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這張我拍攝的飯前禱告照片、攝於幾天前。

底下這篇本人的拙文，刊載於34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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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人》

 

              公園中，一群孩子們正熱烈地在玩球。有個小男孩

和他母親散步經過，被這些快樂嬉鬧的聲音吸引，忍不

住駐足觀望。

            小男孩那觀望的神情是那麼專注，以致於他的臉蛋

和脖子漸漸歪斜成四十五度，還咧著一張可愛的小嘴、

傻傻地微笑著。 我想，小男孩一定是把自己放入了此情

此景。(這小男孩，正是當年五歲、特愛看人的我的寶貝兒子！)

          全世界每天有成千上萬的人晚飯後坐在電視機前看

新聞、電影、或是特別節目。

          人生如戲，人愛看戲的心態是從愛看人來的。

          十九世紀初期浪漫派散文家哈茲立特曾寫道：「人

們常熱情地聚在戲院觀賞悲劇；但若是隔街有個人要當

眾被執死刑，保證那天戲院裡唱空城計。」

          哈茲立特在這裏所描述的心態或許是另外一回事，

然而他所說的那種「人們愛擠在群眾中看熱鬧」的天

性，實則同出一轍。

          我也是個愛看人的人，我愛看人的程度有時甚至超

過愛看戲。

          讀大學的時候，常獨自去咱家附近敦化北路的〈學

苑〉看電影；有時候銀幕上情節引人，我還會在微暗的

燈光中、偷看一下坐我右邊那個陌生人的反應與表情。

          由於我總是選擇坐在最左邊走道旁的第一個座位，

有一次入迷到連掛在左邊椅子扶手上的包包讓人給順手

牽了去、我都不知道...

          另外，我還有個毛病，就是當我和人們一塊兒禱告

時，我總會偶爾情不自禁欣賞一下人家的表情。丈夫、

女兒、兒子、我的父母親、我教會的弟兄姊妹…都被我

「偷看」過。

        有一次我和丈夫探訪一位越南華僑女士，她忽然要求

我們帶她一塊兒讀經，丈夫趕緊忙著翻聖經找經節，卻

聽見這位國語不順、聖經也不熟的姊妹和氣笑道：「我

們來禱告先。」丈夫一疊聲是的、是的，並請她來帶領

這開始的禱告。

          只見老姊妹含笑順從地閉上眼，憨厚樸實尚未戴上

假牙的口唇開始輕輕地啟合翕動，卻是完全未出一聲。

(或許她是在用越南話或是廣東話禱告？)

          在她敬虔謙卑的臉上，散發出一種莊嚴令人尊敬的

氣質。

          雖然那一次我並沒有閉眼合手，但我深知我們同心

的禱告、已經上達天聽。而老太太那張敬虔禱告的臉，

深深地震撼著我，使我感受到地上兩三人同心禱告的甜

蜜，以及聖徒在地上合力捆綁撒但的巨大力量！

          人看人，有時真可以看出許多積極的果效來。輿

論、榜樣，以及對英雄的共襄瞻仰、對奸賊的敵愾同

讎，都是正面的例子。

          至若今天社會裏，許多年青人中了惟利是圖的商人

之圈套，耽迷於充斥市場的暴力、打鬥、色情、人氣...

被蠱惑成為「人看人」的奴隸而不自知，乃是今日世界

的一大悲哀。

         許多基督徒會唱高調：「你要看神，不要看人！」

        Well, 就算看神、不也是因為看見了那展現在人們身

上的基督嗎？要不然怎樣，難道是要注目在十字架上的

那個木頭或金屬的偶像？

          難怪有一位初來教會的年青人聽說叫他不要看人，

他十分迷惑地問道：「不看人，那要看甚麼？」

          連主耶穌在世時都講明了，人看見他，就是看見了

父。使徒約翰註解得好，若不是在父懷中的獨生子將天

父表明出來，沒人能看見父神。

         

          甚願人們也能在我們身上看見基督！

       

          上帝是靈，不是偶像或物體；聖經告訴我們，人非

聖潔，不能見上帝的面。

 

          看上帝，要用敬畏的眼光；看人，要以憐憫的心

腸。甚願我們常在耶穌基督裏被熬煉、如同銀子被煉得

純淨...

          當所有不屬基督的雜質都漸漸沉澱，那位煉銀者我

主的榮美面龐，就會慢慢反映在你我的臉上。

         

            看人，又何妨？

 

本文刊載於導向雜誌 1991 年

【附記】：

日昨偶讀格友承啟人大作，

讓我憶起本人34年前寫的這篇拙文。

至於下月底飛往舊金山；真的，我也是去「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