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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臺中市和平區] 大雪山林道上
2023/02/11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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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日期:111.09.10  
關鍵字:大雪山國家森林遊樂區、大雪山林道、橫嶺山隧道、大雪山遊客中心、雪山橋

「Queen Elizabeth II has died.」

英國夏令時間九月八日18點30分,白金漢宮正式宣布英國女王伊莉莎白二世駕崩的消息,BBC頭版標題簡短扼要卻震撼宇內。1926年4月21日出生於倫敦梅費爾(Mayfair),在位70年的君主伊莉莎白二世於蘇格蘭巴摩拉城堡(Balmoral Castle)逝世,享壽96歲,擔任國家元首的任期經歷15位首相,從1874年出生的邱吉爾,一直到101年後1975年出生的特拉斯(Mary Elizabeth "Liz" Truss),見證二戰後大英帝國的變遷。

中秋連假第一天,天氣與溫度一如往常初秋一樣地晴朗炎熱,世界卻不再相同──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甚至覺得非常難以想像:「沒有女王伊莉莎白二世的英國,會是什麼樣子?」縱使人皆有生老病死,卻很難相信英國女王駕崩就在2022年的這一天,我更是第一次體會到「駕崩」的意涵,就像在臺北每天仰望的陽明山,有一天突然土崩瓦解化為無形,整個都市頓失依靠。

聳立在臺中市區東方的大雪山,對臺中而言有著相似的地位。
1.

再訪大雪山一直是家人和我心中的願望,連假第二天前往卻是臨時起意。對於大雪山的印象,只記得白霧迷茫,天寒地凍,全家人站在標示「大雪山國家森林遊樂區」的界碑前合影留念,隨後循原路折返,而那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情;因此,不只是一窺大雪山的神秘面紗,尋找迷霧裡那方記憶的憑藉,都讓此行令人期待。

大雪山國家森林遊樂區原本是泰雅族人生活的領域,泰雅族語稱之為「Babo Rinisan」,「Babo」是「山」的意思,而「Rinisan」則表示「流淚」,早先臺中佳陽社與新竹泰雅族人通婚時,佳陽社族人會越過兩部落獵區的分界──志樂溪,將新娘接送到大雪山,然後揮淚泣別,所以將大雪山視為「流淚泣別之山」;日據時期,日人認為大雪山的草原風景像是北海道的大雪山,於是以此命名之。

民國36年(1947)10月,聯合國善後救濟總署(United Nations Relief and Rehabilitation Administration, UNRRA)林業顧問藍高梓(Geogo W. Nunn)提出「臺灣之林業及森林資源」報告,林務局的前身──林產管理局根據這份調查擬定開發大雪山原始森林的計畫,並且經過多次踏勘,民國43年(1954)決議修築卡車路開發大雪山,隔年12月28日,大雪山林道正式開工。

林道工程展開的同時,也是伊莉莎白二世時代的開端。1952年2月6日,英王喬治六世駕崩,伊莉莎白收到噩耗之後,沒有流淚,只是臉色慘白又憂慮重重,不久,在肯亞無花果樹頂端即位的新任女王隨即返國;1953 年6月2日,年僅 27 歲的伊麗莎白在西敏寺加冕,大主教賜福予純金打造,鑲著四四顆半寶石的聖愛德華皇冠,「天佑女王!」據估計,當時收看電視直播的英國觀眾高達2700萬人。「我將像我父親般效忠職守,促進人民的幸福和繁榮,並拓及到世界各個角落……我祈禱上帝幫助我,使我得以稱職的履行職務。」

2.

經由大坑、新社進入東勢,再從中橫公路轉進中專一線,中專一線別名大雪山林道、大雪山200林道,是進入大雪山國家森林遊樂區唯一的路徑,林道每五公里設置里程碑,同時標示海拔高度;經過大雪山社區,林道海拔快速爬升,位於26.5公里、海拔1810公尺的橫嶺山隧道,是大雪山林道在民國47年(1958)竣工之前最後完成的工程,全長376公尺,由於隧道內只有一條車道,兩端架設紅綠燈管控車流。

通過橫嶺山隧道,度過大約十分鐘車程,終於望見童年記憶中,一片白霧迷茫裡標誌「大雪山國家森林遊樂區」的界碑;事實上,界碑的造型與朦朧印象中不盡相同,甚至無法確定,界碑是否一直都放在林道31.3公里處,然而,能夠舊地重遊依舊令人雀躍。這時我才發現,界碑同時也是谷關七雄排行第三的屋我尾山北側登山口。

民國48年(1959),「臺灣大雪山林業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成立,直到民國62年(1973)結束營運。14年的伐木歲月,可載運25至29立方公尺原木的卡車穿梭在林道之上,不同於以往太平山、阿里山,或者八仙山以軌道運輸木材的方式,單向通行的大雪山林道分別在5、10、15、19、23、29、35、43,以及49公里處設置管制站,站與站之間透過電話聯繫,每站電話識別鈴聲都不一樣,重車禮讓空車以提升運輸效率;其中,坐落於35公里、海拔1998公尺的收費站即為以前其中一座管制站,收費站旁保留昔日作為地磅站的綠色木屋。

終其一生,伊莉莎白二世造訪全球超過100個國家、地區,以及海外屬地,旅程哩數可以環繞地球42圈。1975年,英女王偕同王夫菲利浦親王首次訪問香港,遊歷維多利亞港、跑馬地馬場、中環,以及香港大學等地;1986年,英女王與王夫結束訪華行程後再度訪港,參觀立法局、滙豐總行、香港體育館,以及沙田新市鎮等地,是歷史上唯一一位造訪香港的英國君主。

3.

下午四點,經過整整一小時的車程,終於抵達矗立在43公里、海拔2275公尺的遊客中心,在此之前,出現在41.5公里處的瀑布吸引我們短暫停留,走進遊客中心,室內懸掛的「目擊情報」看板也留下其他遊客曾經在瀑布遇見山羌的紀錄。民國74年(1985),林務局成立大雪山國家森林遊樂區,早年伐木工作站,則是在民國98年(2009)改建成遊客中心。

大雪山之行臨時起意,蜿蜒無數的林道上,心情時常惴惴不安,抵達遊客中心時,開放參觀時間已經所剩無幾,因此,除了大雪山的文史介紹和早年伐木工具的展示,其餘只能走馬看花;走出戶外,停車場旁豎立的鐘亭,掌握昔日伐木工人的作息,更深山的雪山神木和小雪山天池無緣一覽,索性坐在鐘亭前,一面享用遊客中心內現做的巧克力鬆餅,一面欣賞繚繞山嵐,聚散雲霧裡,海拔2666公尺的鞍馬山時隱時現。

4.

離開遊客中心,回程不趕路,更能夠盡情欣賞大雪山林道沿線黃昏的景緻。建築在林道32公里處的雪山橋,是民國93年(2004)遭受七二水災之後新建,民國95年(2006)完工通車;中午過後時常籠罩的濃霧,使修復工程經常被迫停頓,以灰白色石英砂岩為主,偶有黑色板岩的岩層,機械破裂不易,加上施工腹地狹小,鋼橋構件體積龐大,對物料運輸及現場施工而言都充滿挑戰,工程的艱辛可見一斑。

9月10日,臺灣七日平均確診數上升至34,484例,新冠肺炎在全球肆虐長達將近三年,從起初對於瘟疫的恐懼,人們逐漸開始學習與病毒共存。2020年4月6日,英國新冠疫情爆發的初始,時年93歲的女王伊莉莎白二世罕見地在英國夏令時間晚上八點發表電視演說,期望能鼓舞全英國、乃至於全世界人們的士氣:

“We will be with our friends again. We will be with our families again. We will meet again. But for now, I send my thanks and warmest good wishes to you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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