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要感謝這本書給我最大的幫助,那就是將來有機會深造的時候,我絕對不會考慮哲學系的,哈哈哈XD。
倒不是讀不懂,而是那並非我要的。
這也讓我個人的思維理路中,又重新建構了新的名詞認知:「純哲學」與「 應用哲學」。
純粹在證明思考的力量與意識之存在的「純哲學」很有趣,但不是我想深入做為畢生學究目標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我打從心底熱愛中華文化,以身為一個東方人,特別是中華民族為傲。
東方哲學裡,「純哲學」是小眾,大部分的哲學,為的仍然是「do something」,我想我寧願做個癡傻的儒家小徒,耽溺於論語、左傳,徹底批判叫做理學的卑劣仿冒品(心學都比理學懂得誠實),永遠相信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的童話。
這一生,我想我都會堅持這無以名狀的大中華文化主義,做為我個人生命中的「純哲學」。
話又說回來,這本書也讓我完結了對法式優雅的幻想,幻滅了另一種嚮往,這並非指巴黎已然不優雅或不美麗,卻是我從這本書中回想起某段讀過的文字,作者形容巴黎有如一塊極其美麗但也無比陳舊破損的布料(那是誰?尼采?左拉?或波特萊爾?我已不記得……),透著光體現那樣的殘損之美,無比扭曲卻強烈,從這段悲摧而濃豔的意象中,我感受到作者對巴黎深刻而撕裂的愛意,因為熱烈喜愛巴黎才能擁有這樣的悲歎。
那麼,它就不是我能要與嚮往的了。
這個一方面宛如優雅慵懶的現代法式美女,另一面又是刻薄囉嗦虛偽的醜惡蓬裙女貴族的意象,不是我要的。
因為在我心中,那樣唯一存在,複雜困惑,極美而又極惡,值得憎惡又狂戀的,早已有了別的。
那就是我的華夏。
已然分崩離析,潰散於各個似是而非的陵寢裡的華夏。
那已然死去的,同時呈現大典雅與大庸俗,大細緻與大濫糙的,我心所愛的絕代美女。
錦織了一切專注與泛美,粗鄙與奮毅,卻已風化到禁不住任何碰觸,幾乎斷碎的朱紅蠶素。
我心底熱愛又哀慟的那塊布料。
易經裡有一段話,以龍的各期姿態體現生命的高點與低點,循環往復。
長久而宏偉瑰壯,卻已然掩不住癡肥與衰老的文化,中華與法蘭西,是兩條難以仰望的亢龍。
亢龍有悔。
我僅能擇一所愛並追隨。
於是我再不能嚮往法國,倒不如嚮往IKEA式的北歐極簡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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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做些什麼事情特別累,我平時就已嚴重的閱讀強迫症就更加的發起來。
在搬家忙碌的空檔裡讓自己停一停,所以讀完《刺蝟的優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