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在電腦上看著陳綺真「旅行的意義」MV。

然後發現自己，好像再也不可能像20出頭時那樣迫不及待的想遠離一切，那時心底的想像著的永遠是異鄉，我待的台北讓我覺得煩擾，每兩年是一個週期，時間一到，我就覺得自己好像無法呼吸似的難受，因為這裡只是一個四面環海的小島嶼裡的小城市。

我那時一直想遠離，想像著遠方的埃及法國或者希臘之類的，最好周遭的人都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也沒半個認識的人，我常常在每日工作到很累的時候在腦海裡想像著那些遠方，就好像在半睡半醒間想著不存在的未來戀人一般。

後來，結婚後搬到香港西貢的第一年，在往沙田的雙層巴士上聽見小塵埃，突然發覺自己已經在遠方，身邊是陌生的語言，沒有半個熟識的人，身處於另外一個更小的島嶼，坐在陌生的雙層巴士上----



由一個陌生的地方，到另外一個陌生的地方。



然後，每當我對一個地方開始漸漸熟悉的時候，已經知道麵包店裡哪個麵包好吃，幾點出爐、坐什麼公車可以到哪個地方、該去哪剪頭髮的時候....

又開始打包的過程。時間的間距，也約莫是兩三年。
這樣的熟悉和遠離，讓我來不及覺得滯悶與煩躁就已經遷徙。

十二月的時候又要開始準備搬家了。

這樣的遷徙，其實培養不出甚麼，所有的一切都淡淡的，帶著半遮半掩的朦朧，而且，也不大可能養什麼壽齡超過兩年的溫血小動物，如貓狗之類的，因為無法帶著他們遷徙。

從台灣帶過去的小植物在西貢的窗台上長得很快，後來才發現，它是隨處可見的屋簷野生植物，在野地上，它不值錢，移到小陶盆裡，它便有了身價。

我離開西貢時，那植物已經落地生根，它長在緊閉的窗門之外，有點像無刺的沙漠仙人掌，不需要太多水，只需要半日照的陽光就可以長得很好。

發現自己好像變成和以前不一樣的人，又好像，自己變成了年少時想成為的那個人(被自己愛著的人所愛著，而且時常遷移旅行。)，其實那感覺也有點朦朧模糊，說不清楚。

上海的天氣逐漸轉變，舒服中帶點小清新，每年的秋天和春天都很舒服，窗外遠方柏油路旁的梧桐樹葉已經逐漸轉黃，很淡很淺，每天都有少少的落葉，陽光不熱，天空很難得是藍色的，這個時候出門去走走，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可是剛來上海的新鮮感已經過了，所以我還是窩在家裡，只是看著陽光移動的影子。

這幾天，一直夢見很久遠以前的人，在夢中和他聊了一整晚，醒來卻不記得，那些夢境的片段以驚人的速度從腦海裡拔除，以前做一個夢可以牢牢記得十年，現在做完一個夢，大概過了五分鐘以後就無法詳細敘述，心中有些感想，不過大概也無從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