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有個「寶島一村」的舞台劇,很得好評。我小時也住這些叫一村、二村、三廠的眷村裡。我家本住新竹的牛埔,後搬到了北大路的中海新村,就在美國中情局的西方公司旁邊。那裡是蝙蝠窩,傍晚飛行員從那裡出來到機場,開B-17從南寮出海,摸黑進入大陸。十多年內,有一百四十多人沒再回來。或許也可以說,他們先回了家,看你站在海峽的那邊看。
新竹機場建於1936年,駐日本海軍航空隊,後來的神風隊自殺機也在此。1943年飛虎隊首先自江西出發攻擊此機場,此後新竹受到多次轟炸。吳濁流說:「我天天都到後山躲。有一天,來不及逃進防空壕,轟炸機就下來了,向從屋前走過的卡車攻擊。那轟然巨響,使我肝膽碎裂。我抱起最小的女兒躲在牆角,把命運委之天意。幸而只有卡車給打扁,民家毫無損傷、、、」。
我家就是這些日遺眷舍,只是往事越十年,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這個機場停的是以前天上衝下轟炸此地的美國飛機。
眷村,是為了作戰而生,但我們生活得很平靜。戰爭,就是天上的一個亮點,夕陽下,F-86軍刀機進場,一個彎,一道銀亮的反射。晚上,機場打上天的探照燈,一塊塊白圓在暗雲中搖動。我們沒看到蝙蝠俠,也沒看到匪機,不知在照什麼,大概是提醒我們,枕戈待旦,明年,我們就要打回去了。現在,要當心,匪諜就在你身邊。
我的外婆,常拿出一張小照片看,說這是大舅,小舅連照片也沒有,不久,我們就要回去看他們了。每年這樣講,每個中秋這樣講,吃著月餅,剝著柚子,看著月亮,談著家鄉。媽媽,在夜色裡唱著「鍾山春」:「巍巍的鍾山,龍蟠虎踞石頭城。」。
外婆沒能看到她的兒子,來台十年,她死了,葬在牛埔村旁的山上,可以看見海。後來,小舅來挖出了她的骨灰,葬回了大陸。
那個山上,有個榮民之家,很多是傷兵。我記得有個人手一直抖抖的,我想,他用筷子挾麵會如何?
外婆常帶我到市區的一個婆婆家去。她們家有對雙胞胎,比我大幾歲。我奇怪為何這家外省人不住眷村,反在市區開米舖。我婆婆與她都是江西老表,老鄉對老鄉,兩眼淚汪汪。
後來這家的哥哥寫了「窮孩子與六個蛋」的故事,說:「大概是民國四十二年吧,快接近中秋節的時候,外婆有個住在新竹郊區的老朋友,一個和外婆一樣裹著小腳的老婆婆,送來一包用手帕包著六個蛋的中秋節禮物。對於當時生活環境可說是「貧窮、拮据」的我們來說,看見六個蛋擺在眼前,那可是件讓人覺得非常興奮、期待的事。
外婆的朋友離開後,外婆對我和弟弟說:「這六個蛋給你們帶便當,三天裡都有雞蛋吃。」我和弟弟連忙說不可以,外婆年紀大,需要多吃點有營養的食物,這些蛋正好讓外婆「補一補」。
這六個被「推來推去」的蛋的「下場」是:第二天的早餐裡,有三個白煮蛋,外婆、我、弟弟各吃了一個,而剩下的三個雞蛋,則在往後幾天,和著韭菜炒一大盤,大家一起吃。」
我還依稀記得外婆那手帕。後來長大點,才知他爸爸是管所有眷村的,不但管房子,還管裡面住的人的思想。這些眷村大部分是他奶奶的婦聯會建的(註:「他奶奶的」不是髒話,真是他奶奶的。)他爸爸是大禹,常到新竹,過門不入。
外婆是為了我媽要生我,接到個電報,就到上海來看顧她的大女兒。她離開南昌的時候,叫大舅送他去車站,沒跟小兒子道別,怕他不肯讓母親走。小舅那時才十四歲,一直怪我媽自私。他說:「抗戰完了,只有一九四六年,我們家過了個團圓的年,以後你媽去了上海,我媽去照顧你,我們這一家從此分散。」
我媽是聽了她的同學彭阿姨的話,去到十里洋場的。彭阿姨嫁給了空軍的機械隊長,我媽在那兒遇到我爸。後來彭阿姨住在新生南路的建華新村,現在的大安公園。我小時到台北,媽一定到彭阿姨家去,還有就是去爸友人的光復東村,今天華航和六福皇宮酒店的所在,那已算是台北市的邊界,一片稻田的盡頭是山。
我們上台北多是開吉普車上來,要在省公路繞走兩小時多,爸爸還有個朋友,住在基隆路邊的眷區。那時,我以為對面過街就是基隆了,那是四四兵工廠,牆外堆放了些廢棄的車砲。我不知牆後是什麼,更沒想到今天那裡會聳立一度是世界最高的101大樓,也絕不會想到我那時站的地方,會是寶島最貴的一塊土地。
小時對彭阿姨印象中就是她常咳嗽,四十九年她氣喘病死了,一口痰沒上來。我們參加了她的葬禮,大人送她上六張犁。從和平東路望去,一片平地,我覺得那是好遠好遠的山頭。
過了五十多年,我認識一個人,來往了兩年,有次談起小時的情形,一對問:「你爸爸是做機械的?」「你媽媽是不是姓彭?」原來他是彭阿姨的兒子。只是當年我們小,十來歲,不記得對方了。
我們牛埔的家,除了沒有引擎外,大概拼得出一架飛機。我們住的是日本人的榻榻米房子,一排五六棟,一棟分住三家。屋外院子加蓋的廚房,頂是飛機的翅膀,簷還看到翼巢的洞。水塔是飛機的油箱,F-84的,我一直以為是炸彈。水桶是個半截的油桶頭,我也以為是炸彈,桶下面墊四個磚頭撐起來,一切克難。爸爸本有輛哈雷機車,後來用飛機材料拼做了一輛90cc的摩托車,晶晶亮亮,用了幾年,賣給了位台灣朋友,幾千塊吧。
菜刀是飛機皮做的,上面一圈圈雋刻,很美,但是鋁質不硬,只能切菜,不能剁骨。二戰中做臨時跑道的洞板,可以直立做牆。
我們的本省朋友不多,投票是爸爸回來說,這次上面決定投那個。我上台北都是坐吉普車,有次是個本省伯伯帶我去玩,那次沒去眷村,去的是圓環,吃了蚵仔煎,嘆為人間美味。因為我們外省人在眷村,吃的都是五花肉,魚都有點臭味,小時就知要看魚眼魚鰓定鮮度,但就這幾樣菜,有吃過蚵仔湯,但吃到和蛋煎這種高蛋白食物,自然感美味。哪知我後來懷念圓環文中的一句「高級外省人」的調侃,在50年後竟然成為寶島的大新聞,我成了歧視台灣人。不過也沒錯,好多的眷村人都來對我說:「我們是高級!」真的,不比不知道,高級跑不掉。
還有一種台灣食物,不,是多種,也是美味,就是早餐車。車好像是神龕狀,旁有玻璃,裡面有各種的小食,鮮紅的豆乾絲、柴魚花、黑豆、大紅豆等。還有羊羹,那種甜真太好吃了,但那高級,我們吃不起,是班上的高級本省同學帶來,吃一點。現在,甜死了,放冰箱都乾裂了沒人吃。
我們的柴米油鹽是配給的,定期就有車來眷村發放,至今仍記得那種油鹽的味道,麵粉一袋袋往地下一撲,白粉飛揚。我們吃美援的脫脂奶粉,大概是在美軍轟炸這個機場時就生產的,硬得像塊磚,風骨嶙峋,拒絕即溶,要用個有洞洞的鋁篩在杯裡打很多遍才能攪勻。那位管眷村、兒子吃個雞蛋都很滿足的人,有天問勤務兵是否沒來,參謀奇怪他怎麼知道,原來那勤務兵每天打牛奶都不打勻,奶糊黏在杯底,今天卻沒這現象。果真,老勤務兵那天請假。這也證明這人真是精明,觀察入微。
我們穿麵粉袋做的內衣褲,屁股上有中美合作握手的圖案。我玩的神鞭,是操縱機翼的鋼繩,我用來迴轉打蜻蜓,那時蜻蜓真是多。我睡在竹籬笆旁的稻草堆中,雞在身邊走來走去,蛋溫溫的,太陽暖暖的,真舒服。
我們燒的是煤球,一個個火紅圓球由夾子夾起來,燒完了紅色的土塊堆成一堆,還可以用來舖地。還有是用煤油爐,每家都在基地揩油,但煤油爐稍一不慎就會爆火,我有一個朋友的父親在嘉義眷村就因此而死。有的是臉被灼傷,一位太太說:「妳看我這個臉,那時灼痛的很,都不敢照鏡子。」那時家家都有幾個3/4加侖的油桶,有次南機場的眷村發生火災,一戶戶燒過去,油桶炸得像放煙火一樣,無救。
小舅來牛埔看望我家的老鄰居,他們說外婆有次晚上在水井旁哭,鄰居看個黑衣黑影都嚇到了。外婆說:「我不是鬼,我是在想我大陸上的兒子。」小舅聽了這話,淚涔涔下。
外婆死在機場的醫務隊,也是個中秋節,骨癌,只五十九歲。不久,米舖的婆婆也死了,她們都放在青草湖的靈隱寺,我們去拜外婆也拜拜她。
後來,我們搬到新竹北大路大教堂旁的中海新村,在那度過我的青少年。眷村的兄弟姊妹,彈彈吉他,學學貓王,聽聽披頭,生活還快樂。家的後面是個稻田,傍晚坐在屋後水溝旁,看著水田粼光,飛機回場,生活暇意,有時還會看到過場的F-104沖天直上,聲震耳欲聾。到新竹基地換裝F-100時,我們已搬離了新竹。
民國四十三年駕駛P-47,在大陳防衛戰中被MiG-15擊落的溫鑄強,他的母親就住我們那一排,花蓮的鑄強國小就是紀念他。溫母有個孫子叫「中正」,是蔣夫人在華興育幼院取名挑來過繼給溫家的。這小孩頑皮,他從台北過暑假回來總帶有些玩具,我很羨慕,但他有次沒再回來,原來是爬樹不慎摔死了。
那時家家會種點東西,最常是綠葡萄,好酸,拿來做酒。很後來才有巨峰葡萄,初見視為神物,也是在差不多時間有了愛文芒果,這些都造就了台灣水果王國之名,沒人說它是外來,連桐花也非本土。真正本土的台灣芒果,還是以它的濃香甜有其位,而蕃薯竟成了本土的圖騰,沒人覺其異。其實台灣東西多是外來,好山好水,留得住好東西;若弄成了窮山惡水,就只剩劣幣。
眷村也一樣,當你看到巨峰葡萄時,沒人說還是自家的小葡萄好。當隔壁在鞭炮聲煙中迎回了一位本省小姐、弟弟從軍校帶回了一位台灣同學、爸爸與市區來的人在不知談什麼,不久摩托車就不見了、本來以自保為由的太保也有土台客、眷村的天際線出現了高樓時,竹籬笆就慢慢沒有了。
西方公司有美軍福利社PX,我們能買點洋酒來裝飾客廳,過年節時可聽聽香檳打嗝後吐白沫。家裡有個高腳櫃,喝完的三星白蘭地瓶子,就拿來做葡萄酒。有天我坐在客廳,突聽一聲大響,窗戶震得格格作聲,我跑到屋外,見無異狀,又回家,後經高腳櫃,看上面有水漬,一沾,是甜的,打開上層酒櫃,才知是酒發酵氣密爆炸,酒瓶炸得碎碎的,加上酒櫃的鼓膜效應,才會那麼大聲。
我家的檯燈,是飛機的火箭炮,這東西射出去,後面會展出四個小尾翼,越戰的美機轟炸影片中常可見此物。過期了要報銷,基地兵員就把它倒插在地上,尾部點著了當煙火玩。火藥放完了裡面中空,拉根電線,把四片尾翼卡個角度做支架,就成了個檯燈。這事要在今天,那可吵不完了,危險、貪污、浪費、特權,軍紀何在?國防部長要不要下台?馬英九要不要負責?
田裡多泥鰍,還有水蛇會去咬青蛙,我殺了蛇剖腹吊在門外。廚房是違建在大水溝上,有次清水溝,挖出好多黃鱔,看來像蛇,一大水盆,看來好不舒服。我們那村子也叫八村,就是三排統艙,大概一百公尺長,有五十九戶。村尾有棵大榕樹,有個老太太,可能也就是50歲吧,住在那邊。有次我看她把只老竹椅打碎了,做柴火,裡面都是蟑螂,亂竄,她又踩又捏,橫掃千軍,就差沒往嘴送,旁邊還有雞在追啄,看得我噁心死了。
後來,這片稻田成了新竹文化中心,西方公司也拆掉了。民國九十六年清華大學舉辦了黑蝙蝠紀念會,幾個同學的父親死在那些任務裡,我們一同去那裡和旁邊的眷村博物館去看了一下。再過些時,我出國前,又去新竹走了一趟,一看,中海新村已夷平了,成了個小公園,大榕樹還在。以前的水溝只剩個低坎,神成橋也不見了。九十八年,西方公司整理,蓋了一間黑蝙蝠紀念館,我去參加了開幕式。那些空軍老先生老太太都對我說:「你是好樣的,我們都佩服你,支持你。」我想,他們或也不完全知道我事的梗概,他們只是護短:「這小娃是我們村子的,他不會錯的。」
竹籬笆沒了,我們配到的公寓,有價高達一千兩千萬的,這些高貴的圍牆把每家隔開了,但是,那段眷村中雞犬相聞、甘苦與共的歲月,卻永遠記在我的腦海。大體來說,那是段快樂的時光,一個好的成長環境。
「小娃兒,回家吃飯了!!」(四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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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樓.2012/11/29 00:49遇到鄰居了
您好我也是住在第八村的,看到您的文章覺得非常的親切,還記得文化中心還沒成立之前,廚房的窗戶往外望去盡是一片稻田,可以冒昧請問您貴姓住在幾號嗎。
- 21樓.2010/10/22 15:16.
文中所提南京新村應該是光復東村
而南京新村是現在南京東路五段59巷 (南京雙星的位置)
遵示改正 范蘭欽 於 2010/11/04 20:54回覆 - 20樓.2010/10/09 07:185
陣亡官兵家屬可向李登輝求償
http://drupal.himarxist.dreamhosters.com/node/26
- 19樓. tyw2010/10/08 10:39想起童年
我沒住在眷村,但也做過不少你說的往事,比如在水溝裡撈黃鱔.你的文筆相當好,希望以後這類的文章能成集發表,留下一些雪泥鴻爪. - 18樓. bill2242010/10/08 05:08the truth about rotten MJD and KMD...
my mon saved the little girl' s life. we were waked up by the across neighbour, the mom was very anxious ans worried her little daughter kept abnormal react --lost her spirit by ghost-so-called couple of days. My mom held the little girl all night and with praying chinese-God. the next day the little daughter recovered.
My mom also saved another pitty girl who was beat-up to death by her mom, my mom went to help and the mom told my mom that her daughter stole her money. My mom told her she would give her same amount to her if only if she stop beatting the kid. 3 days later the mom came and returned money to my mom, because she found her money and it was her fault--forgot where she hided.
both family are taiwaness-so-called. My mom is still alive, sometimes I believe for my mom did lots great things so even with cancer and serious diseases (caused by japanbastards invaded our lands) on her, she gets returns from what she did.
Certainly I dislike KMD who try so hard to sell our chinese lands to japanbastards and usa master.
they are no better than rotten MJD.
whenever I hear the death of rotten MJD and KMD politicians, I just say they deserved what they did to all chinese.
- 17樓. bill2242010/10/08 04:45we are indeed high-class...
we are one of did not live in 眷村 because our parents were not KMD solidiers/members. that time we lived with people from china and taiwaness-so-called peacefully with lots funny stories. I burnt a little girl' s hair during 01/15 by my paper-made bamboo lamp, I also told the hairdresser to cut the little girl haris by misunderstood her mother wanted me to do the "Ti-To" with her daughter who already had very short harirs. In the end the mother' s sister made a beauty dress for me, and I liked the dress very much.
I have good relationships with taiwaness-so-called friends, one of my best classmate strongly against to be called as taiwaness, she is very proud of being a chinese.
I hate low class MJD very much, it is not DEMACRTIC but bounch stink dirty politicans to create hatred.
- 16樓. shouri2010/10/08 03:03回蕃薯仔
1. [大絕] 不爽不要來。
2. 你說台灣人外省人都是台灣人,但是你支持的黨中央卻老是要排除外省人。而且從你過去發表的文章看來,我不相信你有這種胸襟。台灣從寶島變成鬼島,完全因為你支持的黨從1994年開始以「中國豬滾回去」為唯一的政綱。
3. 郭先生的文章支持中共的部份,很多藍軍也不認同,如Golf Nut。基本上抱持他的立場的藍支持者,可能是大多數。不過我是諒解郭先生的,他是在阿扁總統時期被官逼民反的。簡單說,當總統整天要幹掉你,你也只好幻想昔日之敵可以當靠山。 - 15樓.2010/10/07 21:31蚵仔煎你搞錯了....
我來聯合新聞網這麼久,終於體認不管本省外省都是台灣人,因為這是我們生長的地方,但是郭冠英這傢伙不認同台灣,也不認同中華民國. 我不知道為甚麼我們還要聽他胡扯! - 14樓.2010/10/07 14:02奇怪
奇怪,讀起來居然也感很親切啊,呵呵,以前都當你們是敵人呢,其實童年的情懷都一樣。我是大陸讀者啊,在您對面的軍隊家屬大院長大,不太有機會跟當地孩子交往,很多年下來也不懂福州話。 - 13樓. 蚵仔煎2010/10/07 08:41我嗎是外省啊
很奇怪我對你的眷村回憶 不僅毫無感覺 甚至有些厭惡 雖然我是正港阿山 家父十七歲就入伍打日本 近代史上提得起的戰役 我爹幾乎都打過 雖說來台後他就裝死狗 想盡法子從部隊下來 但我們可比你更稱得上軍人子弟 現在想來我們簡直窮難以想像 違建區裡住了四十年 但我媽卻再三告誡我們 不從政不唸軍校 不給人家當砲灰打內戰
我們從小就跟台灣人混在一塊 尤其我老哥 他可以用台語即席演講 前陣子去參加台灣同鄉會 我隨興秀一下 由快樂ㄟ出帆到再會呀港都,破皮箱ㄟ流浪兒 不用看歌詞整曲唱完 我的台語歌謠絕對一級棒
唸大學時我是唯二不入黨的 無論教官怎麼說 我就是不爽顧面盆ㄟ 我真明白為何有那麼多外省人愛去慈湖 年過半百的我一次都沒去過
我覺得分本省,外省也沒關係 總之互相尊重 誰也不比誰高 台灣是我們大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