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本書作者在全球最流行趨勢導向的產業裡工作了超過20年,他所帶領的「孩之寶」(Hasbro)設計團隊打響許多兒童及青少年市場品牌,近年該公司最膾炙人口的作品則是和電影《變形金剛》合作開發的機器人玩具。在設計圈內,由於馬杜斯常被各界問到關於設計的未來趨勢或以此議題應邀發表演說,使他在美國設計界享有「趨勢獵人」的美譽。
設計就像性愛……
設計就跟性愛一樣。我敢說,性愛是一種服務,你仔細想想看…它很私人、而且因人而異。人之所以設計、創造,那沒說出口的驅動力就是一個不自覺的過程,其中包含了各種刺激的感覺,但我們卻很少深一層去思考這些複雜的感覺。從這角度看來,設計真像是一種迷信,很詭異,我知道。這就是為什麼對那些非創意人來說,設計就像一團謎,還有企業人資部門為什麼不願意插手考核任何創意人的原因。它太過私人、太主觀,也太混亂了。
跟性一樣,設計也是與生俱來的,然而它有一部分也需要經過學習,透過實驗或與同儕互動,你學到一套複雜的元素,擁有這套元素之後,你不需要別人的建議或知識,就能在自己心裡處理這些元素,因為沒有人會解釋給你聽,而靠你自己的力量你才能明白這套元素如何取悅你。這些最終將決定你的風格。
如此一來,你的設計讓你變得獨特。它會貫穿你的生活,讓你幾乎聽不進別的東西。在我們的文化裡,我們鮮少討論設計的成因,只由我們的母親或老師用很淺顯的方式解釋給我們聽,但他們從來不知道要如何評估設計的好壞。相反地,他們會說,「噢,親愛的,你真棒,真有天份!」然後那張有六隻腳的小狗圖畫紙就會被貼在冰箱上,讓我們從孩提時代就加深這種「嘿!我一定很擅長畫畫!」的想法,只是有哪個大人會對這種個人化的表達方式給予負面評價呢?
想想其他需要天份的領域,如運動或音樂。就算是個孩子,當我們沒選上棒球隊或在跟不上節拍器時被鋼琴老師用尺敲打我們的手指時,我們也會知道自己的創造力有限。但在視覺藝術上,大家的回應總是比較模糊,沒有人會嚴厲地批評個人想像出來的東西,尤其是這種無法靠測驗來衡量的技巧。難怪會有這麼多人在設計界裡苦苦掙扎啊,當個人表現與考核在我們的職涯裡扮演關鍵角色的時候,卻沒有人真的了解設計,更別說是考核或評論設計了。
不只創意的來源是個謎,我們為什麼要設計也一樣不為人知。不管驅使創意表現形式的力量是什麼,它私密到連我們自己也很少完全對自己坦白,對別人來說更是一道啞謎了。但我不認為未來創意的來源會有所改變。拿性來打比方吧,你能想像在會議室裡考核一個人的性能力嗎?大部分人大概都會很悲慘地落敗吧,因為要討好每個人是不可能的事(至少沒辦法一次討好所有人)。不管原因是什麼,我們就是要設計。我對這件事完全沒意見,我真的不在乎為什麼我要設計—我就是需要做設計而已。
我這樣掙扎不休的動機之一就是有時候會有創意人說他們「卡在軌道裡」了。他們常問我,「我要怎麼做才能跳出來?」也許我跟別人不一樣,我從來沒有被卡住的感覺。有時我會想,問題並不在於軌道,而是在軌道經過的路面、在行駛在軌道上的馬車裡,或在那匹在前頭拉車的馬身上。像軌道這種微不足道的小東西應該卡不住一個想要往前衝的創意人。但瓶頸的確是有的,它們會找上我們之中那些正在經歷無聊又無窮無盡、一點也不能讓人興奮的同質性的人。
「被迫創造」其實正是問題所在;更精確地說,被迫依照別人的要求進行創作,被迫參與那些我們不重視而且幾乎不刺激的專案。會有卡住的感覺只是要讓你知道你覺得很無聊,而且你的工作一點也不刺激。創意人只有面對刺激和意義才能蓬勃發展。如果你想要自己的作品有點意思又不會令人生厭,那到沙灘散步找靈感是沒用的,只有在生活裡做出重大改變才能給你啟發。既然設計是我們DNA的一部分,我們只能接受自己的命運,開始好好做設計,那麼別人就能了解我們能提供他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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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麥特‧馬杜斯新書《設計未來》,鄭詠澤譯,原點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