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問題, 我有辦法成功。只要我有自信, 一定能克服一切。」

這是我一個朋友,  在上完潛能激發的課程後, 經過默想練習, 所產生的力量。他堅持認為, 他這種「默想」也是一種形式的「禱告」。他甚至做證說, 他因每天如此默想而勇氣大增, 信心十足。

我們都笑, 這不是禱告。這個朋友不是在禱告, 他是和自己在說話, 不是向神說話。沒錯, 我們正在更正他的說法。然而, 我們很快就會想到, 我們許多人的禱告都和這個朋友的默想一樣, 多少時候我們的禱告, 都不過是在自說自話 。 

我們有些所謂的禱告, 神不聽我們, 也不回答我們 。因為我們禱告的話不是對神說的 。很可能我們有時候自以為在禱告, 其實只是在默想中加強我們的成見, 強化我們對事實的觀念而已 。甚至我們會用熟習的名稱, 來稱呼全能的神, 這裡引用一段經文, 那裏引用一節經文, 作為禱告詞, 結果仍舊一樣: 不過是虔誠的自言自語而已! 我們的謙卑受到驕傲的被壞 。

今天, 我們來講耶穌, 在這個法利賽人和稅吏的比喻裡(路加18:9-14), 說明什麼樣的禱告神不回答 。這比喻正適合我那位愛默想的朋友-----有時也適用於我們 。主向我們說到神性情的一部分, 又說到取得禱告能力以前必須謙卑的道理 。有些人是「仗著自己是義人(信而受洗的人, 就是基督徒), 藐視別人」的人(路18:9), 神的目的是要警戒我們, 幫助我們 。受到這真理責備的人太多了, 誰能悻免? 耶穌最後的一句話, 更是涵括一切, 「因為凡自高的, 必降為卑; 自卑的, 必升為高」(14節) 。為什麼我們常常禱告, 都沒有果效呢? 耶穌要給我們講得頗多 。問題不光是禱告而已, 而在於我們整個生命所集中的焦點 。

「有兩個人上殿裡去禱告：一個是法利賽人，一個是稅吏」(10節)。初步分析, 兩人共同點頗多, 這兩個人都是猶太人, 否則是不准進聖殿的。這兩人都想禱告。他們都呼叫神。但是相同點只有這樣而已。他們的禱告內容卻有天壤之別。

我們常常以為法利賽人全是假冒伪善, 而所有的稅吏, 都是一些為羅馬政府工作, 被人誤解, 被人誣賴的人。耶穌卻不如此一概而論。但祂把一般人的看法倒轉過來, 這倒值得我們注意。顯然, 祂的聽眾豎起了耳朵。兩個人的禱告。內容, 應該對掉才是。

法利賽人的禱告, 代表了神不回答的禱告。原因何在? 耶穌解釋說:「 法利賽人站著, 自言自語的禱告」(11節)。這話又可解作他安靜默禱, 不出聲音, 心中私下默禱。但我想, 耶穌還有別的意思。他的禱告, 必然達不到神那裏。他自滿自足的禱告還是關在他那關閉的心裡。他呼叫神, 可是, 他滴滴嘟嘟的節奏, 盡是自我的保證, 神不垂聽。他的話, 正與「謙卑悔改的心」相反。

接下來我們聽聽法利賽人的禱告, 這禱告讓我們熟悉得詫異而且感到不安,「 神啊，我感謝你，我不像別人勒索、不義、姦淫，也不像這個稅吏。我一個禮拜禁食兩次，凡我所得的都捐上十分之一。」(第11-12節)

我想, 法利賽人的禱告不要說是到神那裏去, 應該是連殿頂都達不到。這根本不是禱告。這位道貌岸然的宗教領袖, 不是給我們一個禱告的楷模, 而是一個驕傲的樣板。神不回答他的禱告, 原因可能有四個: 這禱告是在比較。法利賽人將自己與稅吏比較。不向上仰望神, 反而向下輕看人。他的禱告不只教人作嘔, 也有機會主義之嫌。他把握機會, 藉壓抑別人而高抬自己。

我們不要因為比別人好, 而提高在神面前的地位。我們需要照神所賜的盡力而為。可是, 我們得坦白承認, 我們也跟法利賽人一樣, 存有扭曲的, 防禦的不安全感, 以至於失去焦點。我們也是這樣, 看見別人失敗, 行為差錯, 便搖頭嘆息。看到他們如何使用生命的恩賜(發揮才幹, 不以賺錢為目的), 便高傲論斷。我們以為神應該喜悅我們的方法。甚至我們滿口感恩的時候, 往往也充滿驕傲(在基督裡, 驕傲是一種罪喔!)。神只給我們一個祂所接受的比較標準: 耶穌基督。在耶穌基督的標準之下, 我們和那些不幸者, 以及那些陷入罪中而不能自拔的人所做的比較, 是無法被接受的。誰可以和耶穌基督比較呢? 沒有人。只有明白了這點, 才能懂得怎麼禱告。 

再注意法利賽人的禱告, 也是以外表做根據 。他的驕傲是建立在一個不穩的根基上----他作了什麼, 而不是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所作, 與所不作的, 都只是表面 。這一切, 他都是靠自己完成的 。他那無可指責的生活, 都不是靠神完成的 。他不必靠神, 一切都靠自己 。否則, 他會說:「 神啊! 我感謝祢, 賜我力量堅固我, 使我能忍受這些試探 。」他應該知道, 神並不喜悅人的自義(自以為義, 自以為無所不能!), 以及人靠自己, 成就完全 。  

我們該再深入一步 。耶穌要我們知道驕傲可以如何扭曲, 歪曲我們自省的能力 。我們的心智, 本應是收集真理的電腦 。法利賽人的禱告, 卻叫我們明白, 我們的心智會蒙蔽我們 。我們會無視於事實, 忘記我們的意識及潛意識, 所沒有記錄下來的東西 。我們會哄騙自己, 以為自己在神面前被稱為義(如基督徒), 是因為自己的成就, 自己的善行 。我們只看到我們要看的, 不管是對是錯 。我們的心智會把一切合理化, 以保護我們的自我 。再嚴重一點, 我們有可能拒絕改變, 拒絕改進, 因為我們自己定下公義(公平)的標準, 決定了自己在神面前的地位 。我們的心智, 竭力要使我們有完全感, 縱使必須付出與神對抗的代價也不惜 。

這就是為什麼某些我們所謂的禱告, 總不能達到神那裏 。禱告的目的, 是要看到真相, 我們自己的本相, 以及神所啟示的自己 。神要我們認清我們裡面真正的自我-----我們的盼望與理想, 失敗與罪孽, 沒有把握住的機會與可能有的潛力 。我們若坦誠面對自己的願望, 再比照一下神對我們的心意, 我們就能作祂必垂聽, 祂必回答的禱告 。

法利賽人的禱告不能達到神, 原因之四乃是缺乏謙卑 。真正的謙卑, 乃是感恩, 誠實, 與求長進的勇氣之外在表現 。謙卑包括三個基要的問題: 我所擁有的還有什麼沒有獻上? 我到底是誰? 在我長進的歷程中, 下一步該走的是什麼? 法利賽人不敢以這樣尖銳的問題自省 。他以為靠著自己的力量, 已經可以成就一切 。他沒有自知之明, 也沒有深入自我反省 。他不敢! 可是, 最致命的是他自滿自足 。我們若分辨不出自己目前的情況, 距離神在我們身上的心意有多遠, 我們就是自欺的近乎可悲了 。 

有一句話說, 「 謙卑就是勇氣 。」真的! 謙卑就是勇氣果敢 。不論我們學到什麼, 我們所得著的, 不過是真知識的皮毛 。我們的性格依舊像泥土, 要被塑造成基督的形象 。我們的人際關係, 只不過是神毫不保留所賜給我們的愛之不完全的表現 。而以我們的目標, 仍在我們有限才幹的限制之內 。謙卑乃是被人疏忽的老師 。

這個比喻, 和別的比喻一樣, 描述了神的本性 。神自己降卑, 所以也要求祂的百姓降卑 。神並不需要誰, 但祂謙卑自己創造了我們, 好叫祂能愛我們, 也能被我們所愛 。祂不願看到人類背叛, 所以親自降卑, 成為人身和我們一樣 。以馬內利(指神與我們同在)顯明了神的謙卑 。「凡勞苦擔重擔的人可以到我這裡來，我就使你們得安息。我心裡柔和謙卑，你們當負我的軛，學我的樣式；這樣，你們心裡就必得享安息」(馬太福音11:28-29)。這個邀請是要我們分享神心裡的謙卑。耶穌實在是說: 凡知道所需要的, 又知道自己無法滿足這個需要的, 必可以體會到神的安慰, 並且, 必定蒙受神賜下力量, 達到神所要求的地步。

保羅戲劇性的描述了道成肉身的謙卑, 成為謙卑性情的楷模:「 你們當以基督耶穌的心為心。他本有　神的形像，不以自己與　神同等為強奪的, 反倒虛己，取了奴僕的形像，成為人的樣式。既有人的樣子，就自己卑微，存心順服，以至於死，且死在十字架上。所以，　神將他升為至高，又賜給他那超乎萬名之上的名,叫一切在天上的、地上的，和地底下的，因耶穌的名無不屈膝, 無不口稱「耶穌基督為主」，使榮耀歸與父　神。」 (腓立比書2:5-11) 

同樣, 神只能高舉將自己降為謙卑之人。人若沒有感恩, 誠實, 勇氣, 就談不上敬畏神。這就是謙卑的依靠神, 順服神, 樂意遵行神的旨意。法利賽人的驕傲, 原因乃是他覺得不需要神。他不需要神的幫助, 就可以達到他個人對義的有限看法。神也不垂聽他虛伪的禱告。

稅吏的禱告, 恰成為一個鮮明的對比。他極需要神「那稅吏遠遠地站著，連舉目望天也不敢，只捶著胸說：『　神啊，開恩可憐我這個罪人！』」(路加福音18:13), 請注意「這」字。我們往往忽略「這」字。這稅吏自視為最大的罪人, 可能是出於真實的原因。稅吏之所以聲名狼藉, 是因為收取羅馬政府應付的以外, 還會多收, 以中飽私囊。羅馬政府准許他們擁有所詐取的民膏。猶太人藐視他們, 因為在政治上 , 他們俯扶在羅馬的腳下。猶太裔的稅吏不但成為羅馬政府欺壓的象徵, 也成了部分猶太人為了私利, 自甘墮落的記號。 

他們賺了錢財, 揮霍無度。耶穌雖然稱許稅吏的禱告, 並不掩飾他們的罪狀。祂要指出的是何謂真正的禱告: 需要神。

我們不知道, 稅吏怎麼知道自己是罪人。是什麼東西突破他那貪得無饜的本性, 看到自己為罪人的真實光景? 耶穌稱他的禱告是謙卑的表現。誰會以為這個沒有原則的稅吏是謙卑的呢? 是什麼東西叫他謙卑, 使他能達到禱告的高峰呢? 我們不得而知。可是,  我們可以根據自己的經歷來猜想。

人生總有一些事情, 可以制止人驕傲自滿的滋長。譬如是突然臨到的悲劇與危機, 人生的無常, 這些都可能使我們, 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無能為力, 這正是神施下特殊恩典的時候。(人的盡頭, 就是神的起頭!)

然而, 這是否表示我們必須自認為罪人, 尤其是「這個罪人」? 我們是否要擺脫痛悔的情況? 我們承認自己是罪人時,豈不是已靠著救恩得救了嗎? 基督教不就是這樣的嗎? 是否為了禱告要謙卑, 我們就必須反覆的降到最低的地步? 難道我們不能有所作為來潔淨自己, 好使我們有謙卑的果實呈獻給主嗎?

我們誤解了罪。罪不僅是與神分離, 罪也是背離了我們人生的目標和我們所擁有的潛力。我們絕不能來到一個地步, 是不再需要神的愛, 赦免, 引導, 和祂住在我們裡面的一種能力。寫到這裡, 我深感在我生命的某些方面, 以及我的一些人際關係上, 實在需要神。不光是失敗挫折的時候, 叫我回到神面前; 一切的機遇, 也叫我回到神那裡。恩典的確據, 激發我們繼續長進。神並未結束我們身上的工作, 因此, 我們還有未完成的工程。

現在, 你讀到這裡, 可有甚麼事情叫你覺得扎心? 說過的話或該說沒說的話? 作過的事或該作沒作的事? 誰能有一天不為著錯失良機, 和犯了損人害己的罪孽而感慨歎息?

保羅宣揚神的恩典, 努力助人,  但他還自稱為罪魁(提前1:15)。他常常竭力追求, 要得耶穌基督從上面來的呼召。他愈接近主, 愈覺得需要主。

耶穌批評人的話, 最嚴重的莫過於,「 他們已經得了他們的賞賜。」從人而來的報酬, 讚賞, 稱許, 就是他們的賞賜, 使人不覺得還需要那唯一能滿足人的賞賜, 就是與神相交, 從今直到永遠的永生。

這比喻的結語告訴我們, 神不聽這法利賽人的禱告, 也不回答他。神卻嘉許稅吏的謙卑, 賜他至大的恩典: 稱義。耶穌說, 稅吏回家去, 倒算為義, 法利賽人則算不義。驕傲總是叫人無法心滿意足。謙卑開啟神心裡的大門, 這是使神回答的禱告中, 最基本的要素。

我們怎麼能得著這謙卑的要素? 人以謙卑為追求的目標, 絕不能謙卑(如社交禮貌)。謙卑乃是某種更具深度的東西之副產品。耶穌在八福中說的很清楚。祂在講解真正的福和有喜樂的生命時, 描述出何謂真正謙卑的要素。我們靈裡貧窮, 知道真正需要神的能力時, 這就是謙卑可以在其上扎根的沃土了; 我們深深的慚愧, 沒有善用神的恩典時候, 謙卑便愈增長; 我們溫柔, 渴慕神的的引領, 謙卑便得了滋養; 謙卑又因憐憫(對人的恩慈)而得堅固; 我們全新渴慕認識神, 不惜付上任何代價, 遵行神的心意, 謙卑便開花吐蕊。

我們若想謙卑, 先要祈求並且實踐上面這些品格。八福其實就是耶穌基督自己的畫像。這就是謙卑的秘訣。我們的生命, 愈在祂裡面增長, 便會愈益謙卑。這樣我們就可以帶著信心而禱告。 

本週閱讀聖經的進度: 約翰福音7章, 8章, 9章, 10章, 11章, 12章, 13章, 14章, 15章, 16章, 17章, 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