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羅說, “通過乾乾淨淨地賺錢讓人相信乾乾淨淨地賺錢是可能的”。
碰巧最近總有人會跟我說起謀生的方式。
“你覺得是做教師好,還是做公務員更好?反正不象我們成天辛苦得要命……”
——那個髮型師這樣問我。要說起來,他可是女兒的“指定專用”理髮師呢,因為女兒抵制理髮,從小到大10多個年頭,她的“頭”就一直由她信任的王師傅打理,搬了家也還是得回去找他。他眼看著女兒長大,我眼看著他的店做大,結婚生子買房遷戶口——有了戶口,他的兒子現在入讀了這家遠近最好的幼稚園——跟我女兒是校友哦!
所以我跟他說,你一年到頭辛苦是辛苦,可你做得很成功呵,最重要的是,這些都是你一個頭一個頭剪出來的,乾淨踏實!
“你們舒服哦,掙錢又多,所以才會到鄉下來圖清靜。不象我們,掙錢難哦……”
——那個油漆師傅這樣對我說。他是個頭兒,要負責攬活,手下有幾個同鄉的工人,他說現在工人都難侍候,工錢不能低,動不動還要給他臉色看。
我說,信不信由你,正因為我掙不多錢,所以我才要圖個清靜。本來嘛,要掙多大錢就要操多大心,不光勞力操心還可能睡不好覺。謝師傅也認同我:“還說不定要提心吊膽的……”就是呵,錢要看怎麼掙了,總不能因為上上下下到處都不乾不淨,所以也硬要搭上自己。別人要的我可以不要,我要乾淨的。
“還是你好,不用關心辦公室政治,不用說違心的話做違心的事……”
——那是朋友對我說。
嗯,我承認這大概於我是最奢侈的一件了,不過是要付出代價的哦。最直接的代價是——名利,用它換“自由”。其實,日子寡淡一點,心裏充實一點,是可以的。
有一個叫梭羅的人,畢業於哈佛,他反對政府的種種惡劣行徑,他以自己的行為成就了“公民不服從”的典範。在麻塞諸塞州的鄉間,梭羅獨自生活了兩年,蓋木屋開荒地種土豆看日落,寫下了不朽的《瓦爾登湖》。
我可不想寫什麼書,我只關心心裏的需求,要度一個想過的人生,而已。未經省察的人生不值得經歷,偉大的蘇格拉底說。
另一個叫舒國治的大哥,是一個拮据而自由的浪遊達人,他說,“人要任性,自己要做得了主”,在他的《流浪集》裏這樣記述——
多年前,有個朋友與我聊起,他說:“有沒有想過,倘有一個公司願請你擔當某個重任,如總經理什麼的,年薪600萬之類,但必須全心投入,你會去嗎?”我說:“這樣的收入,天價一般高,我一輩子也不敢夢見,實在太可能打動我了,但我不會去。為什麼?因為我是臺灣人;這工作做了10年,不過6000萬,在臺灣,買房子還買不到像樣的;若是不買房子,根本用不了那麼大的錢;更主要的,我會想,我的45歲至55歲這十年,是一生中最寶貴、最要好好抓住的10年,我怎麼會輕易就讓幾千萬給交換掉呢?”時光飛逝,轉眼又是10年。我今天想:我的55歲至65歲的這10年,因更衰老了,更是一生中最寶貴、最要好好抓住的10年,更不會做任何的換錢之舉了。
所以,我也想,“通過乾淨簡單任性地活著,讓人相信乾淨簡單任性地活著是可能的”。
2011年4月27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