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看到她，是在回台班機的雜誌彩頁上。

那是一張全版的香水廣告，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他卻一眼認出那就是她。

除了頭髮短了一些，她幾乎毫無變化，彷彿時間就在她身上停頓了，她坐著的時候背脊總挺的很直，纖細的手指在朦朧的微光裡流連在酒杯旁，不遠處有個男人的目光靜靜地注視著她。


他被一陣無以名狀的傷心擊中，心不著痕跡的顫抖著，他凝視著那張照片，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她的輪廓，像在法國的每個獨處夜晚，沒有女人陪著的時候，他總是想起她。

飛機在高空上平穩的飛行著，很多人都裹著毛毯睡了，他卻睡不著。


他的思緒飄的很遠，雜七雜八的想了許多，想抱抱她、想牽她的手，想問問她最近過的好不好，就這樣想了很多很多，思緒一直從時間的斷層帶飄移到許久以前，他以為過了這麼多年，就算做不到心如止水也不應該太過激動，但是。

或許她在他身上落了甚麼咒語，又或者，因為她是轉身先走的那個人，他只是被自己的不甘心困住了，或許。

他撐著額頭，右手手指細細描繪著雜誌上她的身影，在機艙昏黃的閱讀燈下，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溫柔起來，臉上微微帶了點笑意，那麼多年了，她還是像個小女孩似的，一點長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