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台灣一個月﹐雙 J 回來了。和她們的乾爸去接她們﹐在機場看到她們﹐遠遠地就向我跑來喊著“爸爸”。好開心看到她們﹐一下子分不清誰是誰﹐J2 給我看她嘴裡的“國民黨”棒棒糖﹐我才確定那是 J2。

那晚﹐她們睡不著﹐我就陪她們玩。爬上爬下﹐騎馬﹐抱來抱去﹐玩兒得不易樂乎﹐直到凌晨四點多﹐她們累了才睡著。我也請了幾天假﹐在家陪她們調時間。

我跟她們說了三年半的國語﹐也沒聽她們說幾句。回台才一個月﹐她們就變成了國語人﹐尤其從來不會說國語的 J2﹐ 完全講國語﹐而且每一句都加語祝詞。譬如“姊姊又生氣啦”﹐“爸爸眼鏡不見了啦”。兩個人拿起電話﹐是說“喂”而不是“哈囉”。他們講國語的音量比講英文時大一倍﹐尤其是 J2 小手叉著腰講“你們在幹什麼呀﹖”的時候。她在公園看小朋友玩水﹐就這樣跟美國小孩講國語﹐害我笑到不行。

一個月不見﹐突然發覺她們說話是很完整的句子了﹐突然冒出來的話﹐讓我哈哈大笑。現在我用兒語跟她們說話﹐反而覺得好笑。這幾天我也在改習慣﹐用一般說話的方式跟她們講話﹐雖然不清楚她們懂不懂。

她們變瘦了﹐在台灣沒有正常吃﹐東奔西跑﹐也沒睡好﹐也感冒了。帶回去的醫生給的藥吃完了﹐在台灣的醫生給的藥﹐可能強了一點﹐看她們的反應﹐就沒有再給她們吃。

她們回來的第二天﹐天氣潮濕﹐前晚和小朋友玩兒得太兇﹐就這麼巧就給我碰上這來得不是時候的小雨﹐一起床﹐我確定閃到腰了﹐動彈不得。上次是四年前﹐母親坐在輪椅上﹐我拉著輪椅上階梯的時候。一直以來﹐每個星期我都用按摩椅背按摩﹐可能最近小孩在台灣﹐掛網時間太久﹐完全忘了按摩這回事。痛苦地換衣服去看醫生﹐J1 在一旁靜靜地看﹐換好了﹐我才發現她垂著兩行淚。忍著痛蹲下來抱著她﹐她用國語說“爸爸不要去街街”﹐我讓她吹我的腰﹐跟她解釋爸爸現在很疼。

腰疼﹐但是抱小孩還是不能免。這幾天﹐真是雪上加霜﹐她們一直要爸爸抱﹐從前也沒這樣。J2 夜裡起來幾次﹐非要抱她不可﹐來回幾次還真折騰。她們三更半夜就醒了﹐只好陪她們看DVD﹐一夜﹐我睡不到兩個鐘頭。一大早﹐有人一直親我的嘴巴﹐我半夢半醒地想著﹐早上還在睡覺的口氣﹐怎麼可能有這麼好康的事。又一直剝開我的眼皮﹐我只好睜開眼睛﹐看到天使笑容的 J2 在親我的嘴巴。我太睏了﹐就讓她趴在我身上睡。

出了太陽﹐帶她們出去走走晒晒太陽﹐很反常地﹐J1看到陽光就要抱﹐後來我試著走陰涼處﹐她就不要我抱了。不知道是她們長大些了變得較有個性﹐還是因為不舒服﹐兩姊妹變得很愛生氣﹐沒事就哭給我看。或許一趟遠門﹐對小朋友來說太辛苦了。帶她們看了醫生﹐醫生說她們喉嚨發炎﹐尤其 J1 還嘔吐了幾次。還好她們對吃藥意外地非常合作﹐我說“來﹐吃苦苦”﹐她們倒很乾脆地吃了﹐還笑著說“藥好苦”。

這幾天吃飯﹐真是讓我在吃忍心丸。J2 胃口不錯﹐吃得精光﹐J1就一直含在嘴裡﹐然後又吐出來﹐不要吃﹐已經瘦巴巴了﹐卻只肯喝牛奶。本來吃午飯好好地﹐朋友電話打來﹐接了電話回來﹐兩個人就已經跑下來玩了。怎麼叫都不肯回來吃飯﹐要看電視﹐要玩球。忍了半個小時﹐我把電視關了﹐球沒收﹐把她們抱回來吃飯。J2坐好吃飯﹐J1不肯回來在掙扎﹐我的腰也受不了﹐就放她下來﹐我跟她說“隨便妳”﹐我就回飯廳了。

J1回來飯廳﹐哭得悽慘﹐我一直抱著她﹐親他﹐說她乖﹐爸爸愛她﹐可她那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我﹐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串串的眼淚﹐我想劉雪華小姐的金鐘獎﹐應該轉發給 J1 才對﹐爸爸眼中從小就是特堅強的 J1 這些天變得愛哭了。

下午帶他她們去公園玩﹐朋友說﹐他們家的小孩子不吃飯的話﹐時間到了就沒收﹐讓小朋友餓幾次﹐他們下次就不敢了。可我就是沒有那個勇氣餓她們的老爸爸﹐只要她們肯吃﹐什麼都好說﹐所以每次吃飯時間就讓她們得逞了。

在公園看她們活蹦亂跳﹐別的小孩好奇地問她們是不是雙胞胎﹐看她們不管人家有沒有聽懂﹐就跟人家國英混用的樣子﹐也覺得好笑。怎麼跟那兩個特有“個性”的小孩又不一樣了﹖

她們睡覺都一定擠到角落﹐這有什麼心理學的解釋嗎﹖

我不確定這是 J1 還是 J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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