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肥貓,人人喊打。門口的野蠻人一書,寫的正是上個世紀八O年代的肥貓宗師,羅斯強森的故事。這本書寫了好幾個和強森有關係的美國企業的發展歷史,也點出了八O年代併購風氣盛行之下,美國企業文化的墮落過程。
其實強森的形象,倒是蠻符合大多數人對成功者的定義:光鮮亮麗,八面玲瓏,特別會花錢,過著豪華奢侈的生活,而且一路往上爬。他的成功,與其說是他的能力優秀,不如說是他討好董事會成員的功夫了得,擅長拍長者馬屁。威爾森是羅斯在他領導的納貝斯克被雷諾煙草併購當下的上司。這個人做事一絲不茍,講究流程,認為一切只要照著流程走就能把企業帶到完善,不過董事會不喜歡他。僵化的管理,讓企業失去活力,也在競爭對手的攻勢下左支右絀。篤信組織再造,創意十足的強森,在成功竄位之後,他的改善又是如何呢?除了引進一批晚上通宵喝酒聊天的歡樂拍檔,以及高薪聘請的知名運動員代言人之外,他幹過的是那種,把整批的上司部屬職務對調,又或是讓員工的工作位置大搬風,把整批的員工趕到擁擠不堪的大樓辦公,然後讓原本的大樓空蕩蕩的。為了創意而創意,強森的作風一樣是搞死一堆人,只不過他對董事會成員的薪酬給得特別慷慨,所以人緣比較好。如果雷諾不是現金多得花不完的煙草公司,這企業這麼折騰下去,早就經營不善了。不過還是經營不善,所以股價低迷。
接著就是這個真實故事的主要情節,融資併購。因為股價低迷,領導團隊找華爾街的投資人以現金買下企業全部流通股份,讓公司下市,處分公司的資產並進行預算與人事的精簡以減少支出,進行組織再造提高獲利能力之後再把公司賣掉,賺取暴利。LBO(融資併購)未必然能帶給投資人報酬,有競爭時出價太高不一定能賺到錢,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許多員工的工作不再受到保障,以及參與執行LBO的經營者團隊幾乎總是會得到極大的好處。可以說是一種變相的貪污吧,不過肥貓的行為本來就是合法與非法邊緣的貪污了。強森已經過得夠滋潤了,其實沒有必要再冒險去做這件事。但是他還是做了,不安於現狀的個性讓他想冒險,對股價被低估的不滿或許也促使他那麼做。最後的收購價,股東是贏家,這個史上最大規模的融資併購案多方競爭下,比最初的股價高出一倍以上。不管怎麼說,這些個經營者及董事會的成員,對股東權益的維護還是站在一個公正的立場上的。被犧牲的只有基層員工和基層的管理階級,不過這似乎是美國的生態吧?
讀這本書的最大感觸是,美國許多企業最早也是克勤克儉的,換了光鮮量麗的經營方式,就像強森只要營運不見起色就花大錢搞行銷一樣,往往不能解決問題,只是徒增表面虛浮而已。企業經營的目的是什麼,成功又是什麼,這實在是個很好的問題。如果只是為了經營者的面子,一堆聰明人聚在一起幹蠢事,把江山拱手讓人,就見怪不怪了。把唯利是圖的華爾街投資銀行家當作是門口的野蠻人,這形容可真是妙啊,就像過去匈奴去蹂躪歐洲一樣,那些帶來高報酬率的投資銀行,扮演的似乎也是拆毀許多優秀的企業的門口的野蠻人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