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今年3月在上海搬新家以來7個多月，我總共住家的時間不到兩個月。這一次回到上海已經是4個月的睽違。 

昨天晚上往地鐵站的方向，走過一家小餐館的時候，正在跟老公說話。轉頭看到館子門口幾個夥計朝外站著，其中一個衣著比較整齊的男子，好像沖著我們禮貌的點頭打招呼。我問老公，‘那個人是跟你打招呼嗎？’他說，‘是的。’我問，‘他認識你嗎？’他說，‘認識。那個人是老闆。’我問，‘你常去吃嗎？’他說，‘只吃過一次。’我說，‘只吃了一次，他怎麼會記得你的？’ 

原來那一天老公點了飯菜，飯都吃完了，點的一道菜久久沒上。老闆看到老公靜靜的等了老半天，自己覺得抱歉，而且驚訝老公脾氣這麼好。如果換別人早就拍桌子罵人了。老闆一邊生氣的對夥計發火，一邊端來一盤免費小菜。 

我知道老公一向彬彬有禮的書生樣子，總覺得他一副吃虧被人欺負的模樣。如果碰到服務不上道的店家，老公很少會計較，我如果逮到機會教訓人，老公一定會覺得尷尬，趕快躲開。這是第一次聽老公說，原來人家小館子對文明顧客還是很在意的。 

我想起四月底回上海第二天早上，我去小區的健身房附設餐廳吃早餐。那時已經10點了，我想起來問服務員，是不是過了早餐服務時間。服務員禮貌的說沒有關係。後來確定我是誰的太太後說，‘你先生人很好，所以不管什麼時間來，我們一定服務。’ 

記得剛來大陸的時候，我對老公在外面的脾氣好表現很不以為然，總覺得他容易吃虧上當。我常說他吃虧了，他就回答說，‘你不是說過吃虧就是佔便宜嗎？’我只能啞口無言了。

雖然知道吃虧就是佔便宜的道理，坦白說，我若發現自己吃虧的時候，直覺反應還是會很懊惱。難怪老公說我這個基督徒尚待努力。 

最近間接聽到一個不熟的朋友的故事。她發現有一個海歸同事能力、經驗都不好，但是透過強有力的家庭背景得到工作，工作階級不見得比別人高，但是薪水比別人高，這個朋友很不滿這個同事。我認同這個朋友的心情，說給老公聽。 

老公說，他現在瞭解社會上有很多的問題，就是因為很多人都是不能容忍引起的。譬如這個有後臺的海歸，公司願意高薪聘用她，她必有可用之處。我說的這個友人能力好，已經得到上級的肯定，還要跟別人的特殊關係慪氣，真是何苦。 

老公說得很有道理。我想到‘有容乃大’四個字，但是想想也不能一概而論，我故意說，‘眼睛怎麼可以容下一丁點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