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路仁教授】

勞工與教師團體將上街，抗議退休福利縮水。可退休制不改，十多年後退休基金破產，年輕一代的退休金跟誰拿？各團體要政府到時負責，但台灣政府已負債累累，如何賠錢給下一代？因此，許多團體改口要調高企業稅，以救退休基金。

大政府、高稅率是左派，小政府、低稅率是右派，「左派」於是變成台灣救命丹。「台灣為何不學歐洲以高稅率養福利？」在某次遊行有人高喊，群眾情緒沸騰，可帶頭者過於樂觀，因台灣與歐洲不同。

旅遊過北歐的人，都會震撼於地廣人稀。「地廣」是資源豐富，讓產業生根以餵養「人稀」。瑞典汽車、傢俱聞名世界，是靠技術與優質鐵礦、森林木材結合，因此政府增稅，產業難移走。相反地，台灣地狹人稠又無資源，靠的是毛利微薄的代工業，增稅後不少產業會連根拔起。

不增企業稅，可否提高所得稅？台灣與歐洲又不同。歐洲多語言又多文化，德國提高富人稅，富人移民瑞典、法國、西班牙，都會面臨語言文化隔閡、子女教育等複雜問題，最後仍留德國。相反的，台灣卻面臨香港、新加坡、上海等同文化環境競爭，像聯電曹興誠已入籍新加坡，台灣連一毛所得稅也扣不到了。

即使是北歐與德國，也非很多人想像的福利天堂。十年前北歐與德國，開啟「左右共生」新革命，與左派南歐早已分道揚鑣，現在瑞典企業稅已降到比美國低，教育上採教育卷，鼓勵私人興學，而非國家公共化統包。

左派思維是「個人造業公共當」，右派思維是「資本家造業個人當」，左右共生是「個人造業個人當，國家保障生存權。」在此思維下，德國與北歐退休體制大翻新，退休後要享福得靠自己努力，國家已不當個人米蟲，以對下一代負責。

在眾多團體上街抗爭時，不妨想想私校教師，退休福利遠不及勞工與公立教師，負擔最沉重工作，最有資格抗爭。可大家伸手跟政府拿，政府又跟企業拿不到時，如伸手從下一代口袋拿，於心何忍？

「向左走！」遊行口號又要響起。但我很懷疑，台灣究竟要向左走到哪裡？是要走到台灣破產，最後向左到對岸，在北京政府臺階下，磕頭求財政援助那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