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行俠仗義
第二天用過早餐,峨眉女俠親送藍生至峨眉派的山門,可見對藍生的重視。
然後湘因便代她一直送三人到仙峰寺,買了兩個糖葫蘆後,她才依依不捨的走回頭。
三人待她走遠,才轉往北朝九老仙洞走去。
「天底下能夠斬妖伏魔的劍共有四把,」劍奴在路上道「這四把劍全出自於鬼谷,傳說鬼谷第三代谷主鬼谷愁天用靈魂交換,從地府得到一塊玄鐵,他花了二十年鑄了兩把劍,一陰一陽。」
「這兩把可斬妖伏魔的劍當初並未起名,鬼谷的人就稱為《愁天陰劍》與《愁天陽劍》。有了這兩把劍,鬼谷的傳人自此才得以霸馭鬼谷群魔。」
「後來鬼谷第七十代谷主突然暴卒,他的長女鬼谷陰姬奪權時,除答應將鬼谷陽劍贈予其妹,也答應左右護法,將來當了谷主再將剩餘玄鐵製成降魔、伏妖劍贈予二人以為報。」
「這降魔、伏妖二劍由鬼谷陰姬與其妹鬼谷仙妹兩人親自鑄造,因為也只有鬼谷家的人才知如何鑄劍。」
「劍鑄成,鬼谷陰姬還將她的兩個愛徒的靈魂注於兩劍內,但她遲遲不肯將二劍贈予左右護法,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仙峰寺離九老仙洞不過一里路,劍奴故事說完,三人已到了九老仙洞洞口。
藍生和詩妹擔心洞裡有甚古怪,一直送劍奴到洞深處。
該是告別的時候,劍奴幽然道「你如此重情義,劍魔當可含笑於九泉。」
藍生慨然道「劍魔的恩惠,藍生永難報答。」
詩妹吹了支驅魔咒,確定附近沒有妖魔,藍生才稍微安心,打算告別。
令兩人意外的是劍奴生於鬼谷,又為半魂半人,竟不怕魔笛…,詩妹這才想起紫微曾說過,《仙魔只在意念之間》。
「先別急著走,」劍奴輕聲道「方才走到一半時,記得我要你看留意的那塊黑色的巨石麼?」
藍生記得,方才劍奴要她留意一塊豎立在甬道旁,茅屋般大的黑色巨石。
當時他還以為這石頭有甚古怪。
「倘若將來,那劍法不慎流傳出去,那手卷…,我會將我與劍魔合創的《天魔劍法》藏在那石頭下。」
『原來那手卷載的就是劍魔所說的《天魔劍法》!』
「以你現在的武功已用不著,倘要對付那毒辣的劍法,天下怕只有《天魔劍法》了。」
藍生知道這《天魔劍法》是劍魔和劍奴花了五十年,在鬼谷共同研創出來的。而劍魔又花了十五年,在師父的《雲山》上將它獨自完成。
他倆共花了六十五年,才精研出專門剋制《鬼谷劍法》的《天魔劍法》,可見這《鬼谷劍法》有多可怕!
藍生祈願,永遠不要跑來挖那塊黑石!
告別了劍奴,藍生和詩妹走下秀麗的峨眉山,雇了艘舫舟,一路順江而下前往巫山。
船到離巫山約五十里的岸邊,正逢第二日午時,倆人沿著狹窄的石道,登上離江水三、四丈高的江岸,打算去岸上吃點東西,順便帶些給船夫。
此時聽得岸上傳來一陣鼓譟聲,一群人圍著一個年約四十歲的婦人,不知發生了何事。
藍生與詩妹走近,原來這婦人欲投江自盡,旁邊兩名婦人緊抱著她,邊勸邊將她拉離江岸。
至於其他人,便和藍生一樣都是來看熱鬧的。
藍生問了身旁一個大嬸,才知這婦人因夫婿游手好閒,吃喝嫖賭又無所不好,因而欠下《黑檀幫》不少銀兩,被逼得無路可走,昨夜竟狠心將她唯一的女兒賣進了窯子。
這大嬸嘆道「這姑娘可乖巧嫻慧,不但知書達禮,人生得又美,誰知竟落得如此下場。」
「黑檀幫是做什麼的呀?」詩妹好奇問
大嬸道「這黑檀幫本就是一群土匪,與舊官府勾結竟化暗為明,魚肉鄉民,在鎮上設賭局、開窯館…無惡不作。」
藍生想到了在武當山下的那群黃龍灘的匪寇,不也是與蒙古人勾結,光天化日之下攔路行搶,還欲強押三人做什麼壓寨夫人。
藍生暗自嘆道『生此亂世,百姓們何日才有個出頭天?』
藍生一向不愛管閒事,正欲拉著詩妹的手離去,誰知詩妹卻睜著大眼睛巴著他眸裡瞧。
「怎麼了?」藍生輕聲問
「那姊姊好可憐喔!」詩妹說著眼淚竟流了下來。
藍生這才想起,當初正因詩妹的養父母,欲將她賣進窯館,詩妹才會趁夜逃跑,也才遇上了師父…
『原來詩妹是觸景生情。』
藍生道「但願這姊姊能逃出去。」
說罷,他又要走,誰知詩妹仍站在原地不肯離去。
「怎麼?」藍生滿臉疑惑
詩妹道「那地方乃人間煉獄,進得去卻出不來,沒人救她,便是插翅也難飛。」
藍生不解問道「妳可是要我去救她?」
詩妹不語,淚水卻不斷。
藍生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立即鬆開詩妹的手,走向那婦人道「這位大嬸,我師父武功蓋世,正巧與我等路過此地,不知妳女兒賣到哪家窯子,我請師父出面,去和那鴇母說,定能將妳女兒救出。」
這婦人本已絕望,寧願先尋死,也不願活著見心愛的女兒被人糟蹋。
聽得藍生話後,如遇到了活菩薩,立即向藍生下跪道「只要你師父能救我女兒,我甘願做牛做馬侍候他老人家一輩子。」婦人說著已泣不成聲。
藍生拉著這婦人離開人群,與詩妹到了一偏僻的場所,知道了他女兒被賣的窯子叫《尋芳院》。
「不知姊姊喚做何名?」詩妹問
「心蘭」婦人道「她小名叫蘭兒,今年方十六…,到那裡,他們自然會給她起個新名字。」
藍生本打算即刻便去找師父,但婦人提醒他,那地方要酉時過後才接客。
提到《接客》二字,婦人又忍不住放聲大哭。
「女兒僅賣了五十兩,那沒良心的畜牲,便狠心毀了她一生…」
詩妹也跟著淚如雨注。
三人決議先至客棧午餐,待到酉時將近,藍生再與師父會合,去那尋芳院救人。
當然藍生的師父早在雲深不知處,藍生搬他出來,是怕這婦人看他年幼不信任他。
藍生與詩妹商議著,身上有紫微贈的三十兩金子,最少也可換得數百兩白銀,先和鴇母談價,用贖的,實在不行再用搶的。
酉時將近,藍生要詩妹帶著婦人回船上等候,他事先已與船夫說好,萬一是用搶的,等人到了,便迅速將船駛離。
藍生心砰砰跳個不停,他倒不是怕了這群盜匪,而是怕走進窯子。
正巧走到尋芳院門前,門也開了,兩個凶神惡煞般的大漢走出來,站在門口聊著天。
藍生趁路人少時,欲快步走進大門。
「這小哥兒可是來找姑娘的?」其中一名大漢看藍生年幼,還怕他走錯了地方。
「當然,」藍生吸了口氣,鎮定道「不然來此做啥?」
「客到…」那大漢向屋裡吆喝道「看茶。」
藍生走進去後,立即迎來一個滿臉脂粉,四十餘歲的女子。
藍生心想『不知她是否就是這兒的老鴇?』
這女子稍稍打量了藍生一會,便迎上笑臉道「唉呦,我說公子啊,怎這麼早,有沒有熟識的姑娘或姊姊?」
藍生往裡走,輕聲問道「我這有的是銀子,我要新來的姑娘。」
「是要雛兒麼?」這女子不懷好意的笑道「我這有三個,可讓公子挑,一個三十兩銀子,若要過夜得加二十兩。」
『這會可麻煩,竟然有三個。』
藍生正不知如何是好,這女子催促道「不如先上樓去,給公子泡壺上好的茶,再慢慢的挑。」
藍生心想也好,站在大廳也不是辦法,便隨著女子上了樓。
女子帶藍生進了間房間,房裡低俗的脂粉氣味甚濃,藍生猛咳了幾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