫。不要以為你成名了，就有很多觀眾，沒有這麼簡單的事，懂得你畫的人，一個手都數得清楚。

當然，有的時候只要自己懂就行了，以後別人也會慢慢瞭解的。你們要想辦法閉上眼睛，不要看低級趣味的東西，自己畫自己的。

國人習慣於侈談「意境」，「意象」正是趙無極要去呈現的東西。這個時候你所感覺到的便開始接近趙無極想要告訴你的「現實」。這時候，你才會理解趙無極所說的「我以為所有畫家的創作對於其自身來說都是寫實的，他們的創作對別人來說都是抽象的」這一句話的含義了。

繪畫創作是一種需要，一種自身的需要，內心的需要。你沒有這種需要，硬要變，變不了，硬要新，新不了。你們基本的觀察方法改變後，覺得自己這樣畫不夠了，內心提出了需要，就會創出新路子。畫抽象，畫具象，都一樣有空間、結構、光線和顏色的問題。具象和抽象之間有共通的道理，重要的是獲得新的觀念。

在《繪畫是我的生命》中，他寫道：「如果說，一個人一生中必須做些讓自己發狂的事，那麼繪畫便是我的全部生命，也是我終生去追尋的惟一憑藉……雖然我加入了法國籍，但我骨子裡的東西還是中國人的。」他曾表示，「我繪畫的源泉來自中國。」

每個成功男人背後都有可能不只一個女人？而每個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也都想有成就吧？名人，尤其是大藝術家的情史，例如畢卡索，他繪畫的動力及畫風的轉變，與他的女人息息相關，也因此造就了他不凡的成就；雕刻大師羅丹與卡密爾的故事，卡密爾終究也想走自己的路子，她的下場更是淒美令人感嘆。趙無極也有三段婚姻階段：

趙無極的第一任妻子是謝景蘭，家室屬貴州貴陽名門，14 歲的時候考進了杭州藝專，認識了同樣在國立藝專學習繪畫的趙無極，兩小情竇初開陷入愛情。但是當兩個人決定結婚的時候，卻因為趙無極祖父過世，按照習俗不可以在一年內結婚，兩個人為了愛情，長途跋涉跑到香港結婚，兩年後生下唯一的兒子趙嘉陵。1948年，於杭州藝專任教的趙無極獲批准到法國留學，二人更留下兒子飄洋過海到法國，與文化人在音樂與煙霧中交流，印象派、立體派、野獸派、未來主義、形而上繪畫、超現實主義等，還有後來湧現的抽象藝術浪潮。想不到他倆成為法國人了解東方文化的樣板，此時活潑好動的蘭蘭，她的前衞與敢愛敢恨，都顛覆了傳統中國女性的依附形象，與狂追她的法國音樂家Marcel Van Thienen愛的無法自拔，1957年，蘭蘭放下16年的婚姻同趙無極離婚，次年與馬賽結婚，痛苦不堪的趙無極，在那段時間常常酗酒，甚至被稱為“趙威士忌”，從此絕口不提蘭蘭。謝景蘭是才女，在舞蹈、繪畫、音樂都有涉獵，後來也開始畫抽象畫，她的作品是激情的、戰慄的、直接的，其實她沒有接受任何繪畫訓練，她卻留下了約500幅作品，他們的兒子曾偷偷拿給父親看她的畫，也獲得趙的認同，可惜1995年因車禍去世。

第二任妻子陳美琴，1958年38歲的離了婚的趙無極來到香港，他遇到了陳美琴（藝名：朱纓），小牌電影明星卻是一位出色的美女，「我對她一見鍾情，她那完美的臉龐上透著一種柔軟而憂鬱的氣質。她不太起勁地做著電影演員，十分費力地撫養著兩個孩子，我沒費多少力氣就說服她放棄工作和身邊的一切，隨我去巴黎。」朱纓在邵氏並不如意，多演配角，感情不順，還刺激了她潛伏的家族性精神病，病時好時壞，也影響工作。兩人成了巴黎華人社交圈的金童玉女。趙無極創造力勃發，妻子美琴「既有電影明星的光彩，又有經歷過患難女子那種超越青春年齡的成熟、聰慧，但也始終保持著少女的純真，她懂我的畫……」，生有一女趙善美。從1960年起，趙無極就發現他的美人老婆有某種程度的「心理失調」「我的愛情無濟於事，我眼看她一天天沉入病痛，一次次發作，使她心力交瘁，但求一死……這幾年，對於我，尤其是美琴，真是一場惡夢。」這14年的婚姻，雖然充滿「愛情」，但也著實痛苦，畫室成了他的避風港，1972年後陳美琴服食安眠藥自殺。

第三任妻子弗朗索瓦.瑪律凱(Francois Marche)，當他五十多歲遇到小他26歲的法國女子是他的崇拜者，藝術研究家，可以照顧他的生活，更可以襄助他的事業。趙無極曾私下對人說自己「並不快樂」，也許平靜才是最重要的，過於強烈的感情都不久。2011年秋，在瑪爾凱的安排下，他離開生活了六十多年的巴黎，前往瑞士，在日內瓦湖邊住下。這次移居，瑪爾凱還帶上了趙無極400多幅價值數十億元人民幣的珍貴畫作，這也掀起一場家庭風波。獨子畫家趙嘉陵於2011年5月底以"濫欺弱者罪"在巴黎提起訴訟，稱趙無極的遷居是並未徵得趙無極同意。巴黎上訴法庭判定，趙無極的作品由其子趙嘉陵監控清點。

趙無極為法國畫廊的終身畫家、巴黎國立裝飾藝術高等學校教授，獲法國騎士勳章。曾在世界各地舉辦160餘次個人畫展。2013年4月9日，趙無極因病醫治無效在瑞士沃州逝世，享年92歲。依趙無極遺囑葬回蒙帕那斯，棺蓋上的是第二任老婆-陳美琴的雕塑。

因特展會場不能拍照。我又喜歡以自己方式紀錄，以下只能擷取整編自網絡，所使用圖片均自網際網路收集而來，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因為展出圖片很多查不到資料，所以文章編輯圖片並非完全是展出內容，欲窺趙無極畫作，仍需親自來觀摩他的原作，我也不厭其煩耗費精力到各地觀看原作，誠心認為畫家原作才能表達一切，印刷品(本人從事印刷幾十年，印畫冊時仍常遭畫家埋怨，印刷確實有其極限的)、照相、網路都與原作有距離，此文為觀後感，僅提供文章閱讀參考。特此。

於1958年，趙無極不再為畫作命名，改以作品完成日期為名，為不侷限觀者想像與思維，以免引致明顯的視覺聯想。我附錄圖片大致按年代分類，也為了编排及放更多圖片，以編圖軟體排列，可能有少部分圖裁切了，特此申明。

以下網路蒐集部分趙無極作品分享：

9.12.49 1949 / Paysage à l'homme les mains levées1951 / 藍色小船1950 / 藍色夜航1951

海景1952 / 綠色花瓶1950 / 百合花1950

Corrida1953 / Plantes tortillées1954

處處聞啼鳥 / 被遺忘的花園1955 / Hommage à Ту-Fou1956

Etching27.05.5 1959 / 火

10.12.59 1959

《15.05.60》162×200cm1960年 / 5.7.67 / 6.2.69 1969 / 20.01.64 1964 / 21.3.64 1964 / 4.2.65 1965

5.11.62 1962 / 5.12.61 / 10.1.68 1968 / 14.11.63 1963 / 20.10.69 1969 / 23.03.68 1968

3.4.60 1960 / 5.12.1969 / 19.7.63

《23.05.61》1961年 / 25. 9. 69 1969

26.1.68 1968 / Etching No.191 1968 / 小橋流水 / 蝕刻

27.8.84 / 11.1.72 / 秋韻1998

連理 / 賽馬 / 《23.3.82》1982 / 圖騰

元大馬維建收藏

台灣的畫家相對可憐，雖然畫展發表頻繁、繪畫蓬勃，市場反應卻少，有錢人會吃、會玩，雖也附庸文雅，卻吝於投資，收藏家又多蒐集骨董字畫、只追逐國際拍賣，走短線的多，幾乎不會去培養畫家，就算買畫也是當人情或商品交易，透過畫廊，還要被五五分，四六分就算不錯了，畫價實在是少的寒傖，可謂台灣畫家的出路是非常有限，維繫的多為畫家自身對繪畫的熱誠而已。就像近年大陸崛起，藝術品拍賣屢創新高，也不可能有台灣藝術家的出現，大陸為何要捧台灣的藝術家？不管大陸的藝術水準是否真超越歐美，大陸的藝術市場卻讓國際刮目相看，急起直追歐美，台灣的富人及收藏家，其實應該汗顏的，有錢卻沒有品味，差大陸及歐美、日本一大截；我也曾看過好多台灣的豪宅，家裡裝潢的金碧輝煌，室內設計極盡奢華，俗氣的很，牆壁上沒有掛畫或更是掛複製畫，建議他買畫，他卻嫌貴，還有一種在裱畫店買了進口西式複製畫，或買故宮的複製畫或骨董，自以為雅氣，也有買了一堆三義的匠氣大木雕，佈置滿屋，在我看就是可能奮鬥工作有成，或是家族土地爆發富的，尚未培養出氣質，還需要社會氛圍或有錢更久一些，才有可能改善。華人藝術家能夠像趙無極的際遇，我也敢說絕無僅有的；最後在網路蒐集部分在拍賣市場趙無極的作品，創造的驚人拍賣紀錄，我以為這是空前絕後，我們也應該感念他，有他的天時地利人和，相信華人繪畫要打破這紀錄恐怕是非常困難的：

拍賣作品圖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