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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舌鳥.古市古墳群】
2020/06/11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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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是日本重要的一年,德仁即位,年號「平成」31年、「令和」元年,而位於大阪的「百舌鳥.古市古墳群」正式登錄為世界文化遺產,是日本第23個世界遺產。古墳建於4世紀後半到5世紀後半,範圍包括百舌鳥與羽曳野市、藤井寺市在內的古墳群,其中堺市古墳群稱為「百舌鳥古墳群」,羽曳野市、藤井寺市兩地的古墳群稱作「古市古墳群」。「百舌鳥·古市古墳群」方圓約4公里,曾有100多座,現僅存49座,其中「大仙陵古墳」(大山古墳)被認為是仁德天皇陵,是日本最大的古墳,據稱也是世界最大的陵墓,與胡夫金字塔、秦始皇陵墓並列為「世界三大墳墓」。

日本總共有23個世界遺產,但大阪府直到2019年7月才出現第一個世界文化遺產,因此讓我萌發了參觀古墳群的念頭。今年1月22日我們的首發日本行(應該也是唯一),隨興選定大阪後,直到入住國家有形文化財「Citadines Namba Osaka」(1928完工、2020年1月20開幕)才確定行程為大阪府堺市古墳、山崎和奈良,不過也發覺行程意外的完美,粗略概括了,8世紀的奈良時代(歷史時期)、16世紀的山崎之戰(「決定天下的天王山」)、3-7世紀的「古墳時代」,小旅行包括了上中近代日本史(自嗨的說法)。

「古墳時代」約在西元3-7世紀前後,顧名思義,那時建造了很多大型墳塚,長度由數公尺到四百公尺不等,目的是用以埋葬位高權重者,另外也由建造巨大的古墳來宣示自己的權力。古墳的式微,一說於7世紀進入奈良時代後,朝廷公佈薄葬令之故,一說是佛教傳入日本,依據佛教思想,埋葬方式改為火葬方式,而淨土思想取代古墳思想,也開啟了佛教建築的時代。

古墳的分布基本上遍及日本本州島南部,以奈良、大阪為主(北海道則未發現),但大規模的古墳則集中在關西地區。現存最大的前方後圓古墳就是位在大阪府堺市的「大仙陵古墳」,前方後圓的古墳全長約486公尺,外圍更長達2,850公尺,面積包含壕溝(護城河)總共有47萬平方公尺,墳丘外圍還有十多座被稱為「陪塚」的小型古墳,墳墓周邊修建有大約2.8公里的環狀道,步行一圈需要1個小時。

日本平安時代的律令條文《延喜式》將「大仙陵古墳」命名為「百舌鳥耳原中陵」,目前日本宮內廳將其認定為第16代天皇仁德的陵墓,因此也被稱為「仁德天皇古墳」(仁德天皇逝世於399 年)。關於"百舌鳥"地名的起源,《日本書記》記載:「此地原稱為"石津原",在建造仁德天皇墳墓時,施工隊伍中跳進來了一隻鹿,並立即倒下死去。不久,鹿的耳中飛出一隻百舌鳥。由此將地名改稱為“百舌鳥”」 (百舌鳥俗名紅頭伯勞) 。

古墳是日本獨特的建築,有很多形狀,其中以鑰匙孔形的「前方後圓墳」古墳最常見,「大仙陵古墳」即屬於這種類型。其他還有像是,兩頭都是圓形的「圓墳」、正方形的「方墳」、兩頭都是矩形的「前方後方墳」,「八角形墳」以及「車型」等古墳。古墳的方向並沒有嚴格的規定,例如,「百舌鳥·古市古墳群」裡,所有的古墳圓形的一頭都朝向北方。在古墳出土的陪葬品中以「埴輪」(陶土製成的陪葬物)和銅鏡最引人注意,仁德天皇古墳的「埴輪」約2萬件。關於神獸鏡(銅鏡),日本考古學家將之分為三類,包括,三角緣神獸鏡、畫文帶神獸鏡及平緣神獸鏡;關於「埴輪」,依形制風格分成「圓筒埴輪」和「形象埴輪」,有意思的是,這種陪葬物不是放在墓裡,而是排列在墓外,據猜測或許有保護死者的作用,而從家形埴輪可以看出早期的建築房頂有山形、寄棟、歇山式等,神社建築也出現在這時期;作為墓室裝飾的壁畫和淺浮雕是日本最早的繪畫。

4世紀的大型古墳主要集中在奈良,5世紀移向大阪,7世紀式微,這與大和王朝的興衰歷史相吻合,大和時代為日本史上的第一個統一政權,在此之前的日本為部落政權。大和地區的前方後圓墓制最早出現在4世紀,以後逐漸向四周擴散成為定式,依地理位置來看,是從大和國傳播到河內國,仁德天皇的大型古墳就建於河內國地區,隨後在5世紀傳到除了東北地方之外的日本全境。雖然通常認為前方後圓墳墓制的傳播,是大和王權對外擴張導致的結果,但也有人認為是文化交流與傳播的緣故,與政治影響沒有任何關係。不過,有意思的是,從5世紀至6世紀,在整個朝鮮半島也都有發現這些前方後圓墳,至於這些古墳是朝鮮人還是日本移民建立的,到今天還是沒有定論。

日本早期歷史記載一度是個空白,自奈良時代才進入歷史時期,之前的《古事記》是有如神話傳說的史書,不過,要知道日本的古代史可以從中國史書瞥見,在《宋書.倭國傳》記載了,“倭王武的祖先進行了統一國家的征伐戰爭”,應對日本,當時(4世紀中期)大和政權結束小國割據的林立局面,但是日本列島的統一不是大和地區國家的勝利,而是來自九州地區的國家政權(邪馬台國)東征。

統一國家後,前方後圓的墳制擴大到各個地方,這個時期,中國大陸和朝鮮半島的渡來人相繼將先進知識、農業、鐵器、土木等技術傳入日本,「百舌鳥·古市古墳群」所在的這片區域,正是中國大陸和朝鮮半島的交流窗口,因此受到大量的中國和朝鮮文化影響,所以古墳時代是日本古代史很重要的時期,透過陪葬品可以拼湊出日本人的生活,且日本沒有完整的歷史、天皇的血統問題至今無解,挖掘古墳或許可以解開一些疑問,但是日本宮內廳認為天皇陵墓是神聖不可侵犯的禁地,是皇室固有的財產,所以不允許挖掘皇室古墳。

順帶一提,翻讀日本最早的史書《古事記》(完成於712年)時,發現在這本書的“卷上”提到,邇邇藝命嫌棄石長比賣醜陋而將她退婚後,天皇就注定壽命雖如木花一般繁盛,但也失去永生,所以天皇既是神,同時也是人,從而開啟萬世一系的天皇繼承制度,或許因為人皇誕生了,所以在《古事記》的“卷中”,開始出現「御陵」名詞。

話說,雖然我們是特別到堺市去看古墳,但是在古墳區只看到一座座山丘和土堆,其實是看不出個所以然的。不過,在《一個人的心旅行》這本書中,作者卻提到百舌鳥古墳群是擁有強大能量的場域,逛膩了大家都去的景點,可以來趟古墳巡禮,讓心靈充滿能量!

說點題外話,寫這篇時,生活屢發生一些讓我懷疑人生、覺得很ㄚ雜的情緒波瀾(真不該寫古墳的說),影響所及,寫的過程很卡,雖然把古墳寫得有點不知所云,但還是想要做個ending按下停止鍵,人生翻頁繼續下一段書寫。而在回顧照片時,看到一張老人與狗的場景,那是在前往古墳區途中拍的,黃昏、天色安靜、寂寞,我想,那麼靠近死後世界,人會不會活得更清醒、更有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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