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捌章
離開墨香宮的庭瑜,獨自走在皇宮的石頭路上,有黑有白的石頭路,看起來十分獨特。
她,就是在這遇到四表哥的。
那風流倜儻的瀟灑風姿,她仍無法忘懷。
她知道,若是因為那個叫斐語墨的女子而放棄,表哥是永永遠遠不會愛上她的。
她一定要讓表哥的心,為自己醉倒。
那個叫做斐語墨的女子,若是執意與她搶奪表哥,那也休怪她無情。
她對表哥的情意,誰也比不上的。
更甭提那個認識表哥沒幾天的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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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同時,和皇兄及語墨在御花園散心的脩程感到有些不適的顫抖了一下。
奇怪,明明就沒有風,他怎麼感到有一陣寒意襲來?
真是奇怪了。
「脩程,沒事吧?」
一旁的脩陽關心的問著,他可捨不得這個皇弟受風寒。
「嗯,沒事。」
說完,脩程繼續走著,一邊將目光投向旁邊的牡丹。
母后,最喜愛的就是牡丹了。
無論是它的姿色亦或是香氣,總能令母親再三回味。
或許是耳濡目染吧!他自幼就喜愛牡丹,時常跟著母后到御花園這兒賞牡丹。
「脩程,可否請人拿古箏上來,放在那涼亭中,我想奏一曲。」
語墨向脩程請示。
也許是有感而發,她想替眼前的花景演奏一曲。
「來人,拿古箏來。」
脩程喝令著一旁的僕役。
語調中,有種說不出的威嚴感。
「諾!」
不出多久的時間,一台古色古香的古箏便擺放在那涼亭中。
語墨輕輕坐下,掃視並且撫摸那古箏。
這古箏,給她了另類的感覺,似愛又似恨,她不難想像上一個用它的人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演奏的,那樣充滿著愛恨情仇的情緒,令她感到嘆息。
那人,想必應是為了什麼所苦吧。
她用指尖輕輕彈奏古箏,一首詩詞脫口而出:
絕代只西子,眾芳惟牡丹。
月中虛有桂,天上漫誇蘭。
夜濯金波滿,朝傾玉露殘。
性應輕菡萏,根本是琅?
奪目霞千片,凌風綺一端。
稍宜經宿雨,偏覺耐春寒。
見說開元歲,初令植御欄。
貴妃嬌欲比,待女妒羞看。
巧類鴛機織,光攢麝月團。
暫移公子第,還種杏花壇。
豪士傾囊買,貧儒假乘觀。
葉藏梧際鳳,枝動鏡中鸞。
似笑賓初至,如愁灑欲闌。
詩人忘芍藥,釋子愧梅檀。
酷烈宜名壽,姿容想姓潘。
素光翻鷺羽,丹艷赩雞冠。
燕拂驚還語,蜂貪困未安。
倘令紅臉笑,兼解翠眉攢。
少長呈連萼,驕矜寄合歡。
息肩移九軌,無脛到千官。
日曜香房拆,風披蕊粉干。--《牡丹--白居易》
曲畢,那婉轉悅耳的歌聲,還有如餘音繞樑般,環繞在眾人耳旁,久久不離去。
聽完,諸位皇子都開始拍手,替語墨精湛的演出鼓掌。
「多謝各位厚愛。」
語墨優雅的笑了笑,微微行了個禮。
「既然墨墨會彈奏古箏,那,這就贈與妳吧!」
脩陽展開手中的折扇,扇了幾下,提出建議。
「贊同!」
脩雅難得有機會插上話。
語墨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這也好,她也有好些日子沒有彈琴了,之前的那台也一起被燒了,反正那本來就是蕭叔為了討好娘才忍痛買下的市場便宜貨,燒了也無所謂。
而且她感覺到——這古箏和她很合得來。
演奏樂器,講究的是人與樂器的契合度,人若懂樂器,便可以隨心所欲的演奏,而不受控制,如今,有了和她合得來的樂器,想必她的琴藝就能更往上一層樓了。
「來人,將古箏放置到墨香宮。」
脩程再次喝令道。
這時,語墨才赫然發現,原來……在這種時候脩程才會露出好似帝王般權威的一面,和平常嘻嘻哈哈和她打鬧的樣子,截然不同。
果然……終究是不同的。
皇室的人是不能和她這般平民相比的。
她明亮的眼眸黯淡了許多。
「在想什麼?」
脩陽問。
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瞳,彷彿能夠看透一切。
「身份的間隔。」
語墨說出。
「這,」脩陽微笑。「有什麼好想的?若父皇當初沒有打下這座江山,今日我們也是庶民。」
語墨恍然大悟。
是啊!若非伯伯肯打下江山,他們怎會有如此顯赫的家世?
而誰又知曉,打下這江山要費多大的心血?
有付出,才有回報。
「脩陽,謝謝你的解釋。」
語墨笑著,眼中的黯然已全部散去。
「不用客氣。」
脩陽依舊微笑。
然後,繼續欣賞著御花園的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