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扳倒蔣介石的狠角色 (蔡文治的漢奸路) 「沒有被捕獲的間諜是最利害的間諜」 「沒有被發現的漢奸是最可怕的漢奸」 這是亓官先生的歷史名言。 蔣介石保送蔡文治赴美國陸軍指揮參謀大學研習作戰學,是對這位黃埔門生刻意的栽培,不料卻讓蔡文治從此心向著美國。 蔣介石從1945年領導抗戰勝利的巨人形象,到1949年狼狽敗走台灣,只有短短四年,其中的原因固然錯綜複雜,但是有一人施加決定性的一擊,使巨人轟然倒下,卻是所有文史資料完全沒有提過的,這個隱藏的故事,在野史大師胡志偉先生多年的努力之下,終於被徹底揭開。 壹、蔣介石失去美國政府的信任
1946年7月29日,美國政府宣布對國民政府實施為期十八個月的武器禁運,至1947年7月底,屆滿一年。鑒於武器禁運並未使中國的內戰平息,反而愈發激烈,而國民政府逐漸呈現頹勢。為評估是否應繼續武器禁運,及美國是否應調整對華政策,7月9日,美政府決定由第二軍軍長魏德邁中將率領一個九人調查團前往中國。 1947年7月22日,魏德邁調查團抵達南京,然而,在馬歇爾的心目中,魏德邁只是一枚棋子,是用來搪塞國內反共派議員的煙霧彈,用馬歇爾的話說「權宜之計罷了(就是做做樣子!)」。 7月23日,蔣介石的侍從武官兼總參謀長辦公室副主任蔡文治中將告知魏德邁將軍:國民政府無官不貪、無吏不腐,共產黨終將控制全中國。 同日,前北大校長蔣夢麟告知調查團:中國最大的腐敗集團是國軍將領,尤其是東北的國軍指揮官,他們都指望在逃離東北前大撈一筆。 1947年9月19日,魏德邁在華盛頓向國務卿馬歇爾呈交了《魏德邁報告》,要求: 1、立即給予國民政府大量的、長期的軍事、經濟援助,否則共產黨將很快統治中國; 2、美國應大規模向中國東北派軍,以終止目前在東北發生的戰爭;當然,前提是中國政府向聯合國申請滿洲由聯合國託管; 3、美國給予國民政府公開的軍事支持,很可能導致蘇聯介入乃至軍事干預,這可能觸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滿洲由聯合國託管一事,傷害中國的國家主權,馬歇爾認為 不妥,將報告列入國家機密,封存三十年。 《魏德邁報告》對蔣介石的國民政府毫無信心的原因, 就是這些留美的文人、武將,詆毀蔣介石政府的殷切, 遠遠超過反對共產黨。
貳、蔡文治與美方簽署「敵後作戰合約」 司徒雷登下旗回國後,名為參贊的中情局遠東情報負責人蕭泰移駐香港。不久,朝鮮戰爭爆發,美國陸軍戰略情報部擬設立一個臨時性質的「敵後工作委員會」,配合中情局組建中國大陸情報網,急需物色一名既反共又反蔣的中國軍人協助訓練一支部隊滲入大陸開展反共遊擊戰爭與蒐集軍事情報。流亡香港的蔡文治對蕭泰說,他在大陸有一百多萬遊擊戰士,要求美方提供海外基地俾便從事訓練補給等項工作。於是此事一拍即合,蕭泰的呈文由新任國務卿艾奇遜批准,由卸任國務卿馬歇爾推薦起用其西點門生蔡文治。所需經費在陸軍戰略情報部臨時費用項目下支給,用「敵後工作委員會」名義簽署。這一臨時性秘密機構,被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稱作「亞洲抵抗運動」。,以免民主、共和兩黨議員因「中國」字眼而引起紛爭。然而蔡文治膺承其事後,竟將「亞洲抵抗運動」改名為「自由中國運動」,雖然實質上蔡文治不過係美軍華籍顧問性質,但在形態上,蔡文治儼然成為美援下反共反蔣的第三勢力領袖人物。 為了瓦解抵抗運動中可能湧現的政治抱負、把中國人單純變為僱傭特務,美方把每一個到海外基地的中國人薪金待遇定得很高--蔡文治月薪七百美元(按:當時在香港任銀行經理才月薪四百港元),屬下官兵一百至三百美元。然而蔡文治認為同美國人合作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要利用機會反共復國就不宜拿人家太多錢,否則等於賣身。他想以少收美國人的錢來換取中美友誼,藉道義來爭取美國支持他當中國的戴高樂,所以定薪級為上限一百二十五美元,下限四十美元;在海外基地服務之雜役為月薪十五至卅五美元。 肆、蔡文治化名吳定自稱長官 不料一九五○年秋蔡文治到日本由蕭泰引見麥克瑟時,碰了個大釘子。麥帥一向力主支持蔣介石(故後來被杜魯門總統解職),乃厲色對蔡曰:「你是中國人,要反共到台灣去,在日本沒有你反共的地方!」當即下令驅逐蔡文治出境。 從這時開始,蔡文治自稱長官,人們順從其意,因蔡化名吳定,便稱其為吳長官或吳先生。接照美方的規劃,「自由中國運動」的總部、作戰學校、通訊學校都設在東京茅崎鎮,倉庫與軍人監獄設在沖繩島,軍政幹部學校設在太平洋馬雷安納群島中聯合國託管的塞班島,第一批是訓練韓國、越南的反共遊擊隊,部份在朝鮮戰場被俘的志願軍俘虜已先期抵達。塞班島鄰近關島,面積比香港島略小,戰前由日本統治,人口有三萬。一九四四年美軍強攻塞島,日軍戰死三萬餘人,守將南雲忠一自殺,兩萬多平民死於戰火,另有四千多婦孺跳崖自盡。戰後塞島名義上由聯合國託管,實際歸美國管治,亞洲抵抗運動建校時,島上只剩下四千居民,且九成是女性。 至於美國教官,則傳授軍事技術,諸如爆破、射擊、空投知識、遊擊戰術等等。據塞班訓練營倖存者張一民回憶,美國人的遊擊戰術以當年戴高樂領導的「自由法國」對付德軍的戰術為藍本,同中國大陸「全民皆兵」的現實大相逕庭,難怪美軍在越南戰場要損兵折將。但美國教官們在射擊方面的本事都使中國學員嘆為觀止,他們二百碼步槍射擊百發百中,可中國學員命中率平均僅百分之卅,這是因為美國有錢,訓練一個狙擊手動輒消耗幾萬發子彈,練得多,自然精。可是中國人窮,哪有這麼多子彈去練靶? 為著祖國的復興,我們在臥薪嚐膽。 柒、向日本軍部借用作戰地圖 受訓人員例行去郊野演習爆炸橋樑、戰車、搶灘登陸、陣地戰等,唯跳傘訓練要從頭學起。首先學摺傘,其次學操縱。那時的降落傘有四根繩子,繫在人體上身,傘兵必須懂得適當調節這四根繩才能降落在適當地點。最後要練習著陸的姿勢,必須戴著頭盔先下,來個倒栽蔥,再作滾地葫蘆,就地翻兩個筋斗,這樣才可減低下降的衝力,以免受傷。僅上述基本功就學了三個月。 首先執行空投的是湖南組。該組成員是最優秀的,組長是個空軍少校,抗戰期間擊落敵機多架,日寇聞風喪膽。兩位組員都是陸軍少校,參加過徐蚌會戰,在碾莊大捷立過戰功。另一位是通訊員,也當過部隊的電台台長,電訊經驗豐富。而且他們都是湖南同鄉,對空投地點情況瞭若指掌。他們攜帶的裝備是每人一支手槍、一支衝鋒槍、一箱彈藥、一部電台、一百兩黃金、兩萬元美鈔、兩千萬人民幣(約合五四年改制後的兩千元)。另加一箱乾糧,夠一個月食用,每一小缸都裝著熟米乾和一小塊固體燃料,一煮便成兩碗香噴噴的肉汁飯,美味可口,百吃不厭。 有正式消息的是廣東組,組長綽號「烏龍王」,三十多歲的胖子。抗戰時他當過遊擊隊隊長,槍法如神,在鄉間有許多老戰友。他表示有信心組建遊擊隊,萬一不行,他因熟稔地形,可以偷渡赴香港。 廣東組空投在番禺,著陸後與司令部通過訊,基地的同伴都為他們慶幸。不料一個多月後,香港報紙刊出烏龍王等四人被俘與公審槍決的消息。據說是由於一幅降落傘布片飄落在田野引起注意,於是當地民兵展開地毯式搜索,終於在一個山洞將他們捕獲。這可能是降落傘被樹枝撕裂飄走一片,留下了痕跡。 長白山是廣闊的原始森林,常年皚皚白雪,人煙稀少,本是最理想的遊擊基地。這次出人意外地順利,第二天便發回電報,除了報平安,還概略報告當地情況,以後日日來電,稱有所發展,要求大量物資槍械彈藥補給。這真是意外的驚喜!美國人立刻批准空投補給,空投又是一切順利。又過了一星期,電報稱已發展了一支數百人的遊擊隊,要求更多的補給,還指明要大量美鈔和黃金。 根據美方資料,歷時三年的「自由中國運動」從籌備到解散,共耗用近一億美元(抵今日幣值約五十億美元)。然而真正用在中國人身上的不到四成,即以一架空投大陸的飛機來說,出勤一次無論空投與否,美國人都要支取五萬美元保險費,但同機進出大陸的中方僱員,每次只得廿美元津貼,何況這廿元加給也被蔡文治自動放棄了。空投進入大陸的中國人總共才二百餘人,所耗畢竟有限,但美籍教官、職員及其眷屬的福利開支,加上豐裕的退職金,個個滿載而歸。即使被俘的唐奈們,家眷也有保險付賠,釋放後回國更受到英雄式的歡迎。然而空投喪生的中國人,境遇就有天壤之差。蔡文治曾要求鄭介民將死亡人員入祀忠烈祠,得到的回答是:「你們掙的是美元,應該在美國人烈士祠上留名!」活著的人回台猶可恢復其一九四八年的官階,陣亡者的孤魂則無處依附。 早在一九四七年前,蔡文治就同美國人搭上了線,魏德邁將軍來華考察時對國府無官不貪、無吏不污的指責,以及杜魯門政府發表的對華政策白皮書,其原始資料都是蔡文治獻給美國人的。作過恁大的虧心事,雖然蔣介石命鄭介民召回蔡,但蔡無顏 歸回台灣。 蔡文治在海外搞「自由中國運動」三年多,對國民黨的攻訐遠甚於對共產黨的抨擊,又自忖白皮書泄密事件於心有愧,害怕「秋後算賬」,自然不敢歸隊。
白皮書題為〈美國與中國之關係〉是1949年八月五日發表的,共有一千零五十四頁,分為八章,收錄文件一百八十六份。它公然為美國政府已往的對華政策辯解,對蔣公的抨擊相當露骨,附件中有李宗仁致杜魯門函件的三段話,李竟然在美國人面前詆毀自己的領袖。時值共軍大舉進犯華南、國府正醞釀在西北、華南與共軍展開決戰之際,誠為危急存亡之關頭,這份重點誹謗國民政府、多方偏袒中共的文件無異落井下石,予國府以致命之打擊。其所產生之惡果,使面臨生死存亡的中國,民心士氣頹喪,更加速了大陸之淪陷,連美國外交家藍欽大使也坦承:「白皮書在中華民國最危急的時候發表,是對國府致命的一擊!」具體例證是同年十一月十六日的廈門之戰:近十六萬國軍坐在四平方公里的沙灘上,眼巴巴地等待共軍接收,十多架戰鬥機安靜地停在機場枯候共軍光臨。結果,兩個營千多名共軍大模大樣由公路上長驅直入,對公路兩旁睡在田間與沙灘上的十六萬國軍視若無睹。廈門就是這般失守的!整個過程未見任何一個將官或校官組織抵抗,正合了後蜀主孟昶寵妃花蕊夫人的詩句:「十四萬人齊解甲,竟無一箇是男兒」,連人數都差不多! 順便要提的是,蔡文治離開日本後受聘擔任美國國防部顧問,負責研究美國國防軍備。一九八○年,這位才退休兩年的美籍退伍軍人,應當年軍調部中共方面參謀長葉劍英的邀請,飛北京參與籌建黃埔軍校同學會,榮任理事,一九九四年一月九日死於華盛頓。
拾壹、野史大師的野史機緣 1979年鄧小平採用「改革開放政策」之後,因父親胡賡佩老先生以從商四十年的人脈出面營救,胡志偉先生得以移居香港,與分別三十年的老父團聚。來港後,除了短時擔任報刊編輯、編譯年餘外,一直鬻文為生,先後以鄭義、林同、華衷、田豐、朱有道、馬失途等一百多個筆名在香港明報、信報、快報、星島日報、天天日報、華僑日報、新報、金融時報、經濟日報、明報月刊、爭鳴雜誌、信報月刊、動向雜誌、南北極雜誌、前哨雜誌;北京《炎黃春秋》、《近代史研究》、上海《文匯報》學林版、《萬象》以及台灣聯合報、傳記文學、近代中國、新加坡新明日報等報刊發表小說、特稿、書評、影評、隨筆、社論、專欄文章逾四千萬言。 胡志偉先生就是因為經常去《明報月刊》交稿而結識張一民老先生的。 2006年前他告訴胡志偉先生,他曾經參加第三勢力「自由中國運動」。這就引起胡先生對第三勢力「自由中國運動」的興趣,而積極蒐羅此運動的史料。 2005年7月7日胡先生榮獲美國萬人傑新聞文化基金會第十三屆新聞文化獎。 二○○五年七月,胡先生赴美領取萬人傑新聞文化獎時,由哥大講座教授夏志清博士陪同,買下了張發奎口述自傳的中文版權。攜回香港細細閱讀後,胡先生下定決心,要把包含上萬個人名、地名、事件名、機構名的四厚冊英文謄本啃下來,使這部傳記文學奇葩、口述歷史之極品不再沉睡在異域圖書館的塵埃之中。 拾貳、蔡文治生平 蔡文治(1911-1994):湖北黃岡人。微時在唐生智部師長夏斗寅麾下任文書,因精明靈活取得夏氏寵信,遂奉派陪夏之子遠赴東瀛留學。他倆入士官學校不久,九一八事變突然爆發,所有留日學生均被遣回國。那時政府為優待歸國留日生,特准不經考試便可入讀剛開學不久的軍校九期。於是,文書出身的蔡文治幸運地進入了正規軍校。一九三五年畢業後,他偽造雲南講武堂證書混入中國最高軍事學府--陸軍大學十三期。陸大畢業後入軍令部,從此青雲直上。抗戰爆發後,任軍委會軍令部第一廳上校科長、少將科長。一九三八年夏任軍令部第一廳第二處(作戰計劃處)處長,參與全國各戰區作戰計劃的制訂與軍隊編配調遣。一九四二年初任中國駐美軍事代表團成員、代理團長。翌年以隨員身份出席開羅會議後,經蔣介石特許赴美國陸軍指揮參謀大學研習作戰學,一九四四年參與中英美法四國聯合參謀部在華盛頓召開的軍事會議,制定盟軍亞洲作戰計劃。同年秋任陸軍總司令部第三處處長,不久陞陸總中將副參謀長。四五年隨何應欽赴南京主持對日受降事宜。四六年任北平軍事調處執行部委員、參謀長。四八年任陸總徐州前線指揮部參謀長、國防部第四廳(主管美援裝備的洽談與分配)廳長、國民政府參軍處中將參軍。翌年調任第三廳廳長。
拾叁、蔡文治的評價 張一民對胡先生說,他輪到第二批空投回老家時,朝鮮戰爭結束了,他因家眷在香港,便領了一筆遣散費回港自謀生路,寫了四十年武俠小說,從虛幻的扶弱鋤強創作中,寄託自己的理想。出於同情,他的同行金庸安插他在明報月刊擔任兼職校對,胡先生就是因為去《明報月刊》交稿而結識張老先生的。相識後張告訴胡先生,塞班島歸來者,在香港尚有近廿人,均屆風燭殘年,這些人對蔡文治的評價多數是負面的。以蔡文治的才具來說,美國人在中國數以萬計的將領中吸收了他,必有原因。然而蔡之為人,領袖慾帝王夢甚烈,領袖風範與氣度則不夠。設若當年蔡與張發奎合作無間,由蔡充任參謀長(按:後期蔡可取張而代之)倒是理想人選。可是蔡之才具不過蔣介石的隨員、侍從參謀層次,要想成為威鎮八方的領袖人物,實屬困難。美國人知道蔡有多少斤兩,所以充其量他只是充當中央情報局蒐集遠東情報的掮客角色,他要效法李立三之周旋於毛澤東與斯大林之間,可惜蔣介石與美國政府都不買他的賬。 蔣介石保送蔡文治赴美國陸軍指揮參謀大學研習作戰學,是對這位黃埔門生刻意的栽培,不料卻讓蔡文治從此心向美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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