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壓力大隨手打打東西】
【老梗注意，應該（？）】

「阿－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看著他。講不出半句話。

「只是我們錯過了。」

 

他攤開你的手掌，將你割傷很多次手才編好的手鍊放在你手上。

「所以，再見。」

「別跟來。」

 

 

01.

「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就無法挽回了喔。」

 

02.

你從小就是個不擅長表達的人。

你的沉默是慣性，或許還攪了那麼點自卑進去，再加上一點點的自我保護。

其實你的成長過程沒什麼問題──家裡面父母都是開朗而樂觀的人，有一個疼愛自己的兄長跟一個總是記得你愛吃什麼的姐姐，排行老么的你從沒感受過什麼家庭壓力。你覺得念書很輕鬆。你可以花比別人少的時間把東西背起來，或者解題，或者完成報告，或者學會體育課新教的東西。你從不吝嗇教導別人課業，你也不排斥被拉去參加班上活動。

但你從來不曾真的親近誰。

你總是遊走在小團體邊緣，這邊不碰、那邊不接近，而且你並不討厭這點。

常有人問你，你這樣不寂寞嗎。

其實你不太懂寂寞的感覺是什麼，所以也只是繼續保持沉默，沒有打算要改變。

 

03.

你後來發現你不懂寂寞，是因為你不曾擁有過誰。

既然不曾擁有過誰、也就不會有誰離開，

也就不會懂到底什麼是寂寞。

 

04.

你原本以為自己的人生會這樣安安然然地度過。

平平淡淡的。

你喜歡穩定更勝大風大浪，你不喜歡追求東西，你不知怎麼的很相信屬於你的就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麼追也沒用這句話。

某天有個人說你人生過得很消極，這樣一來有什麼意思，

你突然克止不住地回他，為什麼人生一定要過得有意思。

那是你少數幾次講的長句子，你不曉得怎麼會有這股衝動，但你看到那個人愣了愣，接著哈哈大笑。

那一瞬間你覺得他的笑容很好看。

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05.

你發現他開始會不停騷擾你。

你狹小的世界被他入侵，你開始被逼得不得不講話。

你意外自己沒有覺得煩，一切看起來好像就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你開始從別人口中聽到訝異的話，像是你們兩人怎麼那麼好之類的。

你還是沉默，然後從他口中聽到「我們是朋友。」

你沒多說什麼，你突然有點想笑，但最後還是沒笑出聲。

你覺得自己的感情好像多了一點，但你依然不討厭。

你告訴自己順其自然就好。

於是你依然沉默。

 

06.

然後某一天，他突然從你狹小的世界退了出去。

 

07.

 

「回來。」

你對著他輕聲說。手裡捏緊著那條手鍊，還有指甲微微刺進掌心的痛楚。

「小佑京不要任性，這次真的沒辦法了啦。」

他嘻皮笑臉的說，有點無奈，伸出手摸摸你的頭，像在哄小孩一樣。

「你回來。」

你把音量加大了一點，雙眼直視著他，不閃不躲，手卻越攒越緊。

「小佑京聲音很好聽，要多講點話。」

他手還是擱在你頭上，一樣不閃不躲，淺淺的笑很溫潤。

「你回來！」

你終於大喊出聲，你在猜想這是你活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大喊，也是第一次有了不想順其自然的想法。

他這次沒有說話，把手收了回去，搔了搔頭，表情很無奈。

你難得看到他沉默，然後，露出一個很無奈的笑。

「別跟來。」

然後回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干的話。

 

08.

那是你第一次感覺憤怒，第一次想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抓去撞牆，就像電視上演的一樣。

但你最後還是沒有伸出手，只是握緊了拳頭，看他轉身離開。

09.

不為什麼，因為你知道，

你就算伸了手，

也碰不到他。

 

10.

你在想，早知道，那天你就先檢查好自己東西有沒有帶齊。

早知道，那天你就早一點出門。

早知道，那天你就自己先去買晚餐就好。

早知道，那天你就不要答應別人的請求。

 

這樣的話，也許，你就省去了折回家拿東西的時間、也不會錯過平常搭的那班車，也不會因為等朋友晚了一點吃飯，也不會因為要幫忙而在教室留校來。

也不會，讓某個白癡在雨天等自己那麼久，然後出事了。

 

11.

他送你的風鈴掛在窗邊叮叮噹噹地響。

你覺得很吵。

可是你捨不得拿下來。

 

12.

某天早上醒來，

你突然想，

這是你這輩子，

第一次感到寂寞。

 

好寂寞。

 

13.

於是，某一天，你視野裡的天空顛倒了。

你閉上雙眼以前，你看到他難得生氣的臉，但你第一次滿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