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台翔

一桌人吃飯，一位爸爸說起孩子的壓力，白天上課考試、晚上補習……，又說女兒去的那家補習

班，有很多背三角公式的口訣……。

另一位剛從德國回來的物理博士，聽到這裡有點忍不住了，就把話題接過去，說德國的教授剛看

到台灣去的學生，都會覺得很訝異：竟然不用查書就能背出三角公式──這就是說，背三角公式

實在不是公認的學術標準；不過，一進到研究室，就發現事情的真相了：當教授問「你想做什

麼？」得到的答案幾乎都是「我不知道什麼值得做」，或是「請你告訴我，我要做什麼。」

再說到他自己，一開始面對討論也是很害怕，即使是很有把握的事，聽到人家說「為什麼？這樣

不對啊！」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提出自己的觀點，反而覺得人家是在攻擊自己。到底為什麼我們的

學生會那麼辛苦？大家七嘴八舌地也都同意，應該就是我們的考試制度造成的：不斷的考試，要

求的是標準答案，讓人不敢說錯；可是，說錯、犯錯都是學習過程中，絕不可少的一部分。

在德國當然也有考試，但很少；就算是為了申請大學而舉辦的大型考試，也不

會統一命題，而是尊重、信任各個高中老師的評鑑。這麼一來，德國的孩子所表現出

來的就很不一樣了，因為不必被標準答案困住，就能輕鬆地容納異見，理性地思考問題。

說到這兒，自然有人要說：「短期之內，教育制度也不會有什麼改變，我們為人父母，又能怎麼

樣呢？」所幸這一桌上，竟有從小不是考試出身的人，大大方方地回答：「喔！你可以做的

事太多了；要求學校不要考那麼多試、不要送小孩去補習、不要配合學校裡的

升學主義歪風，最起碼，你可以不要那麼在乎孩子考試的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