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的普通車

今年中秋，颱風來攪局，讓很多預備出遊、郊外烤肉、賞月的人掃興，

不過剛好可以在家，悠閒的過中秋，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說到中秋，他想起二十多年前中秋夜，從台中坐火車到嘉義的經驗。

那年是淡水線停駛的那一年，他和高一時的同學一起去坐了

最後一班的淡水線，那是可以開窗的普通火車，

他愛上普通號火車大概也是那一陣子的事，

高一時，他同班同學中有一位名字跟他相差一個字，

他們成為好朋友，高二那年一起轉學，他轉到嘉義，同學轉到台中，

第一個學期的中秋前夕，他去台中找同學玩，那時台中的第一廣場還很熱鬧，

他參觀了無緣的校園，還去了一趟後來的母校中興大學，

回到同學宿舍已半夜，住宿在外一切隨性，

第二天就是中秋節，回嘉義時時間也晚了，他搭上傍晚的普通號火車，

在人數稀少車廂裡，挑了窗戶邊的位子，

他喜歡開著窗，讓慢車外的輕風拂在臉上，

隨身聽聽著當時偶像歌手的錄音帶，

他還記的歌名有一首，紙上的月亮，

多年後他還曾經試圖尋找原唱有沒有CD可以買，

他懷念那時的風光，一路上歌聲滿懷，

晴朗天空下月亮分外明亮，快到嘉義時應該是晚餐時期，

那時好像也沒這麼盛行中秋烤肉這回事，

倒是放鞭炮特別多，那是我見過僅次於過年時特別多的鞭炮，

加上不時出現在遠方的煙火，路過鄉間田邊時，

偶爾還有一兩支沖天炮衝進車廂內，因為車箱人少倒不覺得危險，

雖然是回學校的宿舍，那些剛認識的寢室同學，

說不定早已打開課本，苦讀，不過就像過年回鄉下一樣，

覺得要團圓的氣氛特別濃，照慣例他也會到電信局門口，

在一排公共電話亭，挑個喜歡的，與他在台北的大眼同學，

閒話到深夜，他想到，後來在坐上普通車都是單人出遊，

在傍晚時分，當輕風拂上，他總會想起，那一首，

紙月亮

當月亮穿過黑暗爬到窗口　

當思念一夜之間變得冷清　　

一種被冷落的哀愁　總會湧上心頭
充滿思念的夜　從你走後

我曾經劃個月亮掛在窗口　

不願讓陽光刺痛思念中的夢
假裝每一個白天　也能靜靜想著你
把白天也變成　等你的夜

紙上的月亮　會越來越孤單
我把我的淚痕　點綴成星光
紙上的月亮　會越來越蒼白
我褪色的淚痕　依然帶著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