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前上最後一堂中文課，老師準備了小禮物送學生。 她說她送的是書店的禮券，希望大家多讀書、讀好書，一輩子受益無窮。「再告訴你們一件事，送喜歡的人要送書，」老師突然話鋒一轉，嘴角浮現小孩子惡作劇時的促狹笑容：「送不喜歡的人呢，就送他們電動玩具－－ｔｏ　ｄｅｓｔｒｏｙ　ｔｈｅｍ〈去毀了他們〉！」 底下哄堂大笑。

年關將近，又到了送禮的季節，每每為了送禮內容傷透腦筋。送禮要送到人家心裡歡喜，最簡單的準則就是「投其所好」，對方喜歡什麼就送什麼。如果對方喜歡的東西是「有益身心」的物品，事情好辦；萬一對方喜歡的是「危害身心」的東西，可怎麼辦？

我婚前有機會出國時，母親都會交待要帶免稅商店的化妝品和菸酒回來送親戚。送化妝品，我沒意見；可是送菸酒，我很不以為然。自己不菸不酒，討厭令人作嘔的二手菸味，嫌惡製造二手菸公害的人；搞不懂會有人愛喝酒喝到肝硬化，愛抽菸抽到肺變黑；而且多次目睹親人醉酒胡言的失態，甚至對妻小拳腳相向的惡行。我怎能送這種東西讓自己的親人傷身或變成「公害」？

可是母親說他們都有正當工作、不賭不嫖，就只有這麼「一點」嗜好，我們難得可以買到免稅店的東西，就買來讓他們高興一下嘛。雖然我每次都在不忍忤逆母親的情況下，買回菸酒送人，但老覺得自己送這種禮，實在是對母親愚孝、對親人不智，心裡歉疚難安。

現在自己結婚、有小孩了，回台送禮時，我以「不想給小孩學壞榜樣」為由，不再買菸酒，改送其他的禮物。至於要送什麼給親戚的小孩呢，答案可想而知囉，因為我不想害他們。

(世界日報家園版２００９－０１－２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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