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下了場雨，傾盆的那種，一陣又一陣的，像發狂似的攻擊著我的屋簷，喧鬧了整個午後。我沒興趣把自個兒淋濕，所以我給自己泡了壺茶，想用茶香來驅走一些濕氣。

    這似乎是老習慣了。

    從前第一次泡茶，那雨聲大的像有軍隊攻來，一列一列腳步聲快踩破我的屋頂。當時茶悶的久了，倒出來溫熱了白瓷杯子，只見顏色太過暗沉。當時大概是渴了，混著雨聲一飲而下，苦澀的感覺直直掌住了味蕾，才想張口吐出，茶水早已順著喉嚨滑進心裡，只留下滿嘴的苦味，貌似還纏了我三天三夜。

    第二次泡茶，外頭好似颳著颱風。雨跟著風攪和在一塊，往身上招呼來肯定是要疼的。這次時間掌握好了，茶水的色澤溫潤的漂亮，而我在外頭風雨的催趕之下，興匆匆的端起杯子喝上幾口。味道沒有不對，但水溫太燙，炙傷了我的口舌，也在眼眶間蓋上一層薄霧，糊了視線。

    第三次泡茶，雨勢夾雜著雷聲，聽來分外浩大，卻又像是誰的哭嚎。這回我學乖了，時間拿捏的緊，倒在杯子裡頭後就放著不管了。等到我被外頭的哭嚎提醒，才驚覺茶已冰涼，喝近嘴中竟有點難受，好像缺少了些什麼。

    而今，雨越下越大，茶卻越沖越淡。

    隨著降雨時間的拉長，茶味是淡掉了一些，可我卻不由自主喜歡上這種淡然。茶還是溫的、還是有味道的，卻不再傳遞出濃烈的苦或澀，僅是一種安靜的閒適，一種悠然的穩定。任憑那雨下的再大再急，也影響不了那種淡然。

    雨未停，雨是停不了了，但茶味早已拿捏妥當，不再起伏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