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昨天深夜跟阿慶通完電話便上床休息﹐沒想到一覺醒來﹐外面已是一片銀色的世界


了。這是今年此地的初雪。我望著窗外一無人跡﹐寂靜雪白的大地﹐雪花兀自飄著﹐


不知應該歡欣還是憂愁？





從窗口望見路面是一層厚厚未經攪擾的雪白地毯﹐顯然還沒有行人或是車輛經過呢！


這兒一年難得下一次雪﹐一旦飄起雪花﹐就是一件令人興奮的大事。然而﹐今天是


星期一﹐是上班的日子啊！





我上網到此地最大電視台的網址查看有關氣象的消息。根據報導﹐暴風雪會襲捲整


個州﹐雪花會一直飄落﹐下午以後﹐會變成冰雹。雪上加上一層冰﹐道路會變得更


為滑溜﹐氣象單位已經發出警訊﹐建議州民儘可能留在家裡﹐不要外出。許多商店


和機構﹐包括所有的州政府機構和學校都宣佈關閉。可是在所列眾多今天關門的名


單裡﹐我們的公司並沒有包括在內。我想起我們公司一再宣佈的政策是﹐除非是遭


遇大災害﹐否則是二十四小時開門﹐從不打烊的。





我心想﹐不知公司的網路上﹐對今天的風雪是否會另有宣告？我登入公司的電子信


箱系統﹐沒見到任何有關氣象的宣告﹐只見到同事安德魯已經貼出他今天的工作日


誌了。





是否要去上班？我著實踟躇了好一會兒。即使今天是上班的日子﹐若想留在溫暖安


全的家裡﹐避免在路上開車危險﹐我大可請休假。不過﹐我繼而一想﹐難得看到這


種雪景﹐出去走一趟﹐也許不是壞事﹐何況我車子的輪胎還相當新﹐應該不易在路


面上打滑﹐六缸的 SUV﹐動力也應該足夠爬過蓋滿冰雪的斜坡吧？





既然心意已決﹐我隨便吃點早餐﹐換了衣服鞋襪﹐打開車庫的門﹐上了車﹐就從鋪


滿一層厚雪的潔白車道﹐緩緩倒車到馬路上。馬路上因為尚無車子行駛﹐只見一片


銀白色﹐不但分辨不出道路的中線和兩線道或四線道在何處區劃﹐也無法看出何處


是路肩或草地。





我小心翼翼的開車前行﹐時速只在十幾二十英哩。路邊有幾輛拋錨或是打滑的車輛。


上了社區的公園大道﹐在我前頭是部鏟雪的大工程車﹐慢慢的將路面上的雪推到路


旁。我雖然很留心的慢慢開車﹐可是車子在有幾處仍然是打滑了﹐爬坡好像特別不


易著力﹐平日可輕鬆開上的路坡﹐我踩著油門﹐看到指針顯示已經是時速四十五英


哩了﹐可是車子仍在吃力的蝸行牛步﹐讓人心裡不安。雨刷不斷刷著打上車窗的雪


花﹐沙沙的發出聲響。





平日只需二十五分鐘左右的車程﹐我開了一個小時﹐好不容易才抵達公司的園區。


公司的停車場一片銀白﹐見不到幾部車。不久﹐我看到一些工程車在公司的幾個大


停車場上鏟雪。








公司的停車場一片銀白﹐見不到幾部車。 





我走進辦公大樓﹐才發現我們整個資訊訓練部門﹐只有安德魯和我來上班。我要去


泡一杯熱茶的時候﹐在大樓內穿越公司的餐廳﹐發現餐廳今天沒有營業。在走道上


遇見一位熟人﹐他開玩笑的對我說︰「你今天來公司幹什麼？」我說﹐我也不知道


啊！








走進辦公大樓﹐才發現整個資訊訓練部門﹐只有安德魯和我來上班。 





拿著一杯熱茶回來﹐想著既然沒人來上班﹐我坐在這兒﹐閒著也是閒著﹐於是打開


我的中文軟體「南極星」﹐開始寫起我的心情日記來。





老闆傳來電子郵件﹐說雖然公司沒有宣佈關閉﹐但根據氣象機構的警訊﹐若非絕對


必要﹐不要開車外出﹐所以他建議可以留在家裡工作。





吃過中飯﹐整棟樓﹐除了大門入口坐有兩位警衛之外﹐幾乎看不到他人。過了些時﹐


我想還是回家保險些。走出大樓﹐發現我的車子都凍成一層厚厚的冰了。我走向停


車的地方﹐一腳踩進厚厚的雪裡﹐那兒的積雪總有六吋深吧？坐進車裡﹐因為所有


的車窗已被冰封﹐看不到外面。我發動車子﹐把暖氣開至最強﹐將暖風向駕駛座前


的大窗猛吹。車上剛好放有一把清除窗上積雪的工具﹐所以我下車想清理車窗﹐可


是堅固的一層冰緊緊的附在窗上﹐清除窗上積雪的工具﹐一點用途也發揮不了。我


只能耐心的等著暖氣﹐將窗上的冰雪融化為冰水﹐可以看到窗外的世界時﹐才緩緩


倒車﹐離開公司。





                                     (2011-01-10) 





【附記】 





戰戰兢兢的回到家﹐車子進入車庫﹐才發現車子除了車窗和車體都是冰之外﹐車底﹐


尤其是靠近四個車輪的地方﹐結滿厚厚一層的冰雪﹐幾乎和車輪相接觸。我猜﹐原


先大概是連車輪也都是冰雪的﹐大概因為車輪的滾動﹐才沒有跟那層冰雪連結在一


起。我拿著小鐵鏟將厚厚的冰雪耐心的鏟下﹐並將它們一一清除到車庫外面﹐不一


會兒﹐兩手都凍得紅通通﹐刺痛發麻﹐幾乎都快要沒有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