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懼於Omicron本土疫情,週末國道五號的車流依舊熙來攘往。
1.
根據「台灣COVID-19本土病例地圖」統計,去年坪林區累計確診人數僅有一人,且大流行期間不曾出現確診者足跡,所以和平溪及雙溪一樣,坪林是疫情相對穩定的地方。在坪林市區短暫停留,轉接北42線產業道路,朝人煙稀少的深山邁進。
北42線產業道路又稱作「坪雙路」,兩年前的夏天,曾經藉由這條道路前往灣潭古道健行,而今天的行程,則是一探同樣位於淡蘭古道中路上的景點──貴妃池和闊瀨吊橋。坪雙路路途蜿蜒且岔路紛雜,即便不是第一次行走,仍然不得不在許多岔路口躊躇;不久,公路在獅公髻尾山面前遠離北勢溪,一道馬蹄型的大彎伸向南山寺座落的漁光聚落,山坡上村舍儼然,茶園和芒花彼此宛若拼布般交織,許多途經此地的遊人一如我們,被如繪景象所驚豔,紛紛停下腳步,欣賞滿山的柔美。
2.
當產業道路重新接回北勢溪旁,貴妃池也不遠了。隱藏在小粗坑橋下,由公路旁的福德祠走下階梯,不消10秒鐘,即可見到樹林底下的貴妃池。貴妃池原本是一處秘境,除了公路沿途地圖上的標示,網路上幾乎無法搜尋到相關資訊;然而,最近一兩年由於許多YouTuber的介紹,貴妃池逐漸廣為人知,每逢夏日週末便湧入戲水遊人,想要取景,大概只有寒冷的冬天適合。
貴妃池分為上池和下池,匯入上池的瀑布水量充沛,兩池之間以滑水道般的溪流連接,上池輪廓圓滿,確實就像澡盆一般,下池外型略呈橢圓,周圍生長筆筒樹和姑婆芋,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弟弟走到下游一探究竟,發現並沒有特別之處,又折回上池。上池色澤寶藍,水氣淋漓,酷暑裡的沁涼,在冬日裡卻是絲絲冰凍的感覺。
3.
走出林蔭,回到產業道路,再次感受到蔚藍天空下淺淺的暖意。距離貴妃池不遠,一條小路斜下溪畔,度過跨越北勢溪的思源橋,直行前往灣潭古道的端點──張家莊,左轉則通往闊瀨吊橋。望見思源橋的剎那,弟弟被北勢溪兩岸芒草叢搖曳的光亮所吸引,特地下車取景,佇立橋上凝視許久。
「柑腳坑22號」民宅是左轉道路的盡頭,民宅前的木造階梯通達闊瀨吊橋。得到民宅主人的首肯,我們將車子停放在民宅旁的倉庫,擺放形形色色的農具,倉庫和民宅同樣都是樸拙的土角厝,屋前則是一畦芒花環繞的茶園。巧妙的是,一如到達坪林市區之前,我們在市道106乙遇見的「坪林黃家野薑花粽」,農家都有黑狗守護,而且皆獲得「頭等獎」榮譽。
順著階梯拾級而下,農家在步道兩旁種植數棵木瓜樹,直挺挺的樹幹,樹頂垂掛青澀的結實,造型好似一盞一盞的路燈,再往前走幾步,看見芒草叢外平坦的河灘,弟弟說,出發前農家主人向我們提到,夏天時許多人喜歡到這裡戲水,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走到闊瀨吊橋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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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瀨早期被稱為「濶瀨」,濶,意旨寬廣的水域,瀨,則是代表清淺且湍急的溪水,顧名思義,地名的由來正源自山中有如翡翠般的溪流。從闊瀨吊橋上俯瞰,接近溪床的山壁是傾斜且裸露的砂岩,河灘上遍佈雪白的芒花,水面看似平靜,仔細一瞧,溪石周圍魚群優游,一些形體較大的溪魚,在陽光照耀中散發閃亮光澤。
闊瀨吊橋彼端的「新北市英速魔法學院闊瀨校區」,前身為闊瀨國小,創立於日據大正元年(1912),後來受到人口外流影響,民國74年(1985)廢校,民國99年(2010)轉型為兼具學習英語和親近自然的森林小學。配合防疫的緣故,校園不對外開放,我們短暫停留以後循原路折返,弟弟說,一位現任坪林國中教師的朋友的祖母來自闊瀨,這裡就是她度過童年時光的校園。
闊瀨古道全長約2.5公里,從英速魔法學院闊瀨校區開始,度過闊瀨吊橋,接著左轉進入質樸山徑,沿著北勢溪左岸到達三水潭,與同樣是淡蘭古道中路的灣潭古道及北勢溪古道相連。古道有時起伏,伸展樹枝上的蕨類植物生機盎然,父親更在樹叢中發現舊時開拓耕地所堆砌的駁坎;經過竹林和芭蕉林,因為時間有限,我們在遇見的第一條支流前停下腳步,已覺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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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翠綠山林之外,享受一餐精緻的茶料理,豐富拜訪茶鄉的旅程,其中,水柳腳商圈裡的「十方茶舍」是個不錯的選擇。茶具古雅,精心佈置的植栽能紓解一日的疲憊,父親尤其注意到放置木桌邊緣、小巧玲瓏的文心蘭;此外,有時呆坐、有時躺臥的家貓,時常為店裡增添歡笑。不一會兒,一壺溫熱的包種茶和餐具已經端到桌上。
光顧十方茶舍不只一回,半天筍湯和包種山藥排骨湯的清甜令人印象深刻,相對於茶醬豆腐,梅香豆腐的滋味較為濃郁,茶香扣肉刈包採用融入包種茶的麵皮,包裹肥瘦均勻的豬肉,嚐起來溫潤而不過於肥膩;至於茶油雞和茶香煎魚則以茶油料理,茶油或許無法替菜餚提味,卻可以緩和魚肉厚重的口感,搭配茶油麵線或者肉臊飯,啜飲包種茶潤喉,齒頰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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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大陸西安、天津,以及河南省多個城市因應新冠疫情實行封鎖,傳染力極強的Omicron變異株,更在世界各地陸續創下單日確診新紀錄:3日,美國單日新增確診突破百萬例,更在10日新增至少143萬人確診,自全球大流行以來前所未見;歐洲新一波疫情高峰從英國漫延至西歐和南歐,澳洲累計確診人數突破百萬,且持續迅速升溫。世界衛生組織表示,新冠肺炎大流行「還有一段路要走」。
時逢坪林藝術燈節,橫跨北勢溪的坪林舊橋和坪林拱橋張燈結綵,坪林老街沿線的樓房懸掛成串的紅燈籠。縱使街上人潮稀少,入夜後的寒風刺骨,山村年節氣氛卻更顯濃烈,街角「坪感覺」餐館裡的廚師在蒸氣氤氳的廚房裡忙碌著,門廊外的看板趣味橫生:
室外保持1公尺(約10隻茶壺),室內保持1.5公尺(約15個茶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