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蓮的海也沒那麼漂亮。」陳竺筠說。
「沒有,夏威夷也沒那麼漂亮。」
「這封面是誰畫的?」陳竺筠問。
「我。」王文興答。
「嗄,藝術家呵!藝術家。」陳竺筠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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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間極窄的、僅能容兩人旋身的斗室裡工作,三面是窗門,後面是牆。
窗上安著舊式的十字花紋霧面玻璃,桌椅也都是舊式的。
桌面上墊著一塊塑膠材質的方紋白色桌巾,上頭放著一片尺寸稍小的透明玻璃,
當他拿著筆在紙片上劃線敲打,紀錄著腦海裡的聲音時,這片透明玻璃亦以鋃鐺作響的聲音回應他。
魯賓斯基說:「玻璃是光的容器,充滿了想像力,光線存在一個特殊的空間,無從知曉它的開始與終止。」
那麼,他便是在光的容器上寫作。
埋伏襲擊。沒想到她認識我。「等一等給妳看,」我正忙著創作。
她又感到百無聊賴及厭倦,於是又坐了車回老家去了。我想,看來這堆花拳繡腿、奇門奇招,恐怕都沒啥用途,還是來使個紮紮實實、最土最俗的簡單辦法還有用些,於是我就叫她來個女尊男卑、來個陰陽大顛倒、來個天翻地覆的一場大混戰。
「哎,沒有用啦,沒有用──這要去看醫生才有用。」
「──怎麼沒有用?──」我怒氣一衝,眼見小和尚非常爭氣地馬上挺舉起來,挺抬得很高,她非常 合作,馬上往下頭蓋罩坐下去,但是我趕緊一手擋著她那熱呼呼還帶有一點潮濕的地獄門,焦急地大叫:「慢點──!慢點──!」大概是少犯手伐,素纏暗疾,常患早洩的毛病。我現在快洩放了。
「幹什麼──?」她蹲著。我從她凱旋門底下,捲頭蜷身,滾溜了出來。「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她一連問了十幾二十聲的「幹什麼」。我忽然間面紅耳赤地大叫著:「來了!」我像一隻餓虎、像一隻餓狼那樣猛撲上去,這不是個人之初位屬五倫當中之一的飲食男女大慾,而是怕坐誤良機先前已經扣上了弦,就是一下子功夫可都沒辦法等了。
「慢一點,慢一點,」她在我的鐵蹄蹂躪底下發出哀鳴聲,我長驅趕入,下了她的城,馬上放洩得光光。我好像還聽到了輕輕的、小小的、一聲弱息般的「啵」。
「嗯?沒有了?這麼快?」我又去鼓動了牠四、五下,延長一點時間,事後的時間應該也可以算過程之中的時間。「我這個人的習慣就是這樣,起初剛開頭時我可能放著牠,說不定因為這樣快了一會兒,但是後來我都會非常持久、非常持久,最長的時間能維持到一個多鐘頭。」她簡直一副好像沒聽見的樣子。
「等一等妳要不要再同我『來』一下?」
「好啊!不可另外來要另外再算錢。」
「算多少錢?」
「一樣啊。」
「能不能算優待一點,譬如打個六折,妳說可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怎樣?要不要再來?」
「那就算了。」
我還蓋在她身體上。「起來!起來!」她大叫說。於是我就爬了起來,然後,我忽然失了聲,驚恐無比地大叫起來:「哎──呀!──哎──呀──!完了!完了!」「怎麼了?」她立刻坐直俯下頭去視察她那個地獄門。
「怎麼了啊?」
「哎呀!套子破掉了──破掉了啊!」我因此變得無比憂慮了起來,我憂慮著不曉得這樣會不會得到感染病──「風流病」。她爬起來穿衣服,同時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以及:「葉──!葉──!葉──!」
「我常說,讀小說應慢慢地讀,一句話讀懂了再讀下一句,定要把文字背後的意思弄明白。所謂
──王文興〈讀小說,體驗生命的精華〉


