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這則故事。尤其聽Sharon講完後,是不會毛骨悚然,也不會背脊發涼;只是,在感覺上‧‧‧或者是說某種程度想像的畫面上,有些令人不舒服。
-樓梯-
Sharon總愛來我這兒喝黑咖啡。與其說喝黑咖啡,還不如說她愛來我這兒點黑咖啡。
每每將泡好的黑咖啡遞到Sharon的桌前,她總是很快的在我客廳的布沙發上躺下來,然後閉上眼,胸膛挺起、陷下,又挺起、又陷下,一種很均勻的呼吸頻率聞著擺在她桌旁的咖啡香。
每次來,我都只泡一杯。反正她只聞不喝,最後還不是我來喝掉。
「你知道我們醫院嗎?最近在樓梯間裝了感應燈,可以節省很多電費。」
「這是好事,而且也很節省能源不是!有人走動,燈才會亮,這樣挺環保的啊。」
「是很環保。但是一到晚上,整棟樓的樓梯間都暗暗,要有人去走,樓梯間才會一層一層的亮;所以走樓梯的人實在不多。」
「然後呢?」我翹著腳,整個人靠著椅背,看著Sharon將沙發的靠枕抱在胸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我倒替我的靠枕覺得可憐。我的靠枕被Sharon緊緊的勒在胸前,整張靠枕都被她勒到喘不過氣!
「我那天,莫名其妙的想去走樓梯,從一樓到十二樓。」
我很明顯著注意到Sharon左手的五根手指,全部陷進靠枕裡!她不僅是抱的緊,還抓得牢!
「剛開始我走得很順。每到一層樓梯間的轉角,感應燈就會亮。我每往上踏一階樓梯,整棟直立的樓梯間就會迴盪我腳步聲的回音。」
「噠─噠─噠。」
Sharon就這樣的兩眼茫然看著天花板,嘴裡還不斷模仿她在樓梯間的腳步聲:「噠─噠─噠。」
「但是不知道到了第幾層,我開始覺得累、腳很酸。」忽然間,Sharon轉頭著我:「我心裡想,到底還有多少層樓梯?我靠著扶手,將身體往外拉長的抬頭看著上層的樓梯間,每一層都是黑黑的、暗暗的。」
不知道為什麼,Sharon卻像個小孩似的,咬起胸前靠枕的一個角,而且還咬得挺用力的。
「但是我往下看時,我腳下樓梯間的感應燈,正隨著『啪─啪─啪』的聲音,先在黑黑的空間突然亮起,然後又在明亮的空間裡暗了下來,就這樣一層、一層的亮起,一層一層的熄滅・・・」
Sharon用力咬著靠枕一角,並且一邊咬住還一邊將下巴往上抬,一附想用牙扯開靠枕的凶狠模樣。我坐在這裡,還能清楚聽到我抱枕布料在她上下兩排牙齒間,激烈的撕裂、拉扯、摩擦的聲音!
「我沒聽過那種聲音,但可以確定也有人在走樓梯・・・而且愈來愈靠近我。」
「然後呢?」我疑惑盯著Sharon「到妳這層了嗎?」
「我腳下那層樓梯轉角的感應燈熄滅了,『啪─啪─啪』的聲音也停止了─。」
「那上來的是誰?妳的同事?」
「不是。不是誰・・・」Sharon雙牙緊咬靠枕,這次更用力的抬起下巴,就在她上下兩排牙齒扯開靠枕後,猛烈的碰撞發出『喀』的聲音:「而是沒有人!」
「沒有人!?」
「對。我的面前沒有人!」Sharon繼續猛力嗑著牙齒『喀』:「整棟樓梯間都在屏息以待除了我呼吸以外的聲音!」
Sharon倏然坐了起來,並一口就喝乾了桌上的黑咖啡;她用力的將杯子甩在桌上,還用手背抹去嘴角殘留一條的咖啡漬。
我看著那杯子在桌上噹噹乍響、不斷轉動,繼續聽著她說:「但我微微抬起頭,我卻看到了一個穿著紅色睡衣的女人,露著灰灰的四肢趴在天花板上瞪著我!」
翌日。我打開社區大樓樓梯間的安全門;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不想搭電梯回家,反而想爬樓梯回家─。
『咿─咚。』
背後的安全門闔上了。我往前挪了一步,望著上方空蕩蕩、一層又一階的樓梯,我想起了Sharon昨天跟我說的故事。
的確,很少人會走樓梯;所以每當我往上踏一階樓梯,我的腳步聲就會迴盪在這高聳、直立又安靜的空間裡。
才爬到四樓,除了我的腳步聲外,還我上氣不接下氣,猛烈喘息的咳嗽聲!
『Fuck!!還有十樓耶!』
正當我倚靠著牆壁蹲坐樓梯轉角處埋怨的時候・・・,我聽到了『啪─啪─啪』的詭異聲。
但不是從下面傳來,反而是從我的上層,一一傳下來・・・而且,愈來愈近!
我往我左邊肩膀看去,瞳孔隨那聲音離我接近,也就愈跟著放大・・・我很期待上方那塊連接我這層與上層轉角處上的天花板,能夠出現什麼東西。
詭異的聲音,停了。
手,我看一根、二根、三根的手指,正一、二、三的貼在轉角處天花板的牆壁!
到第四根、第五根手指出現時─。
那張臉,塗上一層灰漆的臉,有一道又一道的龜裂條紋。而紊亂像蟲一樣蠕動的髒髒長髮,時不時的遮住朝我看來的死白雙眼;一個穿著紅色睡衣的女人,露出灰灰的四肢趴在天花板上,慢慢地朝我爬過來!
那女人每向前抬起一隻手、一隻腳,手腳上的皮膚就像沾黏在天花板上一樣,需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與天花板分開;而她每抬一次,手腳上的皮膚更像是麥芽糖一樣,一條條、一絲絲『啪─啪─啪』的正與天花板分開。
我的視線隨著女人的爬動而轉移。
爬行的女人終於停了下來與我四目相對。
我推推眼鏡的看著她;而她,也為了能夠看清楚我,竟把她那張臉轉了個180度,我們就這樣正面對看了十幾秒!
我打破了靜默:「很漂亮的睡衣。」
女人並沒有說話,只是一直以死白的眼睛看著我;沒多久,女人抖動她那四、五片黑黑髒髒的指甲,又開始『啪─啪─啪』的往下層階梯爬行。只是比較奇怪的是,女人的身體在動,但那張臉卻沒跟著動,還是一直在我面前盯著我瞧!
身體都已經往下個樓梯爬了七、八步,那女人的臉還是沒轉回去的看著我!正當我想看得更清楚時,我才注意到那女人的脖子像蛇頸龍一樣有長長的細頸,而且那張臉也開始緩緩的縮向身體,但是臉還是沒轉正。
女人的身體亦步亦趨繼續往前爬,而女人的脖子將她的臉擺在她的臀部,正看著我靠著牆壁站起來;而我一派輕鬆的走上五樓,走向五樓樓梯同時,我還繼續看著她爬到三樓;她爬到了二樓也看著我走到六樓・・・最後,那女人到了一樓打開安全門爬了出去。而我呢?卻是氣喘吁吁的推開七樓的安全門走去搭電梯。
『說真的・・・那女人的睡衣,真得挺好看的。』
2樓. 外貿協會2015/02/16 11:35樓下的,說話不要這麼真好嗎?:)))
1樓. 人吓鬼2014/12/19 14:10最吓人的还是你的酒糟鼻,好醜啊,建议去整形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