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季節】Chapter 16.4

正式踏入暑假，盼了又盼，終於到了倩雯出閣的大日子，打從心為好友找到幸福而高興，這個聒燥的傢伙有了附托終身的人，我也就放心了。

「你要收斂一下衝動的個性，記住任何感情的相處之道都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別再為了爭一時之氣吵起來！還有說話前先想一想後果，有些話長輩是很避忌的……」

「May May不知道還以為你是我媽媽，明明自己比我還要衝動，說話不經思考，還敢警惕我。」倩雯一邊整理婚紗一邊說。

「總之，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千萬別讓自己受委屈。無論如何，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姊妹。」

一向堅強的倩雯這天哭了好幾遍，當然全部都是甜蜜的淚，Sky一直體貼地照料著她的情緒。當他們在晚宴上唱出定情歌：我的驕傲，連Sky也眼眶紅了。結婚也許是個新的開始，但對於一段經歷過考驗的感情就是一種昇華，我相信他們會幸福的攜手由開始走到終結。

回想他們經歷的風風雨雨，好幾次的分合，最後能修成正果，作為外人也特別的感動，更別說是當事人。

至於說好一同辦婚禮的阿翔和詠雪卻沒了消息，只見男方在兄弟團中出現，詠雪直至晚宴也不見人。我沒深究他們發生什麼事，反正就算天翻地覆也與我無關。

當初拒絕當伴娘和加入姊妹團，目的就是想靜靜在一旁給予祝福，只是千算萬算竟算漏了倩雯最愛耍些奇怪的招數。晚宴上，倩雯拉著我上台合唱！

說好的不哭，歌詞伴隨著許多新舊的回憶上湧，結果眼眶還是忍不住紅了而倩雯更是哭成淚人，唱不下去。

我們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及那些從小一同成長的好朋友，但感情上就像親姊妹，一同住，一同經歷和見證著大家的成長變化，尤其是她顛簸不平的情感路，這場婚宴，她的感觸一定很深。

倩雯的愛情路雖然不平坦，但也開出美麗的果實，而我好像每一條路都是崛頭路，想衝也衝不了！

婚宴結束，新人和大部分愛玩的賓客到酒吧繼續狂歡，而我帶著小臣踏上回家之路。囂鬧之後的寧靜總是浸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孤寂感，看著漆黑的前方，見不到目的地，再想到自己的人生，就如一條不歸的黑暗道路。

婚禮上看到好友得到幸福的眷顧，甜蜜的指數爆燈，說不嚮往、不羨慕就是假的。過程中，目光多次不受控地搜索追隨著場內那個挺拔的身影，在一群帥氣的伴郎中，熙不是最養眼觸目，但是只有他能夠走進我的眼眸裡，揮灑不去。

為什麼不讓我們早點相遇，為什麼不讓我早點發現你然後愛上你？如果當初我們都沒有錯過彼此，此刻的我們會不會已經快樂幸福的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到了最後總是一個個後悔痛苦的如果？

人生就是充滿不完美，殘忍、遺憾、感概、有口難言無所不在！再次走近並沒有為我們帶來幸福，即使感覺對了，環境已經不再許可了。時間讓我們認清深愛，卻也同時宣告只能用餘生後悔悲嘆。我們的愛是否註定只可留在回憶中繼續相愛？

「媽咪，雖然乾媽結婚了就會跟乾爸爸住在一起，可是她跟小臣勾了手指尾說會常常回來探我們的。」整場婚禮小臣一直乖巧地緊跟在我旁邊，可愛開朗的聲音神奇地撫平了我內心的不安。

之前一直反對倩雯不過濾事情輕重，什麼都跟小臣說，但經過一系列的事情後，我開始認同她的做法。

以小臣敏感的觸覺，他是感受到大人的隱瞞和感受，只是懂事的他一直乖乖的，選擇陪伴而不發問。

孩子很敏感也很聰明，看見我沉默許久，繼續安慰，「媽咪，不要不開心，媽咪的笑容是全世界最美麗的！」

我忍不住漾出笑意，蹲下跟他對齊，輕捏捏他的臉頰，「小臣，給媽媽一個抱抱，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我張開雙臂，將他抱進懷裏。小臣滿足得像隻小動物，靠在我的懷裏一動也不動。

打從小臣出生至今，我見證也參與他的成長，牽著他一小步、一小步的前進。由不懂說話變成會唱動聽的歌，由不懂走路變成現在會跑會跳……

這些甜酸苦辣鹹都嚐透的過程，成長了的不只是小臣，還有我這個所謂的大人。

是他的到來讓活了這麼久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生命的真諦，明白活著的意義。

在這之前，我從來不會為一個人的笑容感到神奇和滿足，也不會為一個人的淚感到難過可惜，更認為自己的情緒是不可能被一個人的喜樂哭喊牽動著。

結果，一系列的認為被這個小人兒全打破了，神奇地，我沒有埋怨和生氣，反而期盼著他為我的生活上更多的驚喜。

原來，不知不覺小臣已經融化在我的生活，就好媲心中一塊肉，割捨不了，分不了他和我。

就算不是親生又怎樣呢？沒人可以懷疑和否定我們濃厚而深切的感情，重視對方的程度不亞於真正的母子。

外面的風和雨已不是問題，因為我們有彼此在身邊，不離也不棄。

小臣靠在我懷裏，悶著頭，說了一句，「媽咪，小臣會學習勇敢，保護你的。」

輕輕一句，讓我的眼眶紅了，我努力壓抑情緒，絕不在孩子面前哭。

「好！小臣最乖了。」

前方見不到盡頭又如何，此刻溫馨的氛圍，對我來言，仿佛代表了全世界也照亮了我的前方。

孫曉薇，別再貪心，別要羨慕了！

有了孩子，有現在的生活，還不足夠知足嗎？一切夠了，不要再緬懷過往，不要再墜落在那不堪回首的一切、那傷痛辛酸的一切，全把它們統統丟在過去成為回憶，壞的那些甚至連回憶都不要了。

只要孩子好就好了，別再奢求什麼，

「小臣，媽咪永遠都不會再丟下小臣，這是媽咪對小臣的承諾！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我們一齊面對，好不好？」縱然生命只能沿著這樣單一的軌道前進，有這個可愛的寶貝我已經甘之如飴！

「好！小臣和媽咪一直在一起！」小臣擁著我，甜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